三年后,也就是天佑七年。
此时的大乾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无论是国家基础建设,还是百姓的衣食住行。一个国家的‘文明’,仿佛在这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发生了一次质的飞跃。
“陛下,您这段时间切记留在上京, 千万不能外出。”
从年初开始,太师姜佐没事就往皇宫里跑,见到许佑汐后,也总是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您今年有个‘命劫’,破解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留在上京不出去。”
“放心吧,姜老, 朕心里有数。”
这一年, 是许佑汐的本命年。
封建时代对‘本命年’非常看重,认定肯定会有灾祸发生,姜佐自然也忧虑许佑汐的安危,不断给她起卦占卜,结果卦卦都是‘凶兆’,所幸是卦中能找到破解之法。
姜佐盯着许佑汐的面相看了许久,语气沉重道:“陛下,近期有远行的计划吧。”
许佑汐正在批奏折的笔停下了,顿了顿,还是决定把实话告诉姜佐:“朕过段时间得去广州签订一份非常重要的合约,坐火车来回,至多五日。”
“姜老放心,朕此次出发广东,中间行程全部保密,过去也只是为了旁听下合同签订的谈判,甚至都不会与那些人见面,即便他们想要刺杀朕也找不到机会。”
姜佐却突然跪在了御书房前,开始重重地磕头:“陛下不可。”
这种行为, 着实有点把许佑汐吓到了。
她和姜佐认识有十八年了, 除了例行的早朝的下跪外,她几乎没见到过姜佐跪下,更不要提像这种接连磕头五六次的行为了。
难道,她还真有什么死劫未破?
毕竟姜老的卦象从未失手。
“行了,姜老,您这又是何苦。”许佑汐把姜太师扶起来,叹气道,“罢了,朕不出去便是了。”
“君无戏言!”
姜佐再三确认了遍。
“是是是,朕换成其它人去办。”
好不容易把姜佐从御书房里劝走了,许佑汐又开始头疼该让谁替自己过去签这次的合约了。
合约内容是大乾将在未来三年内给大不列颠在内的九个国家提供‘蒸汽机’的技术,同样,这九个国家将合力支付一笔天价报酬。
大乾虽然有规定,所有合约都必须用‘汉字’书写,但这次涉及的国家太多了,另外九国要求除去汉字合约以外,必须再加签一份,选用其它几国母语中的一种的合约。
为了这份合约用不用其它国家的母语,大乾和他们谈了整整一年多时间,拖到现在, 许佑汐确实有点着急了。
神工局现在已经能制造出性能完好的内燃机了,发电机的制造也早早提上了日程。任由这份合约继续拖延下去,蒸汽时代都过去了,这钱就等于打了水漂。
迫于赚钱地压力,许佑汐破例同意合约中可以在加一份‘大不列颠语’。她自己对英语很熟悉,即便合约上有问题,她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双方最后定在了,今年八月十七日在广州正式签订合约。
由于大乾的国家实力越来越强,大乾人是有点不屑学外邦语言的,反而是其它几国人开始刻苦专研大乾的文言文。
就是他们学起来有点痛苦。
有时候这些外国人也忍不住思考,他们若是能有学会文言文的强大意志力,那称霸世界也指日可待啊。
“系统,你能算出来朕这次去签合约出事的概率有多大吗?”
【叮,系统大数据推算中……】
【概率值0.25%: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兮旦福。】
系统测算的这种概率就无限接近于没有多少风险了。
“可姜老的卦不是这样说的。”
许佑汐自言自语道,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姜佐的卦象,可是合约还没签好,九国的使者刺杀自己完全是有害无益,谁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系统暖心服务:女帝系统为您推荐新款商品,是否立即点开?】
“点开。”
【替死娃娃:一件玄乎其玄的道具,当宿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替死娃娃将为您挺身而出。价格:9999999威信值】
“朕现在没有那么多威信值。”
许佑汐的威信值都拿去兑换商城里的东西了,剩余可使用的威信值也就两百多万。
【宿主,替死娃娃属于特殊道具,不使用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扣除积分的。您可以选择开通该项服务,或者关闭。备注:替死娃娃没有使用上限哦!假如宿主反复死亡,有可能会欠下巨额债务】
“朕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能反复死亡的。”
有影卫的存在,许佑汐完全不考虑自己会被这些外邦人抓走后反复捅刀子。大不了,她就短时间内临时续费个几千个影卫,她就不信还拯救不了自己了。
“帮朕开通【替死娃娃】,下次有这种好东西,你可以提前说。”
【好的,宿主。】
【请宿主提前阅读替死娃娃开通说明书。】
许佑汐仔细阅读了起来,很快也发现了几个细节问题。
比如说【替死娃娃】的副作用,每成功使用该道具一次,使用者将随机失去一段重要记忆,失忆多少视宿主死亡情况而定。
“这失忆能恢复吗?”许佑汐皱眉询问道,“万一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宿主可开通记忆云盘,后期利用威信值恢复记忆。是否开通自动恢复记忆模式?】
“开通。”
有了【替死娃娃】之后,许佑汐顿时感觉安心多了,也不考虑换成其它人去参与合约了。
九百万的威信值,正常情况下,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攒够了。现在才七月份,中秋前,她的积分就够系统扣除的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后,许佑汐打算把这件事瞒下去,到时候她只带着影卫过去就好了,锦衣卫那边都得瞒下去,不然于大人不得天天往她这里跑。
正常情况下,中秋那几天不用早朝,她也不用担心许笑笑露馅。
……
时光飞逝。
八月十四日晚,月色通明。
许佑汐打算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京,结果人还没出城,就遇到了站在城门口,等候多时的姜佐。
“……好巧啊,姜老。”
许佑汐尴尬笑笑。
这压根就不是算卦!
分明是老天给他开挂了好吗!
姜佐面无表情,最后千言万语化作叹息:“陛下已有决定,臣不该阻拦,但这件东西请您带上吧。”
许佑汐接过布袋子,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串纯黑色的扁平石头制成的项链,石头质地摸起来有点像黑濯石。
“这是护身符?”
“不是。”
许佑汐好奇地把石头翻转,最后在石头背面隐约看到了一串模糊地小字:“多谢了,朕会戴好的。”
看着许佑汐把项链戴上,姜佐总算轻轻松了口气:“陛下定要平安回来。”
“好的。”
许佑汐惦记着姜佐的嘱托,即便这块黑石头有点显眼,她也没有主动取下来。
等她坐着火车赶到广州,也只是格外谨慎地旁听了谈判过程,整个过程中不露面,不去公开场合,而且合约签订刚结束后,一刻都没有耽误,坐上火车就赶回上京。
一切都过分顺利了,就连合约内容都没有出问题,她当时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都没找出来漏洞。
许佑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得益于姜老送的黑色石头,还是归功于她本命年的‘死劫’没到时间点。
在江南火车站进行列车中转之后,许佑汐总算搭上了返回上京的火车,感觉这一路上的见闻和做梦似的,难辨真假。
许佑汐坐在火车窗前,感觉困倦袭来,便趴着睡了会,她旁边坐着影卫,他会负责安全问题。
火车抵达途径站点的时候,许佑汐就被车厢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了。
“火车不能继续开了,它会爆炸的!”
“我是这辆火车的车长,我开过这辆火车往返无数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列火车!”
许佑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想看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看见了个跟叫花子似的浑身破烂地白发老头子,正在撕心裂肺地对着每个人说着同样地话。
很快,火车上负责秩序地保卫人员赶过来把老人带走,车上乘务人员也在不断地道歉,说这老头是个疯子,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到火车上来的。
“刚刚那老头说得不会是真的吧?我感觉现在浑身起鸡皮疙瘩,前面快到站了,我们要不要提前下车啊。”
“是个哗众取宠的罢了,这种事情很常见,报纸上面早就报道过了,以前坐火车,动不动就能碰到这种喊火车要爆炸的奇葩,没问题的。”
“真的?”
“放心吧,假如火车真要爆炸,第一个发现的肯定是车长,而不是个乞丐。控制室的压力阀会出现异常,这时候火车会响起警报,开启自动急停,给乘客争取充足地逃生时间。”
“你们没看江南报纸吗?火车局的车长平均年龄都是三十岁上下,根本就没有像刚才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肯定是他头脑不好,在胡编乱造。”
乘坐火车的乘客大多头脑清晰,只有极少数人很不冷静,开始吵着要火车停车,他们得提前下车。
被拖走的狼狈老人地喊声,还能听见。
“火车会炸掉的,安全阀被异物堵住了,等中间水位烧干,锅炉就得爆炸了。”
这老头竟然真得懂一些关于火车的知识,许佑汐觉得不太对劲了。
可是神工局在对火车制造的过程中,最重视的就是安全问题,她对神工局有信心。
火车乘务员还在耐心地跟那些受到老人影响、正在蛮不讲理要求火车停下来地乘客解释,火车上一时间争吵声不休,越来越多的乘客有了恐慌情绪。
许佑汐很快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即便火车本身没问题,这些情绪激动地乘客也会引出暴乱。
“乘务员。”
许佑汐从位置上起身,准备走向门口。
“姑娘,你就别过去了,火车真有问题,肯定是车上的警报器先响。门口那边都快打起来,你过去容易被误伤的。”
坐在她后面的乘客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还主动劝阻。
“我知道,多谢提醒。”
许佑汐身居高位多年,通身有种说不上来地气势,让人下意识觉得信服。
乘务员为了应对这些争吵地乘客,已经很疲惫了,无论她说什么,这些堵在门口的乘客都不愿意去听。
“都别吵了。”
许佑汐对争吵还真不陌生,说实话,朝廷上百官争吵起来的架势,比起这些乘客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乘务员似乎也没想到,一位年轻姑娘说话时竟然这么有压迫感,就连这群不讲道理的乘客竟然都产生了怯意。
乘务员松了口气,趁着这个间隙大声道:“我们火车的安全性绝对没有问题,即便真是压力阀出现问题,火车会在第一时间响起警报,随后火车会停下,门会打开!火车发明至今三年多了,从未发生过一起人员伤亡事件,我和你们一样呆在车上,我难道不怕死吗!”
“给我们多一点信任好吗!火车的安全性值得所有人相信。如果那个乞丐知道火车有危险,那他为什么还要上车,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乘务员这番剖心置腹地发言,终于起到作用了,原本吵得不可开交地乘客也都渐渐消停了。
也对,他们为什么要相信一个破破烂烂地乞丐的话呢?
毕竟乞丐自己都上火车了啊!
乘务员见到没有人继续争吵了,满脸感激地看着了许佑汐:“多谢这位小姐了,如果不是您过来帮忙,我们估计很长时间都处理不好这件事。”
“在火车上能碰到像您这样理性的乘客,实在是我们的幸运。”
“感谢您的挺身而出!”
“……”
然而,并不是过来帮忙的许佑汐心虚了。
听到乘务员真诚地感激,许佑汐有点尴尬地开口了:“其实我也不太信任这列火车的安全性,我要求检查列车上所有安全监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