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来接我们的车透着一股可疑的气息,章歌奇问烈火卫:“老大哥,车牌号对吗?”
烈火卫点头,便要上前开门,突然被李显拽住。
李显警惕地说:“那个司机身上,有蛟的磁场。”
“靠!!”章歌奇大惊,“肯定又是武家人,估计是他们半路拦下司机,把他杀了塞到后备箱里,然后冒充司机来截杀我们,车里黑漆麻乌的,肯定埋伏了十条大汉,拿着砍刀和我们的照片呢!”
听章歌奇这样说,我便揉开了望气眼打量车内,但是车内除司机以外并无其它人,另外司机身上的气息和章歌奇一样,但颜色却偏淡,证明对方体内的龙丹比较小。
另外,站在一旁的烈火卫,他身上涌现出的那股蛟的气息,强烈得如同一束人型的熊熊烈焰。
我心想,武家人之前都是派出星城卫来找我们,不可能突然指示这么弱的一名捕蛟人来吧?感觉烈火卫一指头就能打倒他。
于是我冲车内高声喊道:“这位师傅,我们初次相识,能不能请你露个脸儿,我们好放心。”
司机又把车窗放下去些,嗡声嗡气地说:“怎么?我长的丑就不坐我的车了?那你们自便吧!”
“什么?你咋说话的!这是服务业该有的态度?”章歌奇不满地说着,准备上前,却被烈火卫伸手拦住。
烈火卫带头走过去,其他人亦挪开步子,来到汽车附近。
烈火卫把右手在左手臂上用力一划,划着一道火焰,照见司机脸上戴着一张恐怖的面具,穿着一身漆黑的夹克,就好像武侠片里的杀手一样。
“呵,大半夜的戴面具?你是跟兰陵王一样长得太好看了么?怕坐你车的人劫财劫色?”章歌奇调侃道,突然他神情一边,很认真地作运气状,“吸……吸星大法!”
只见他把右手作爪状悬在对方的面具上面,手掌好似发功般地抖动,不过啥也没发生,只是他自己手掌渐渐变红了。
我不知道他这是练了什么“神奇”的功法,好奇地问:“章兄弟,你干啥呢这是?”
章歌奇也很气馁,丧气地说:“吸不动,算了算了……”说着,他竟趁人不备,直接上手去抓人家的面具。
司机反应奇快,嗖一下让开了,还用手按住面具。
我眯着眼睛仔细端详,通过司机脸部的侧影,注意到那面具的外形似乎是个般若,龇牙咧嘴的非常凶恶,鼓起一对眼珠,额头上有两只突出来的角。
我们四人已经把车给围住了,烈火卫道:“师傅,还是让我们确认一下你的长相吧。”
司机却固执地说:“焯,你们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老子长什么样与你们何干!要么上车,要么走人,这么危险的一趟单,除了我,你们以为谁敢载你们呀?”
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的情况,烈火卫这趟在下单时,特别提醒了可能会有危险,当然车费也给的很高。
李显劝道:“司机师傅,我们现在处境比较微妙,你戴着面具很难不让我们起疑,还是让我们看一眼比较安心。”
司机哼了声,答道:“老子长的丑,不乐意给陌生人看见真面目。”
章歌奇小声问我:“对了,你的望气眼能看见长相吗?”
我摇头,“很模糊,基本认不出来。”
“哈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人是你高中同学,怕你认出来,所以挡着脸?”章歌奇开玩笑地说。
我一本正经地沉吟道:“显然不可能,这人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大叔。”
“那就是认识我们的人?”
“我是在这儿上学,不过一直是住校,又不认识当地人,总不可能是我以前的老师吧,哈哈!”
这时,司机再次强调,“每天运送你们这些神秘的人或者神秘的货物,我一向不露脸,这是对我个人隐私的保护。我是腊肉下面——有盐在先,如果真那么在乎我的长相就别坐车了!”
大伙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好妥协,又不是啥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这保护隐私的说法我认为是瞎扯,因为之前他还说是因为长的丑,怎么一会儿一个说辞。
我们坐到车内,烈火卫说:“师傅,我再和你确认一下,我们要去星城,这一趟很远,路上可能会有人来拦截,甚至动用武力,意味着有生命危险,你有思想准备吧?”
师傅似乎见过大世面,无所谓地点头说:“没啥大不了的。”
“行,合作愉快。”
章歌奇说:“来,握个手吧!!”
司机转头伸手,哪知道章歌奇手欠得很,他突然抓住司机的面具用力一扯,可是面具是有绳子绑着的,一下子被扯得老长却也没掉下来。
但就在这一扯之下,我看到了面具下面的东西,我一时惊呆了。
“放手!!!”司机愤怒地咆哮道。
章歌奇一撒手,松紧带扯着面具弹回去,啪地打在司机脸上。
司机痛的大叫,捂着额头足足有十秒。
我责备道:“章兄弟,你这太粗暴了。”
章歌奇摊手,装出一脸无辜,“又不是我动的手,是我的好奇心按捺不住了!”
我关切地询问师傅怎么样了,他粗暴地一挥手,气得大叫道:“滚,滚下去!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可笑,你们这帮伪君子,不许坐我的车了!”
“嗐,不就是长了一个……”章歌奇这二货还大大咧咧地揭人家短。
“闭嘴!滚!滚!滚!”师傅咆哮着打断了他。
李显和烈火卫面面相觑,从他俩的角度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具被拉起来时,我瞥到了一眼——这位师傅的脸上,也就是面具右边那个角的位置长了一颗瘤子,另外左眼皮上也长了一颗瘤子。
面具的犄角和鼓突的眼珠,实际上是为了给这两颗瘤子预留出空间来。
脸上长了这个,自然是不好看的,对于当事人来说,更讨厌别人惊讶或厌恶的目光,所以师傅才会一直用面具遮挡。
我说:“师傅,你这个病我可以……”
“滚!滚!滚!”师傅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喊,拍打着座椅,“不许坐我的车,下去!”
我无奈地看了章歌奇一眼,得,真是捅了马蜂窝。
我尽量温和地说:“师傅,你先别着急,这种痈疖之疾,并非多么严重的症状,是可以治的,我也许能给你治好的。”
沉默片刻,师傅忽然叹口气,说:“看你们的样子是捕蛟人,老子被捕蛟人坑得够惨了,再不会相信你们了。”
“他们是捕蛟人,但我不是,我是个巫医。”
司机的口吻更加不屑了,“巫医?哼,就是跳大神的喽!你们滚吧,我不会信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