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神一番倾谈,令我也深有触动,我又一次听见仙家告诉我:修仙并非好事,还有万妖洞势力之盛大。
果然,就像马圣人说的一样,矛盾冲突是无处不在的。
章歌奇晃着脑袋说:“啧,这个洛神脾气可真大,夸都不让夸一句!看着是个漂亮的御姐,其实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太婆,难怪这么古板!哼,还是小仙子玲珑可爱。”
我瞅他一眼:“章兄弟,我觉得你也挺没眼力见的。”
人家子安平时也不爱搭理他,只不过我们救过她,所以对我们比较客气罢了,当面给章歌奇留足面子。
这时,章歌奇掏出手机,笑嘻嘻地说:“嘿嘿,她不让我说话,那我也没闲着,悄悄拍下了她的视频,来,我们欣赏一下洛神……”
章歌奇说着打开手机里的视频,他虽是录下来了,但是画面里面只有一团淡淡的人型光晕,而且也听不见声音。这如果发到网上说是如假包换的洛神,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章歌奇懊恼地把这个视频删了,大失所望。
此事就此翻过去了,我们另外又准备了一些贡品酬谢子安。
隔日我们仨离开牛泉村,去了一趟历史悠久的“三秦锁钥”——潼关,给之前来帮忙的潼关守将们焚香祭拜。
如今的潼关是个博物馆,我们在里面溜达了一圈,饱受一番历史文化的熏陶,感慨朝代的兴衰更替,随后找了一个没保安没监控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把焚香烧纸的任务完成。
至此,人情已偿,终于可以打道回府,先回我家的小诊所了。
满载而归,坐上回家的火车,心情真是轻松愉快,一路上欢声笑语如同过年一样。
下了火车,我们先到县城里找了家饭店,点了干炸江鱼、炖大猪蹄子、韭菜鸡蛋饺子,美滋滋地吃上一顿。
开江鱼的鲜美,头一回吃的章歌奇也被征服了,对鱼的味道赞不绝口。
吴八一嘚瑟地说:“凡是吃过开江鱼的,没有不夸的!俗话说的好: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二房妻!”
“哦,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章歌奇故作单纯地问。
“你要是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吴八一挤眉弄眼道。
说罢,二人猥琐地笑起来,然后我们抓起啤酒干杯。
这一顿吃得沟满壕平,我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县城逗留了几天。
我需要要办一件事情,就是买一头奶牛。
我告诉他俩是瞧病用的,吴八一说:“小林哥,你需要鲜牛奶我直接给你采购就是了。”
我摇头:“不是鲜牛奶,是要把药喂给牛,然后再产奶给病人喝。这是孙真人那个全骸归祖方的治疗手段。”
“这么讲究?”
“我也不清楚要用多少,先买一头好了。”
我们找到一家奶场,人家这儿不卖奶牛,吴八一不停地磨嘴皮子,最后我们总算用比市场价略高些的价格买下一头成年奶牛,收牛的时候章歌奇反复检查,还摸牛肚子。
吴八一笑道:“章哥,你不能因为人家不是牛大仙,就可劲儿摸呀!这是多大执念。”
章歌奇说:“你个二货,我在检查是不是正经母奶牛,万一人家卖个公奶牛给你咋办?”
“你搞笑呢,奶牛哪来公的?”
“瞧你那点见识,奶牛本来就有公有母,不然这奶从哪来?你以为跟蚜虫一样,P股里就能分泌出来?”
要是没章歌奇的打岔,我都没想到这一层,这倒是提醒了我。
我们印象中这黑白相间的“奶牛”其实叫作黑白花奶牛,我赶紧找到奶场的负责人询问:“这头牛能一直产奶么?”
“肯定不能呀!”负责人说,“它不生小牛犊子,怎么产奶呢?产奶只是每年一段时期,不是全年产奶,另外还要精心照顾,千万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否则会断奶。”
呃……没啥养畜经验的我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吴八一说:“大哥,你咋不早说这奶牛不能产奶呢?”
对方说:“你们只说要奶牛,又没说要能产奶的牛,如果想要牛奶可以直接从我这里买。”
我说:“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想要这头牛一直产奶,需要买一公一母?”
“那还不行,你得有场地、设施、饲料,还得有接生的兽医,照顾小牛犊子的地方,全套的产后护理都得跟上。”
我有点头疼起来,这一套药乳法实施起来难度太大太大了,这是要我又种田又养牲畜的节奏啊!
我们哪有时间悠哉地种田养牛,单买奶牛实在不是办法。于是吴八一和对方又谈了一遍,当听说我们打算喂牛吃药材的时候,负责人一听,既惊讶又抵触。
后来吴八一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另外我们再付一笔担保金,等于是从这儿租赁一头牛,这才算谈妥了。
我们回村以后,盼星星盼月亮的赵轩自然是高兴极了,我马上着手采购全骸归祖方的药材,同时拿山海铛煎熬传说中的先天再造汤,此外还有一味必要的药方需要煎熬。
一时间,我家的院中成日烟雾缭绕,每天都在煎药,我几乎不合眼地一直守着炉子。
吴八一看我辛苦,要来替我,我说:“谢谢,这回就不必了,我得亲自守着。对了,你闻闻这味道。”
吴八一翕动鼻子,“闻着咋有点怪啊,跟酸锅巴似的。”
“哈哈,味道不好可功效好啊!这先天再造汤对人体大补,光是闻着气味都有好处。你平时不是抽烟么,肺管子估计早就受到损害了,正好可以闻闻这味道,把肺管、肺泡、气管都修复一下。”
吴八一闻言,笑了下,撩起衣服给我看他的肉肚子。
只见他丰满的肚皮上贴了一个小小的膏药,我纳闷地问:“你咋了,得痔疮了?”
“嗐,这是尼古丁贴片!我这两天戒烟了,贴了这个就可以不用抽烟了。”
“尼古丁贴片?”我诧异,“意思就是,贴这玩艺也能吸收尼古丁,那不跟抽烟一样么?你这玩意儿八成又是智商税吧,人家有魄力的都是说戒就戒!”
“那哪能一样呢!”吴八一辩解道,“戒烟戒的我头昏脑胀的,贴上这东西舒服多了。凡事不都得慢慢来吗?我又不是那种能一下子戒掉的狠人。”
“好吧好吧,算你有理。”我笑道。
这时,章歌奇穿着跨栏背心也走了出来,他把手放在药锅冒出的蒸汽上面,稀罕地说道:“真的连药汤冒出来的蒸汽都这么管用呀!能不能把我这身难看的肉鳞治好?”
我说:“你这样熏没有用,它只能在身体修复的过程中发挥作用。”
“我去拿刀把鳞刮了……”
“你等等!”我说,“别乱来,等煎出来先分你一杯,试试药效,到时候再拿刀刮肉鳞不迟。”
章歌奇指指另一锅,“这又是什么药?”
“传说中的麻沸散。”
“嗐,老子还需要喝麻沸散?给我来个刮骨疗毒套餐,流一滴冷汗不算好汉!”
“章哥,你就可劲吹吧!”
“不是,这个麻沸散主要不是用来止疼的……”我说,“主要是先天再造汤非常之苦!苦到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