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大仙口吐灵药,得了这粒忘忧子,吴八一立即喂给章歌奇。
章歌奇叫骂着手舞足蹈了一阵,眼神很快恢复正常,然后他大梦初醒般愣愣地看着我们,“我怎么躺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咱们让玉植子的精神控制给迷住了,多亏了青牛大仙解围!”
章歌奇跳起来说,“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俩想杀我……”说着他揉揉被掐红的脖子。
章歌奇在地上滚得全身乌漆麻黑的,一说话,显得牙特别白,难怪黑人显牙白呢!
我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它们没有灵魂,似乎是被远程控制站起来的,这玉植子手段果真了得。
吴八一掏出湿巾扔给章歌奇让他擦脸。
章歌奇抹了半天,勉强能看清脸长啥样,其实我们仨眼下都弄得跟包公一样,区区几片湿巾也擦不干净。
我想了想,说道:“玉植子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咱们,咱们先把五磁汤喝了,看看能不能起点预防的效果。”
说着,我掏出三个小瓶,一人一瓶,拔开塞子仰头喝下。
“呕……真难喝……”
吴八一抱怨五磁汤喝起来跟生锈的涮锅水一样。
救了我们仨,青牛大仙深藏功与名,慢悠悠地踱着步继续往掘洞走去,我们也不敢停留,跟在它后面继续赶路。
路上吴八一把防毒面挂在脑袋一侧和章歌奇聊天,我叫他戴上,吴八一不以为然地说:“哪有瓦斯呀?小林哥,你小心过度了吧,等闻到怪味再戴不迟。”
章歌奇也说:“就是,这破玩意儿戴着闷死了,脸上直冒汗。”
我叹息道:“你们懂什么呀,天然的瓦斯是无臭无味的,平时之所以能闻到煤气的臭味,那是煤气公司加进去的气味。我看过一个新闻,一屋子人大冬天吃炭火锅,结果有个男的煤气中毒晕倒了,其它人以为他喝醉了,给扶到床上去,结果一屋子人全悲剧了,中毒的时候压根就察觉不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苦口婆心,他俩还是不愿意戴,就跟某些不肯戴口罩的老年人一样固执。
我只好把应声虫唤出来,让它充当预警的金丝雀,小家伙难得出来放风,反倒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青牛大仙的头上,抱着牛角耀武扬威。
青牛大仙不耐烦地甩头,这小家伙被甩开又去抱角,如是再三,最后青牛大仙怒了,把它甩到地上一顿猛踩,得亏它及时化成阴风才没有被踩成肉饼。
我托着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委屈巴巴的小家伙说:“你作什么死呀,人家大仙的角是你能碰的?”
青牛大仙法力高强,它那尊贵的身体估计就是老子的p股也坐不得吧,我们是从来不敢有这方面的妄想,应声虫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掘洞一望无际全是黑得发亮的煤矿,吴八一又开脑洞,“这要是真有个乾坤袋之类的宝贝,把这些煤矿装走,那不是发大财了!”
我笑了,“瞅你那点出息,你要有乾坤袋这种法宝,真跑来装煤用?”
“对了,啥时候开饭?老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章歌奇拍拍肚子,问道。
我看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十二个小时,我招呼道:“原地休息,开饭!”
所谓开饭其实就是一人一粒军粮丸,章歌奇扔进嘴里嚼嚼,一脸意犹未尽,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喝起来,看他那陶醉的神态,我问他:“你不会是在瓶子里装了酒吧?”
“哈哈!”章歌奇大笑,得瑟地递过来。
提鼻子一闻,果然瓶口飘出一股酒味。
“喝剩的马奶酒,来一口吗?”
“免了免了。”我摆摆手,这酒太烈了,喝不惯。
“章哥,给我留一口!”小胖笑着拿过水瓶。
我问青牛大仙要不要来一粒军粮丸,人家甩头不理,发动仙力,居然在地上长出奇花异草,它这才派头十足地低头啃食起来。
它这种操纵植物任意生长的力量很让我感到惊奇,那往后要是缺什么植物类的药物,是否也可以向它求呢?我心想。
洞里一直吹着凉飕飕的小风,我们裹紧衣服,就地躺着休息。
疲惫的我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却噩梦不断,我梦见自己在爬一根通天的绳子,越爬越高,往下看时,云层笼罩着大地,甚至能看出大地的弧形轮廓来。
我累得快不行了,却只能继续往上爬,然后从云彩里掉出一些骷髅头,它们发出邪恶的哈哈大笑声,其中一个掉到我身上,逮着我的手臂就使劲地咬。
我“啊”的一声惊醒,全身都是冷汗,黑暗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打开手电一看,一个黑人正在挖煤,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穿越到哪个18世纪的黑奴矿洞里面了,定下神来仔细一看,这不章歌奇么?
我问:“章兄弟,你不睡觉在干嘛呢?”
“嘿,有好东西!”他拿着折叠铲继续刨,兴奋地对我说,“刚才我醒了,一看这地方居然发光,下面肯定有东西!”
“发光?我怎么瞧不出来?”
“哈哈,可能我这双眼睛比你敏锐吧,又或许是蛟的眼睛能看到其它色谱,谁知道呢!”
我担忧地说:“你可别刨出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来……”
章歌奇哈哈大笑,开玩笑道:“这煤是远古的森林变的,没准儿能刨个成精的恐龙出来呢!”
说话间,还真有一个东西从章歌奇挖掘的地方掉下来,发出轻轻的咚的一声,在黑暗中发着暗暗的幽光。
我捡起来搓了几下,是个浑圆漆黑的石头,硬硬的,像颗鹅卵石。
此物我只听过,但没见过,我端详了下,惊喜地说:“章兄弟,这是煤精!也叫煤玉,生在煤矿里面的宝石!”
章歌奇接过,在手上掂了掂:“嘿,这么大一颗,能值不少钱,这趟的旅费大概回本了。”
他开心地抛起来接住,抛起来接住,第三次再抛起的时候,突然煤精被一条牛舌头一卷,被边上不知何时醒来的青牛大仙给吞进去了,章歌奇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伸着手,瞪着眼睛盯着青牛。
他虽想发作,可能是想到一路上还要仰仗大仙,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失望至极地小声说了句:“我……”
“大仙,这东西对你的修行恐怕没有帮助。”我陪笑道。
青牛大仙在口中吮吸了几下,咂摸着味道,然后嫌弃地吐了出来。
可没想到经过牛嘴这一滋润,黑玉变得更加璀璨耀眼,虽然周围背景全是黑的,可它仍旧格外醒目。
得了这好东西,我没忘记和吴八一分享,吴八一兴奋不已,“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老天对咱们这样的好人还是很慷慨的!”
之后的赶路仍旧枯燥乏味,一开始吴八一还找话说,后来他也累了,我们仨越来越沉闷,黑暗中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身后笃笃的蹄子声。
重复不变一眼望不到头的掘洞让人神经疲惫,心情焦虑,听说矿工很容易患上幽闭恐惧症,他们生活单调、工作繁重,唯有烟酒排遣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