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完,吴八一发愁地咂咂嘴,问:“那咱们没有办法破解吗?”
我一筹莫展,叹口气说:“这就相当于等级压制,就像一力降十会似的。我的咒语、法术在这老妖怪的面前,差着好几个级别呢,自然就失灵了。”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章歌奇闻言,忽然摸出一个锃亮的珠子,我一看,正是在林子里猎到的龙丹。
他把珠子放在嘴边,道:“一力降十会?那我就吞了这颗龙丹,跟这妖正面硬刚!”
我傻眼了,急忙阻止,“章兄弟,别冲动啊!”
“林大夫你多虑了,我本身就是半蛟体质,吃下龙丹会增强力量,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变得丑一点,然后这颗龙丹也没法卖钱了,哈哈!”
我不住摇头,劝他:“章兄弟,还是先不要吞吧!我并不觉得眼下这光景,靠蛮力可以取胜。”
章歌奇没搭茬,把龙丹往空中一抛,张嘴要接。
这可吓了我一大跳,刚要出声阻止,他突然耍了个花招,用手接住龙丹,又塞回装有药粉的竹筒里面了。
“呃……”我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想这家伙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章歌奇就地一坐,“唉,累死了,先歇一会儿吧。听林大夫的,养精蓄锐,再想想办法。”
我和吴八一也席地而坐,我苦思破解之道,同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拿手指沾着鲜血,在手臂上画了几道符。
我身上很快就画满了符咒,吴八一好奇地问:“小林哥,你把自己画得花里乱哨的,是有啥绝招吗?”
我苦笑着摇头,“只是备用的符咒,我身上带的快用光了。”
我又拿起参枝给伤处涂了几下——张富贵这只手看来是没法还了,都快被我们消耗光了。
待身上的咒印干了,我拿起衣服准备穿,却突然愣住了,我衣服咋这么脏?
章歌奇一直是光着膀子的,吴八一身上也脏脏的,和我衣服上一样,全是红色的污渍。
这些应该是妖树的汁液。
我似有所悟,好像我们一进来就遇到会流血泪的石兽,然后那潭水里面也泛起血水……
难道妖树是因为这才攻击我们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章歌奇去采冥不见的时候,拿衣服打那截根梢,衣服居然被卷走了。
我恍然大悟——妖树没有感官,它们只是在捕获这种血水的气味,血水就是标记!
想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可是又觉得太冒险了点儿。如果失败,我们三人都得搭在这里,被棺中老妖摄去命魂,变成三只僵尸,像吴刚一样不眠不休地砍树,直到肉身崩溃。
思量来思量去,不觉间几个小时一闪而逝。
吴八一从背篓里掏出那些清朝的补给品,拿在手上相互磕一磕,发出砖块似的脆声。
他说:“你们饿了吗?瞅瞅这里面有啥能吃的。”
章歌奇笑道:“我来试个毒吧!”
吴八一竖起大拇指,吹捧道:“章哥真是当代神农!佩服!那你先啃几口尝尝。”
我劝道:“别吃啦!都是些风干的食物,这里又没有水喝,就算能吃也是增加身体负担,而且会很难受。”
吴八一看来是饿坏了,也没听劝,随手撕开一个油纸包,“我就尝尝这古代沙琪玛甜不甜。”
他撕开一看,皱了下眉,“呃……拿错了,这是炒米吧?”
“等一下……”我的心一动,伸手接过来,嗅了嗅,笑道:“喂,这是干糯米!”
“干糯米也能吃吗?”
“能吃,糯米不易消化,非常顶饿,古代也经常当作军粮。它的营养价值和药物价值都很高,糯米性温、味甘,入肺、脾经,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特性——可解尸毒!”
吴八一到底是摸金校尉出身,眼前一亮,“对哦!不过,对那棺材里的老妖怪有用吗?”
我说:“还记得上次遇到的那只吗?它们虽然有法力,但依旧是种僵尸。章兄弟,麻烦你把这些糯米弄碎。”
“好嘞!”章歌奇把冻成砖块的糯米搁地上,用斩龙刀喀喀地切,很快削下来一些细碎的糯米粉。
我把其它补给全部打开扔了,用油纸包起糯米粉,每人携带一点。
吴八一又兴奋又害怕地小声问:“小林哥,你打算刚正面吗?”
我说:“我有个主意,本来没啥胜算,现在有了这种克僵神器,我略略有了点底气。”
章歌奇高兴地笑道:“不愧是你,林大夫!又有啥高招吗?”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什么高招,就是打开石椁,和它硬碰硬!”
“啥?”吴八一惊得往后一仰,然后又撑着地面坐起来,“不是吧?就这?那可是千年老妖,咱哥仨光撒个糯米粉就能制伏它吗?”
“糯米粉只是防身的,我们还有符咒,和斩龙刀。”
章歌奇站起身说道:“老子早tm待得不耐烦了!与其在这里耗下去,不如趁现在大家还有精力,和它硬刚。横竖也是个死,没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呢!”
吴八一却表情复杂,犹豫地说:“棺材一打开,就回不了头了……”
我笑笑,“小胖,如果你和马芸单挑,谁能赢?”
吴八一一愣,说:“啊?怎么突然问这个?马芸要是不带人的话,我未必会输给他。”
我点头,“虽然马芸富可敌国,可纯体力比拼是打不过普通人的。西游记里面的文殊菩萨去渡化乌鸡国国王,结果人家不听劝,嫌他烦,把他捆起来扔到护城河泡了三天,后来被护法神救上来。按理说,文殊应该是个狠角色,怎么会受凡人这般羞辱,因为他虽然法力高强,可是身体素质不行。一个人的强大只是某一方面,这老妖固然千年修行,法术使得炉火纯青,可它一千年没运动过,肯定是个弱鸡,单拼身体素质,我们会输吗?”
章歌奇点头称是,“有道理!甭管它是千年修行、万年修行,老子一刀砍过去,连施法的机会都不给,看它怎么拽!”
吴八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是踌躇不已,“话虽如此,可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对方……万一人家生前是个练家子呢?”
“嗐,思前想后,不如一鼓作气!”我拍拍他,“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然后,我站起来,朝石椁的方向大声喊道:“前辈,我们想通了!接受你的交易,替你开棺!”
话音刚落,幻境竟然立刻消失了,我们果然站在空地上,面对着那巨大的墓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