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遥遥望去,只见一个老汉,正坐在石头上哭泣。
打马上前,西门庆翻身下马,来到他的近前。
只见这老汉,穿绸裹缎,衣着不凡,倒像个有钱的主儿。
“老丈,为何哭泣?”西门庆问道。
那老汉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说道,“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县衙当差,另有一个小儿子,跟在我的身边,打理家事。”
“我那小儿子以往的时候,只爱舞枪弄棒,然而最近几天,越发的好生奇怪。”
“他非但不舞刀弄枪了,反而找来了绣花针,整天绣什么鸳鸯。”
“好端端的一个汉子,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老汉我怎能不忧心呀。”
老汉讲到这里,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西门庆笑道,“老丈,你可问过,你儿子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我哪敢问呀。”老汉抹了抹眼泪,“他性格变得古怪起来,整天憋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吃饭,也让人送进他的房间。”
西门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家在县衙当差的那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宋江,字公明。”老汉说道。
宋江!
西门庆瞳孔一缩,没想到今日居然来到了宋江的家!
怪不得他的小儿子开始喜欢绣什么鸳鸯了,因为前几日的时候,西门庆将他变成了东方不败!如今若在他家留宿,万一那宋清使坏,自己岂不是要倒霉?
“老汉,我饿了。”鲍旭瓮声瓮气地说道,“想在你家借宿一晚,赶紧给我做饭,银钱少不了你的。”
宋太公闻听此言,连忙说道,“我这就回家去,吩咐下人做饭。”
看着老头远去,鲍旭问西门庆,“兄长为何犹豫?”
“此乃前几日,宋清的家,那老汉便是宋清的爹。”西门庆说道,“只怕今夜留宿他家,宋清万一捣乱,岂不是徒增麻烦。”
鲍旭冷哼一声,“这厮敢爬我们家小姐的床,没弄死他就算便宜了。”
“莫说吃他一顿饭,即便是烧了他的家,也不过是兄长一句话。”
此言一出,刘唐等人纷纷应和。
西门庆见状,于是带着众人,直接进了宋家庄。
宋太公很是热情,将家里的好酒好菜,全都拿了出来。
那宋清果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是没有想到,见众人吃喝尽兴,准备睡觉的时候,那宋江却来了。
这厮进门之后,首先看到了刘唐,然后又看到了西门庆。
他爆喝一声,拔出腰刀,便要上前搏命。
刚跑两步,却被鲍旭一把抓住后脖领,直接提了起来,“混账东西,再俺的面前,也敢舞刀弄枪,当真不知死活!”
他走到一口大水缸面前,直接将宋江丢了进去。
宋江只要一冒头,鲍旭便狠狠地砸他砸他脑袋一下。
一旁的宋太公见状,忙问为何如此。
刘唐冷哼一声,“这厮当年在郓城县酒楼,命官差抓过我!”
“如今见了他,不杀他便是便宜他了。”
宋太公见状,连忙跪下磕头,祈求西门庆放过宋江。
“鲍旭,饶了他吧。”西门庆说道。
吃着人家,住着人家,如今还要打人,这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鲍旭将宋江拎出水缸,丢在了西门庆面前。
“好汉饶命。”宋江求饶了一句,随后嗷嗷地呕吐不止,将腹腔内的水,吐出来一碗多。
西门庆冷冷地说道,“宋公明,我本不欲与你为敌,只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不知是何原因。”
宋江抬起头来,讷讷地说了一句,“我有一个小妾,名字唤作阎惜娇。”
“之前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还算恩爱,后来某一日,他的房间里多了一幅画像,画像中的人,与公子的样貌无异,在下心中惶惑,追问之下,才知道某一夜,你竟然闯入过她的房中。”
此言一出,西门庆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缘故!
“不!”西门庆缓缓地摇头,“我从未进进过阎惜娇的房间,是你搞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粉色素纱,头上带着一朵大红花,两腮擦粉,一步一扭屁股,整个人看起来,甚是可笑。
“兄长,你回来了。”宋清走出门来,陡然见到了西门庆,他的脸色一红,随后脸上浮现一抹娇羞之色。
西门庆见状,立刻暗叫不好。
若这厮把剁掉他身上物件的事儿,讲给宋江听,那宋江定然那不会善罢甘休。
“我靠,果然是你家啊!”鲍旭嘿嘿笑道,“我且问你,站着撒尿和蹲着撒尿,到底又何区别?”
“鲍旭,莫要胡说。”西门庆冷冷地呵斥道,“再敢胡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就是好奇,问问怎么了。”他说着,向后退了一步,不在说话。
西门庆来到宋清身边,高声说道,“兄弟,别来无恙。”
随后又低语了一句,“若不想带来灭门之祸,最好不要乱讲话。”
宋清抛媚了个眼,低声说了一句,“你要对我负责。”
随后,又大声说道,“兄长如何来我家了?”
西门庆将错过宿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缘分啊!”宋清拉着西门庆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兄长来我家,定要再开宴席,我与兄长痛饮几杯。”
宋江彻底蒙圈了,不曾想弟弟居然与狗贼西门庆,关系如此之好。
又摆了酒,吃喝了一番之后,众人各自睡去。
西门庆令刘唐和欧鹏守夜,自己去了一间卧房。
月明星稀,西门庆刚要睡去,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他顿时心头一紧,手悄悄地摸向了怀里的那把火铳。
当床帐掀开的那一刻,西门庆猛地将火铳对准了那人的脑袋。
竟然是宋清!
“你要干什么?”西门庆问道。
宋清一把推开西门庆拿枪的手,那张涂抹了口红的嘴巴,便向西门庆的脑袋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