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听了这小崽子的话,顿时骤变。
老子惹过你吗?
为什么要这么挤兑我?
再看看代王的脸色,本来他怒冲冲兴师问罪而来,却被小侯爷几句话,说的左右为难。
西门庆断然要救,可是这赵云义所言极是。
这可如何是好?
西门庆从地上抬起头来,“干爹,这件事儿的重点,不是我令不令你蒙羞。”
“而是因为,这宋乔年宋大人,断案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要打人!”
“自从我进了这衙门口,他不问我为何砸楼,便要命人打我。”
说着,他拍了拍屁股,“我正等着他打呢,来啊,宋大人!”
听了这话,代王冷哼一声,“宋乔年,为何不问缘由?”
“莫非,这老妇人和你是亲戚?”
一句话,令宋乔年吓得面色如土,摆着双手说道,“不是,断然没有半点关系。”
“在下一时糊涂,居然偏信了这老鸨子的一面之词,险些犯了大错。”
说着,他蹬蹬蹬跪走到西门庆面前,“小王爷,您请起吧。”
西门庆扬起头来,“我虽然是王爷的义子,但并不是王爷,请莫要如此称呼。”
瞥了一眼代王,他还是站起身来,“干爹,有您在,这宋大人断案,想必会公平公正。”
宋乔年嘿笑几声,问了一下西门庆事情的经过。
随后,他面色一沉,“混账的老鸨子!”
“居然敢污蔑小王爷,不,公子爷,真是找死!”
“来人啊,给我打三十大板,押入囚牢!”
几个衙役把老鸨子的裤子一脱,噼里啪啦一通乱打。
打完了之后,直接拖了下去。
“侄儿最近棋艺见涨,不知王叔有没有时间,咱们手谈几局?”赵云义说道。
听了这话,王爷笑道,“今日正闲来无事,那就跟你走一遭。”
“庆儿,一起去吧。”
西门庆看向赵云义,只见他刚刚还笑容满面,此时竟然面色冷漠。
“干爹,我就不去了,家中还有事儿呢。”
代王点了点头,“也好。”
那赵云义立刻眉开眼笑,“王叔,这边请。”
看着他们远去,西门庆心中暗想,莫非,这赵云义有心给王爷当养子?
养子与义子颇有不同。
养子那是可以养老送终,世袭爵位的。
而义子却没有这种待遇。
宋乔年笑呵呵地来到西门庆面前,“公子,刚刚是在下唐突,还请赎罪。”
西门庆摆了摆手,“宋大人也是秉公办事,无妨。”
心中却暗骂,这个王八蛋!
回头看我不收拾你!
“我身体略有不适,让这老房送我一程如何?”西门庆问道。
宋乔年立刻说道,“当然可以。”
两个人出门,房书安此时对西门庆,那叫佩服的一个五体投地。
达官显贵们,认义子干儿者甚多。
但是,能令王爷出面撑腰的人,几乎没有。
这西门庆不过是一个酒坊的小老板,竟然有如此能量!
“老房,你听说过,有没有一个叫花枝艳的人?”西门庆问道。
这花枝艳是花子虚的叔叔,几次三番找李瓶儿的麻烦。
如今自己人在东京,自然要干掉这家伙,为李瓶儿出气。
“知道。”房书安说道,“这货是个区区的宣奉郎,家住西城的紫阳胡同里。”
“公子认识他?”
西门庆嘿笑道,“这厮欠我十万贯,一直没有还钱。”
房书安闻听此言,顿时来了气。
“这厮真是无礼,我这边带公子去找他。”
“多谢老房的美意,我自己讨要便可。”西门庆说道。
老房嘿笑两声,没有说话。
走上天桥,便看到了西门庆的酒坊,拱手辞别房书安以后,西门庆回了家。
刚进家门,便看到鲍旭在磨刀,刘唐在整理衣服。
而郡主也没闲着,手里拿着两柄匕首,在比比划划。
朱贵却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阻道,“诸位,能吵吵就别动手,咱们再托托关系,找找门路,万一动起手来,只怕救不出老爷,咱们还会吃亏啊。”
“你磨刀干嘛?”西门庆问道。
鲍旭见状,将刀当啷一声丢在地上,“兄长,我和刘唐正准备去劫狱救你呢。”
闻听此言,西门庆心中一暖,暗想这两个兄弟真不错!
在东京劫狱,只怕有去无回!
他们当真是义薄云天的好汉!
而此时,那孙雪娥也走出门来,只见她短衣襟小打扮,头发高高束起,脚下等着一双牛皮小快靴,手拿宝剑。
看来,她也是打算救人的。
“娇儿,备饭。”西门庆高喝道。
李娇儿站在门口,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做饭了。
心情不爽,西门庆喝了很多酒,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黑。
“兄长,你若心中不爽,我帮你杀了那狗官,咱们咱们报仇雪恨!”鲍旭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咬着钢牙说道。
闻听此言,西门庆心头一震。
那宋乔年是蔡京的亲家,在大宋官场上,可谓根深蒂固。
想要搬到他,恐怕不容易。
若听鲍旭所言,直接干掉她,那岂不是痛快的很?
想到这里,西门庆面色一沉,“莫要胡说,速速歇息去吧。”
鲍旭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房间。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西门庆悄悄溜出门去,念了一下咒语,腿上马甲立刻运作起来,没多久便找到了宋府。
站在门外,西门庆掏出一片黑色方巾,包住了自己的脸。
砰砰砰。
手打了几下门环。
没多久,一个门人打开了门,“谁啊。”
西门庆催动马甲,整个人便冲了进去,直接将看门的下人撞放在地,随后身影一晃,径直来到后院。
此时不远处的一栋花楼内,声乐阵阵,好不热闹。
西门庆悄悄来到窗户边,只见房间内,宋乔年坐在正坐上,下面几个歌姬,正在翩翩起舞。
这老小子,倒是真会享受呢。
可是,若直接冲进去,杀了那宋乔年,明日东京汴梁,定会炸开了锅。
该想个办法,让他死的具有合理性。
然而此时,只见不远处,一个丫鬟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缓缓上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