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要的牛肉和大饼,已经准备好了。”店小二十分客气地说道。
西门庆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店小二,石秀则接过了食物,掏出一个包袱皮儿,将肉和大饼包起来,背在身上,两个人转身出了店门。
“梁红玉,你个小贱蹄子,你把张大官人放了!”老保子大声咒骂道。
西门庆顿时一怔,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诧异地问石秀,“楼上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石秀搔着头皮说道,“好像,叫什么红玉来着。”
真的是她!
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楼上的女人,只见那女人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身材凸凹有致,眉眼清秀,鼻梁高耸,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干练豪爽的劲儿。
西门庆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两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那巾帼女英雄吗?”
见楼上的女人,此时俨然已经把西门庆的魂儿勾走了,石秀忍不住提醒道,“兄长,刘唐和鲍旭还在门外等着呢。”
缓缓转过头来,西门庆说道,“晚吃一会儿,饿不死人。”
“你且跟我来着花楼一趟。”
他说完,径直走进了花楼中。
石秀彻底傻了眼,兄长是不是疯了!
兄弟们都还饿着肚子呢,即便是他自己,也是一日水米未进,怎么还有心情逛窑子?
兄长如此行为,如何能让兄弟们信服?
“兄长,你不能去啊。”石秀说着,便急急忙忙地追了进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那些打手们,一个个手拿棍棒,急急忙忙地向楼上冲去。
而此时,三楼的老保子正在大声呼喝,“来人,来人,把这个小浪蹄子打死,把她给我打死!”
西门庆见状,顿时怒从心头起。
这些该死的老保子,年轻时候,自己做着下作的事情,上了年纪,竟然还敢逼良为娼!
他伸手抓住旁边一个打手的衣领,顺手抢过手中木棒,手一挥,将他打翻在地。
随后,便急匆匆向楼上冲去。
这七八个打手,一个个全都没有料到,竟然在背后杀上来一个人。
西门庆手中大棒,如同点名一般,每个人的脑袋两下,打得这群家伙,一个个蹲在地上,哀嚎不止。
老鸨子见到西门庆,脸色骤变,“你,你是谁!”
“老狗!”西门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摔倒在地,随后,将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你可是叫梁红玉?”
梁红玉一怔,然后讷讷地点了点头,“你是谁?”
朝着光屁股的张大官人努了努嘴,西门庆平静地说道,“放了他,跟我下楼。”
他说着,便弯下膝盖,抓起老保子的衣领,径直将她扯着下了楼。
来到二楼,只见石秀手拿两根木棒,正守在楼梯的拐角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西门庆将老保子带进了一个房间,他呼啦一下,打开了纸扇,轻轻摇动着,“我想为这梁红玉赎身,你想要多少钱。”
那老保子听了这话,顿时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为她赎身?”
刚刚梁红玉暴打恩客的情景,几乎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他居然想为梁红玉赎身,究竟是咋想的?
见老鸨子面露迟疑之色,西门庆伸手敲了敲桌子。
嘭嘭嘭。
“喂,我所说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楚不成?”西门庆面带不悦,“我要为梁红玉赎身,到底要多少钱。”
老保子伸出一把手来,“只要这些。”
西门庆脸色一僵,心中暗想,五百两!
自己可没有带那么多钱呢。
“你这是多少钱,且说明白?”西门庆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了。
老保子苦笑着说道,“您只需要给我五十文钱。”
五十文钱!
怎么会这么便宜!
西门庆彻底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要知道,他为李娇儿赎身的时候,还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呢,然而这梁红玉,无论是身段,还是模样,远胜于李娇儿。
这老保子居然只卖五十文钱。
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老保子脑袋抽风?
“客官,当年我买她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三十两银子的。”老保子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我这是赔本大甩卖啊,求求您,赶紧把她收了吧。”
去年开春,梁红玉被卖到这春雨楼。
自从她进了这春雨楼之后,整个楼都没有消停过。
她就是一只没人管得了的二哈,可劲儿把春雨楼折腾个够,并且,她身上有功夫,还没人收拾的了她。
第一次接客,便打掉了客人的两颗门牙。
老保子带人教训她,却不料,反而被梁红玉胖揍一顿。
从那之后,梁红玉便是这春雨楼的王!
她想干什么,便要干什么!
老保子心中暗忖,这姑奶奶啥事儿不干,还整天管着她,不如让她走吧。
三十两银子,只当是自己倒霉,丢了。
然而,她想让梁红玉走,没想到这姑奶奶还不走了呢。
梁红玉的想法是,反正自从走进花楼的那一刻,她的身上便已经背上了人生污点。
走与不走,早走晚走,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出了这个门,还要自谋生路,哪有呆在这里,要吃给吃,要喝给喝,一年四季,每个季节两套衣服,这样的日子舒服?
所以,老保子让她走,梁红玉偏不走。
老保子无奈,也就由着她了,只是和她谈好了条件,不许胡闹,便好吃好喝供着她。
今天晚上,春雨楼生意格外的忙,姑娘们全都干活呢。
恰巧这个时候,张大官人来了。
老保子仔细思量一番,心中暗想,若这梁红玉体会了做女人的乐趣,说不准会爱上这一行。
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梁红玉说了说,让她接客。
出乎意料的是,这梁红玉答应的十分干脆。
老保子喜出望外,欢天喜地将梁红玉带进了张大官人的房间。
然而,令人没有料到的是,梁红玉居然当众侮辱了张大官人!
从今以后,只怕这张大官人,再也不会来她的春雨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