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垂头。
她实在意外。
今日看到谢衡太多另一面。
前世在她的印象里,他只有冷漠阴狠,这种不要脸的作派
是的,若是要脸,前世也不会总让人半夜绑她去私会。
她走神的空挡,就听谢衡又道,“本公子的清白没了,谁负责?”
明明这话是在问宋行。
可顾韫却感觉到一双冷眸落在她身上,灼热的厉害。
宋行愣了半响,也被这样的话霸惊到了。
卢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主子这一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你你胡说,看你穿着,家中通肩侍妾定是有的。”
谢衡冷冷打断她,“不好意思,本公子一没通房,二没侍妾,身边服侍之人皆是男子。”
“谁说男子与男子”
“本公子到不知自己还有断袖这一嗜好。“谢衡声音骤然冷下来。
秦桃桃根本未察觉,还不要命道,“你既喜欢男子,我只摸了一下你的脸”
秦桃桃骤然喊出声,屋子里一刹间安静了。
宋行先前还可以骗骗自己,觉得是大妹妹在乎他,才如秦siq光说的话一样。
结果梦破碎了。
而这个贪恋别的男子美色的女人,还是他刚娶的妻子。
秦桃桃也自知说错话,捂着嘴踉跄往后退,然后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顾韫淡淡道,“宋师兄,你也听到了,看来并不是我设计的,为防秦娘子再出去,宋师兄还是追去吧,毕竟你们借住我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也付不起责任。”
这话比当面打一巴掌还让宋行难堪。
宋行抿抿唇,慌一样的离开。
大晚上的闹出这样的事,顾韫觉得有些可笑。
“天色不早,二公子也早些休息,小女也不多打扰。”
“你留在这。”谢衡沉下脸,“过河拆桥吗?”
顾韫看他,“小女不懂。”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你以为今日他们二人能离开这?”谢衡心有不快。
“二公子不必看在我的颜面”
“主子,外面有动静。”卢堪突然出声。
屋内一静。
卢堪接到主子示意,轻手利脚退出去。
屋里只有两人,谢衡见她面上没有害怕和慌乱,心下越发奇怪。
她的样子,仿佛像经历过。
他哪知顾韫前世是和流民一起逃过广陵,甚至亲眼见过太多杀人之事,如今有人刺客过来,又有谢衡在,她哪里会怕这个。
外面隐隐能听到利器碰到一起时发生的脆响声,一时半会也出不去,顾韫寻了椅子坐下。
她不由得多想,刚刚谢衡不让她出去,是不是因为知道外面危险。
却又觉得不太可能,他这人最是嫌麻烦,除了他自己的事,又怎么可能在外事上费心。
谢衡见她这副样子,莫名有火,“还在担心你那个宋师兄?那种不负责任又怯懦之人,配不上你。”
顾韫愣了一下,才道,“原本也是权宜之计。”
原本?
谢衡挑眉,瞬间便明白她话里意思,冷笑一声,“那样的家人,你确实也该早为自己做打算。”
他能知道,顾韫不意外,却也没有接这话。
今日扯牵太多,还是适可而止好。
外面,秦桃桃跑出去之后,没多远被宋行追上。
宋行脸色阴的厉害,强憋着火,“回去吧。”
秦桃桃只是站在那哭,“你是不是要休了我?不是我的错,是你,如果你不说写放妻书,我也不会当时头脑一热去做那样的事,可我手还没有碰到他脸上”
“够了。”宋行不想再听下去,“我说够了,这件事不要再说,现在就回去。”
秦桃桃被他的语气吓到,颤抖着唇看着他。
宋行不管,转身往回走,“秦桃桃,今晚你闹成这样,你父亲还等着,你不想让他担心便回去。”
身后有脚步声,宋行再没说话。
两人前脚刚进院子,就涌出一群黑衣人。
秦桃桃吓的大呼。
宋行虽也惊吓到,好在是个男子,扯着秦桃桃躲进屋,带上门那一刻,见又有另一伙人跳出来,与先前的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西屋秦父看到女儿回来,总算放下心来,可是院子里有打斗,又担心起来,“好好的,怎么有两伙人打起来了?”
“一定是他们,这些人是他们引过来的,咱们不会有事吧?”
秦桃桃说的话,宋行想到了那个谢府二公子。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母亲解释道,“母亲不必担心,有谢刺史府人在,不会出事。”
“谢刺史?那个吕娘子是刺史府的人?”宋母想到了这个。
宋行点点头。
宋母一颗心落下。
她心里滋味突然不好受起来。
又后悔当初她做的决定,顾家攀上谢刺史府,如今好处就看出来了,若是没有她的话,儿子今日
再想到秦父的话,宋母也想着抽空和儿子说说。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屋里没有油灯。
借着外面月光,能隐隐看到有人在打扫院里的尸体。
这一晚说这样的事,宋家四口人没有分开,东屋那边就只有许妈妈和吕施施和纪妈妈三人。
隔壁院子,顾韫也以为完事了,她想回去。
还没等起身,就听谢衡道,“这只是开胃小菜,还有重菜在后面。”
顾韫一番衡量之后,还是留了下来。
反正她和他在这屋,除了宋行也不会有人知道。
宋行那人有傲气,日后也不会说这事。
正如谢衡说的,不多时打斗声又起,比先前还要激烈,不多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正是卢植。
卢植身上带着血腥味,未敢靠主子太近,“主子,那边这次下了狠心要对主子不利,主子还是先走吧。”
谢衡点头,“也好,将人引到前面山里,在那里处理掉。”
卢植愣了一下,“主子,您身子”
最后的话,被主子的目光制止住。
须臾,谢衡才道,“送顾大娘子回去。”
“是”。
顾韫起身跟着卢植,一出屋子,打斗声扑面而来,夜色中能看到跳跃蹿缩的身影。
“大娘子,多有得罪。”卢植恭敬一揖。
顾韫警惕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卢植往她身前走,“主子身有伤,身边离不得照顾的人,此时又经引敌上山,只是刀剑无眼,我们又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劳烦大娘子代为照顾主子。”
“你不怕你主子生气?”
“事后卢植定当会自行领罚。”
顾韫看着渐进的卢植,深吸一口气,“不用你打晕我,我和你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