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照在她的眼里,亮得吓人。
王玄之笑着作别。
她果然还记挂着,刘县令在濮阳不作为,发大水有他一份功劳,当初还起了坏心思,要将她带到牢里,企图让他与赈灾大臣, 同时染上疫病。
本来还想告诉她,大伯母最近两三日,便要上门的事,但看她这么开心,也不忍心扰了她,摇头失笑, 与好兄弟一起出了道宅。
道一目送他们离去,踩着一地银光, 蹦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今夜的功课还没做, 鸓鸟的妖晶也没吸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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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做完了每日的功课。
她掂量着鸓鸟的妖晶,用手指戳了戳它,仿佛在教训小孩子般,“你说好好的当个妖怪不好吗,挤到人群里就算了,你还害人,害了人还想坐拥天下财富,成为前朝圣人那样的人,白日做梦来得都没这么快。”
妖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应该立即吸收妖晶,道一仍有些气不过,没好气的戳着妖晶玩儿,“你说说你赚了那么多钱,怎么还想着坐拥天下财富呢,我要是有办法替你实现愿望,我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但凡她有点儿办法,不说坐拥天下财富, 好歹也能富甲一方, 也不至于欠着一屁股的债,租个房子都是看着熟人的份上,每年都便宜了不少。
道一想到这里,她就好惆怅呀,为什么她做什么都行,学起也快,就是与银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看似近在咫尺,伸手却是触摸不到,分明她也很努力的。
道一气鼓鼓的往床上一坐,刚才做功课都很顺利,现在看到鸓鸟的妖晶,想到它的愿望,气得她一时半会儿静不下心来吸收灵力了。
九娘正趴在床上,享受周公编织美梦,她马上都能看到胡惜阳了,可是突然被梦境中的一声巨响给吓退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走近几步,仔细看看日思夜想的人儿。
睁开眼就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扰了她的美梦,看它不挠花对方的脸。
半瞌的狭长的狐狸眸子,它的视线触及到一张怒气满满的脸,九娘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了它的脸,最重要的是眸子。
它已经睡着了,什么都不晓得。
小毕方回家之后,就是睡在踏蹬上的。
此刻它也被那一下给震醒了,‘酒足饭饱’的身体摇摇晃晃,就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小道士你大半夜的闹什么呀,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你怎的不懂那养生之道,夜里总不睡觉。”
好你个吃白食的!
道一一把就抓住了它——命动的脖颈,“我瞧你长得不错,不如把你卖给不良帅,换点儿银钱吧,”嫉妒使人疯狂,缺钱花的某人已经开始‘丧心病狂’了,
不良帅只想吃肉,小毕方记得很清楚,它才不要去,但它就一只脚,想挣扎都没处使,急得嗷嗷直叫,听听这惨叫,不轮到自己身上,多么的悦耳,九娘把尾巴又挪开了些,必须亲眼看看,才过瘾呐。
许是良心发现,道一也认为它太惨了,将小毕方放开,恶狠狠的说,“我现在要修炼了,你也得在旁边给我修炼,光睡觉能顶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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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毕方委屈又心疼的抱住了自己,人间的灵力太稀薄,它吸收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只能睡觉来抵抗每回活动过后的消耗,这人也是知道的,肯定是大半夜的穷哭,迁怒于它了。
哼!人类!
道一心满意足的看到,想睡却不睡的某鸟,心满意足了,至于九娘,人家长得那么好看,皮毛又舒服,睡一会儿怎么了,万一睡不好,它掉毛了怎么办,冬天抱着不暖和。
她每日早出晚归的,不就是为了养着这一家子吗。享受一下又怎么了,花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心安理得呀!哦,还有九宵观的两人呀,饿不死就成。
瞎折腾一通,却发现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道一深吸一气,她还年轻,还有能努力,好好做事,总有一日,她有赚到大钱,躺在钱上睡觉都可以的,哪一日黄符用完了,她还能画在银票上!
给自己画了个大饼,果然神情气爽。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那么,从吸收今日份妖晶开始吧。
鸓鸟与她等级相同,这一回她留了一个心眼,留了一份力护住心神,免得像遇到那只猪一样的妖怪,死了还要坑它一次,许是鸓鸟身体有法阵的原因,它死得不能再死了。
很是顺利的吸收了妖晶,丹田也没闹幺蛾子。
灵力冲破玄二级的屏障,她升到了玄级三级。
鸓鸟的本事是御火,也就是防御火的本事,还有吐火,但她的身体不似每一个妖怪的构造,每回继承它们的本事,都只有一部分,但这也很好了。
譬如她来长安,想要融入生活。
可以多看看长安百姓的样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也有相同的地方,他们都在为梦想、为生活努力着,放在一起这就是人类生活的样子。
很多不懂的东西,她可以看书学习。
每本书她都有很认真的背了下来,到后来总是会忘记一些。她不如王玄之那样博闻强识,看一遍就能记住书里的东西,可她多看几本,每一本累积一些,就很多了。
她深信滴水是可以穿石的。
小毕方是神兽,天生对气息敏感,这人气息又淡了几分,它也相信继续成长下去,或许有一天,即便这人站在别人面前,也会被忽略过去。
这让它想起了道一说过的高人,来去无影,人们很容易忘记他们的长相,或许这便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收敛自身息,让人注意不到他们,再往上嘛,咳咳,长相平平无奇,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缘由。
似是察觉到了它的‘无礼’注视,道一淡淡的说,“小胖子,来吐个火玩儿吧。”
“?”小毕方歪着小脑袋。
这人大半夜又发的什么疯,“烧了你的房子,我可没钱赔,”不管她吹的什么风,反正自己也拒绝不了,吃了不少亏的它认为,不如先把条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