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犀存随着师兄们躲开平章府的侍卫,他们在山岭的一处隐秘凹处驻了脚步。
张继先摘去面巾,沉默地立在一棵树下,凝神望着山脚。
山下,平章府的灯火通明,似乎还在孜孜不懈地想要抓捕住夜半造访、意图不轨的飞贼。
犀存有些紧张地站在陈流身边,心里虽然甚为好奇之前与张继先交手的到底是何人,但是却一时也没胆子去跟大师兄攀谈。
“大师兄,与你交手的是何人?”陈流率先问出此言。
张继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自己左边的胳膊,然后才缓缓道:“看来岭南木家这是打定主意要投靠贾平章了!”
陈流一惊:“刚才跟你交手可是木府的人?”
张继先点点头:“正是木鸿声!”
“这个人果然是甘愿沦为权贵的走狗了!”
犀存气愤地低咒,“那时小相公在清心崖上就该将他打下去算了!”
“犀存!”
张继先严厉地呵斥了声,“出来大半年,师父的教诲看来都忘光了!”
犀存闻言顿时一缩,有些胆怯地往陈流身后躲了躲。
他们一干师兄弟在山上练武之事向来是大师兄负责的。
铁面无私的大师兄能将他们操练得风云无色,日月无光,叫天不应,喊地不灵。
甚至有时连乌有先生都有点不忍目睹张继先的“凶残”,但是却也不好为大家伙求情,只能捻着胡子悄悄替大家多炼制点跌打损伤的丸药。
故而,师兄弟们对于严肃到一丝不苟的大师兄有一种本能的敬畏与惧怕。
陈流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言,但右手还是无声地轻拍了她一下。
“犀存,你既然花了力气进了那园子,可打听到重幻在何处?”张继先盯着她又问。
犀存赶忙道:“回大师兄,我偷听到他们说泠雪居有个皇城司带回来的人,所以就抓了一个婢女打听到泠雪居的位置!”
“可是——”她话音忽然一转,有些踌躇。
“可是什么?”陈流也问。
于是犀存将自己的奇异遭遇讲诉了一番。
她一通话令张陈二人也吃惊不小,不由彼此面面相视了一眼。
“你说有人在保护小相公?”陈流追问道。
“是的,那人是这么说的,而且还信誓旦旦保证,只要有他主人在,定会护小相公周全!”犀存连连点头。
“他没说他的主人是谁?”陈流又问。
犀存摇头:“当时情况紧张,我也没细问,但是我看那人居然戴着小相公的人皮面具,而且在外面应付平章府的侍卫时,甚为镇定,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友非敌!”
张继先眉头紧蹙,一时不言。
陈流也沉思了须臾,脑中忽然想起文师叔无意提过的一件事。
“大师兄,”他乍然道,“还记得师叔说过重幻跟太后母族谢家的公子认识的事吗?”
张继先转头看他,有些疑惑:“谢家公子,即使再有权势,也不过就是一介贵公子!他如何能这样派人明目张胆混入平章府,甚至还假扮重幻的样子?”
陈流也觉得此事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