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逸之见此,蓦然掩去眸底的冷冽,而面上浮出一片慌乱惊恐之态。
他连连作揖讨饶道:“小生带着伙计也是第一次行脚出远门做买卖,不懂好汉们的规矩,好汉要什么尽管自取!小生绝不敢反抗!”
一个水匪上下打量了伯逸之一番,见对方一副清秀文弱书生的样子,顿时也放下一半戒心。
“都出来,滚去船头!”
拿着麻绳的水匪上前一步,眼神凶横但动作却极为麻利地将伯逸之的手捆上,边捆边警告道:“放心,爷们儿求财,不伤人命,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不会害尔等性命!”
“是是!好汉恩德小生必定牢记!”伯逸之态度依旧恭顺。
后面那日松与拉扎和偷偷彼此窥视一眼,登时洞悉伯相的意图,便不动声色地将弯刀藏在袍子下面,也装出一副害怕仓惶的模样。
“好汉饶命!饶命!”
拉扎和同样粗壮的身板却也佝偻起来,做出老实巴交的可怜之状,苦苦哀求道。
而那日松脚下顺势往伯逸之的身边靠去,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后者,任由水匪缠了双手。
水匪们见这三人还算老实,便都放松了警惕,其中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舱房随意翻捡,想要寻一些值钱的物什。
而余下一人用力扯了扯伯逸之三人的绳索,呼喝道:“都给我老老实实到船头待着去!”
伯逸之三人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任由那人粗鲁地拉扯着踉踉跄跄出了门。
出了舱房,伯逸之才发现原来他们所乘的商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远远偏离水坊的方向,远处的渔火杳杳若幽天星辰,几不可捉。
见此情形,伯逸之心下一紧,暗忖:怎么船离开水坊都没有一丝动静?船家的伙计们都睡死了吗?甚至连他自己也毫无所察?
这怎么可能?
他脑中飞快地思量,骇然心惊地想到一个可能性——莫非有人在他们身上下了迷药不成?
不待他多想,水匪推推搡搡将他们赶到船头。
彼处已经站满被驱赶出来的商客与船家伙计等人,大家都神色惊惶地挤在狭窄的船头上。
四周站了一圈虎视眈眈的水匪,高举着火把,手中都拿着兵器。
火光熊熊下,中间站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双手负在身后。那人也是黑面巾掩罩,惟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家。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着了葛布衣衫的胖子,矮壮有力,手中打着一把大刀,摆出悍匪的姿态,一双眼滚圆地瞪着大家。
而舱房各处就听见有人翻找箱笼发出的乒乒乓乓之声,一片混乱。
廉善甫他们早被带了出来,他们果然也未做反抗,任由水匪行事。
看见伯逸之三人过来,廉善甫几人不由眼前一亮,但是彼此除了视线相交间的一点意会,并未露出声色。
“都给老子听着,我等只是求财,并不会伤尔等性命!”
胖子狞笑着威胁,“你们别偷奸耍滑着想要反抗,否则别怪大爷我不客气!------”
在胖子不停的出言恐吓中,客商们偷偷相视一眼,单衣薄衫,被午夜河风吹得瑟缩,却还是忍不住冷汗肆流,越发不敢有一丝一毫异动。
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如若惹恼了水匪伤了性命岂非得不偿失。
伯逸之敛眉静静立在人群之中,打量着一干黑巾覆面的水匪,目光深邃。
突然,不远处舱房内传来一阵女子尖叫哭泣的动静,挤在一处的人登时不由面面相觑。
这船白日里并未见到女子的身影,怎么此刻竟忽然冒出女子的哭声?
“小妹?”
人群中有个瘦小的男子拼力挤出来,神色惊惧,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快放了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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