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心尖子突如其来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他撇开眼,抬手抵唇轻咳了一下。
“你继续说说死者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他低低道。
赵重幻目光收回,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下。
“在下在九姨娘的手上发现了相同的针瘢,想来先生也知道府上贵人惟有九姨娘对于刺绣女工一事最为热衷,而十姨娘,却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喜爱刺绣一事!”
廖莹中目光沉了沉,不由微微颔首:“我在府上确实从未听说过十姨娘擅长刺绣女工,据说她比较喜欢歌舞、促织之类的消遣!”
“是的,就因为此,在下昨日突然福至心田,大胆猜想此十姨娘非彼十姨娘!”
赵重幻道,“所以,昨日午后在下又去了趟大理寺,反复查验,发现死者的死因是心痛之症!头颅是死后才被砍杀下来的!”
廖莹中不断来回踱步,显然开始极为认真地思考赵重幻所言的真实性。
“在下所言,并未一丝虚假!这些,昨日,也都回禀了寺卿大人!想来大人还未来得及往上禀报!”
“不过,何大人的心思先生想必也能理解吧,平章府的凶案委实不敢轻言是非!他非得证据确凿才敢回禀平章大人的!”
赵重幻心里暗暗对着何寺卿道了句抱歉,她也实在逼不得已才将寺卿大人给推出来的。
若是不将此案真相说清,廖莹中未必会全信于她!
“所以,你觉得十姨娘是假死,然后玩一出金蝉脱壳?”廖莹中眉头紧锁低沉道。
“是否金蝉脱壳,我想,先生比我更清楚吧!”赵重幻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削瘦的身影,淡淡道。
廖莹中转头看她一眼,眼中之前的疑窦有几分消隐,但是警惕却更甚。
“你此言何意?”他冷冷问道。
赵重幻浅浅一笑:“先生的防备自然是应该!可是,在下与十姨娘从未交集,这一点先生可以派人去查!”
“我之前十几年都是生活在虚门宗,来临安府也不过就这一年不到的光景,根本不可能与十姨娘有任何密谋的机会!”
廖莹中脚下一滞,霍地盯着她。
她又笑:“在下说过,平章大人委实没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缉拿一个小小钱塘县署差役,他若是看我不是顺眼,派几个江湖高手一样能让我消失在这世上!”
“可是,最后却是给在下按了罪名,又抓进皇城司来!所以在下想,贵府必定是另有所谋吧!”她眼神间闪耀的全然是笃定之意。
廖莹中齿关轻叩了一下。
“其实,还有个秘密,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赵重幻继续道。
廖莹中沉沉盯着她,片刻,扬扬面示意她开口。
“贵府几乎无人知道十姨娘的来处,可是,秘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让人用来好奇的!”
赵重幻低笑,“何况府上又是女子如云的所在,自然会有人想法设法去打听她的出处!”
廖莹中不响,任由她说下去。
“在下无意从一些婢女处得到一些信息,据说,十姨娘——”她顿了下,目光狡黠,“是吕大将军送给平章大人的!”
廖莹中已经不再诧异眼前少女如何会在短短一日就打听到如此多的信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接下来,她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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