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幻自然是听不到外面握着马鞭子喝着凉风的黄河正可怜巴巴的心声,否则她绝对会直接一盏茶就给他送过去的。
可惜,赵姑娘此刻都要被黄河的主子那双似要勾了她魂的幽黑乌亮的眼睛给扰得不知该往哪里躲了。
“你喝你的茶,看着我干嘛?”
赵重幻老实不客气地瞪那人一眼,所幸戴了面具,也不怕颊上桃夭色被他给看穿了。
可长怀公子就是要笑不笑,这般一瞬不瞬牢牢地凝着她。
好不容易等着他慢悠悠地饮完一盏茶,却又不放下茶盏。
赵重幻委实是受不得他那双黑得跟墨泉般的瞳眸,那里好似生了漩涡般,一股汹涌的吸力要将她裹挟进去,不得挣脱。
她似掩饰般不客气地要伸手去夺下他的茶盏,没想那人一个闪身却避开了。
“不要拿走!让我再捂一会儿!”
他说了一句让她下巴颌子差点掉进马车轱辘里的话。
“捂茶盏?都没茶了,岂不是凉了?你还捂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第一次像个少年般有点不讲理的模样,竟然还将茶盏藏在怀中,生怕她抢了去一般。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倒的茶!”
那人的下一句直接让赵重幻绝倒。
“就因为是我第一次给你倒的茶,你就连茶盏也不放下啦?”
她一双妙目瞪得跟塞进两颗星星般,炯亮惑人,让他忍不住想要沉迷其间,躲进去,不出来。
他如言点点头。
赵重幻真要挠头了。
“你一个堂堂皇亲贵公子,天天有人伺候,日日有人打点,怎地我给你倒一回茶便感动成这样?莫非黄河他天天欺负你不成?”
外面,黄河一不小心听闻此言,差点儿一个骨碌从马车车驾上给吓滚到官道上去。
立刻,黄河警告自己,要眼观鼻,鼻观心。
坚决不能偷听主子跟他心爱的姑娘说话,要不然蛛室内的阿大、阿二就会热情地向他召唤了。
一想到那一群可怕瘆人的巨大蜘蛛,他就浑身一抖,再也不敢生出一丁点儿窃听的念头来了。
至于,赵姑娘声音有点响而漏出来的一句半句,那也算不得偷听了。
他如斯安慰自己。
车厢内。
谢长怀依旧揽着那茶盏不放:“我只喜欢你倒的!”
向来慧黠精灵的赵重幻像脑子充了浆糊一般,不过到底还是听明白了。
她的颊上瞬时夭夭嫣嫣,连皙白小巧的耳垂上也布满三月碧桃的嫣然粉意。
“你喜欢就抱着吧!”
她嗫嚅了一句,偏了头看向窗外,打算再也不管他的一意孤行了。
“哎呀,月亮挺亮的啊!”她又冒出一句。
谢长怀“扑哧”笑出声来,一张雅让好看的脸孔因为笑,似染了倾城意般。
“别笑得跟祸水一样!”
她霍地转过来,毫不客气地眄他一眼,“全家小姐若知道你笑成这样,小心她将你绑了藏起来!”
她用嫌弃与恐吓来掩饰自己心口的悸动。
谢长怀凑近她,凝着她乌亮的瞳,他眸烫若醴,柔声道:“我愿意你将我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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