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面对秦啤的进攻,北冰洋上下一心,共御外侮,这是人和。
进入一九九八年,世界范围内的金融危机爆发,让外国啤酒减缓了在中国市场上的行动步伐,北冰洋得以专心面对秦啤,这是天利。
地利嘛,何需用讲,北冰洋占据沈南,工厂就在沈南,且在沈南市场上经营二十年,全城的老百姓,上至庙堂大夫,下至贩夫走卒,都对北冰洋啤酒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李墨梅提出喝上当天酒,加上沈南人对北冰洋的忠诚,这些都是秦啤无法打破的。
也不是说永远无法打破,但现阶段秦啤手里的牌,没有能压得住北冰洋的牌。
李墨梅推出的酒票,更是把销量一下支到几个月半年以后,在这段时间里,只要购买了北冰洋酒票的饭店,商店,超市……就不会再购买别的啤酒。
可以说,秦啤在这段时间卖不出几瓶啤酒,还要在沈南浪费人力物力,车马费,市场推广费……这里里外外都在赔钱。
但是,武庚提出的买店策略,一下子就把李墨梅射来的三支箭全部化解。
比如,西北饺子城是此时沈南大型的连锁餐饮企业,他们同意加入武庚的买店计划,此后店里只卖秦啤。
店里就有秦啤一种啤酒,你顾客再认北冰洋,再想喝当天酒,这里只有秦啤,想喝就喝,不想喝还得喝……
买了酒票,也不顶用
武庚、罗玲、夏雨一一坐着工作,武庚接过饺子城老板递过来的烟,“你的酒票,我收了。”
收了,怎么收?
“北冰洋卖给你们多少钱,我就按多少钱回收,”武庚大手一挥,“我不差钱。”
这好啊,解除了后顾之忧,西北饺子城的老板立时眉开眼笑,“武总,实力,实力啊!”
实力是什么?实力背后是金钱,秦啤上市的七八个亿还躺在银行里呢,不动一动的话真的发霉了。
动员大会,向来是嵘啤的传统。
现在,这个传统也带到了秦啤,“武总,请。”罗玲请武庚作动员。
“小杨,你来。”武庚却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杨建亭。
杨建亭明白武庚的想法,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同志们……”扩音器里猛地爆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高喊,马路对面北冰洋的办公楼上,杨厂长、鲍厂长、李墨梅等人都在朝这里看。
“知耻而后勇,兄弟们,姐妹们,今天是雪耻的时候了,大家伙冲出去,把沈南的市场夺过来……”
夺过来!
夺过来!
北冰洋,杨厂长暗自心惊,他明白,这些人都是秦东在嵘啤时候的嫡系,这群虎狼之师,扫河北,打天津,与洋人在北京硬碰硬……
看着二百余辆依维柯驶出了秦啤的临时“总部,”杨厂长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痛。
“杨厂长,你怎么了,快坐下。”
“老杨,不要紧吧……”
“杨总,杨总,喝口水……”
谷/span……
杨厂长摇摇头,却仍是紧闭双眼,“是得想个法子了,北冰洋不能就这么败了……老鲍,你再跑一趟市里……”
杨厂长的意思,鲍厂长明白,他是想让市财政再支持北冰洋,沈南财政却不可能往里投入更多的钱,再说,企业是市场行为,也不应该拿纳税人的钱投入。
“什么也别说了,先去医院,天塌下来有我们这帮人呢。”李墨梅大喊一声,“备车。”
……
先期派驻到沈南各大酒店的销售,身着白衬衣,打着蓝色的领带,看起来倒象是一个一个的白领。
他们在沈南城耳朵满眼睛的“秦啤是咱们省城人自己的啤酒”的广告轰炸下,进驻各大酒店,以高额回报诱惑各大酒店加入秦啤的专卖计划。
武庚的目标是,沈南全城的高档餐饮酒店,特别是那些连锁餐饮酒店,以十万到三十万不等的价格买下。
洗缨湖酒店,全市有七家分店,杨建亭第一个就来到了这里。
一打沈南府时,他最先也来到这里,可是在这里吃了闭门羹,看着酒店里的北冰洋啤酒,他咬咬自己的嘴唇,当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是经理亲自送出来的。
“杨总,你慢走,以后在沈南,这里就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跟服务员说一声就行……”
杨建亭笑着挥手,上车,可是车子驶到街角,并没有马上驶离。
他看到,在洗缨湖酒店里“盘踞”了二十年的北冰洋啤酒被抬了出来。
各酒店、饭店也是一样,多年盘踞的北冰洋下架了……
一时间,垄断沈南市区百分之八十以上市场份额的北冰洋酒店,在微山湖鱼馆、西北饺子城等大型餐饮连锁酒店相继下架,相继被封杀。
傍晚时分,朱奕、衣谨等人走进了洗缨湖酒店,老二轻厅的老同事,向来隔一段时间就小聚一下。
今天是衣谨请客,熟悉的菜品,熟悉的笑声,当点到啤酒时,大家却不再熟悉。
“先上两箱北冰洋吧。”朱奕随意说道,这跟以前一样,他甚至都没有认真看一下包间角落里的啤酒。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北冰洋。”
哦?
衣谨倒没什么,朱奕和一众男同事抬起头来,“怎么会没有北冰洋呢,都喝了二十年了。”
“对啊,不是说就让我们喝上当天的酒吗,今天没有当天的酒?”
“对不起,先生,别的饭店有没有北冰洋我不知道,我们这里不经销北冰洋。”
“那有什么啤酒?”朱奕来了兴趣。
“秦啤,本店现在只有秦啤,价格不高,味道真好,是中国最好的啤酒,很合适大家饮用。”
“哦,那就秦啤吧。”由于秦东的原因,朱奕和衣谨都愿意喝秦啤。
“我啊,今天还就想喝北冰洋,我们当初在二轻厅的时候,喝的可不是秦啤,回忆嘛,就要原汁原味,服务员,给我出去买两箱北冰洋!”原二轻厅一位处长笑道,拿出了手里的皮夹,摸出一百块钱,“剩下的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