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啤酒包装样式很多,因为时代在进步,消费者的需求在增加,所以包装也不断更新,但瓦楞纸箱却一直能够沿用下来,没有被替换。
“秦厂长,你说什么纸箱?”自打秦东说出纸箱厂三字,阎国忠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瓦楞纸纸箱。”秦东笑道,一行人又回到了阎国忠家,阎国忠的老婆和儿媳把最后一道鱼端了上来,并且,鱼头对着秦东。
在秦湾人的宴客习俗中,无鱼不成宴,最后的一道压轴大菜肯定是鱼,鱼头当然要对准最尊贵的客人,当客人动了第一筷子之后,大家才能开始吃鱼。
“以前咱们国家经济不振,商品不足,老百姓对产品包装没有太高要求。现在改革开放经济复兴,商品供应增多,包装就开始逐渐受到重视。”
秦东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把鱼眼睛给了阎国忠和另一位老人,以示敬意,“啤酒行业,以前重点在发展木箱包装,纸箱包装都是单机手工作业,加工简单的纸箱,纸箱只是木箱包装的补充。”
“将来我们的啤酒不会再用尼龙绳捆扎,都用纸箱包装。”秦东笑着拿起地上的尼龙绳,这种啤酒包装样式很快会走进历史。
“那你说的瓦愣纸是怎么一回事?”秦东答应在村里建一座纸箱厂,阎国忠就去了一块心病,他现在这种瓦愣纸很感兴趣了。
“啤酒纸箱一般都选用瓦楞纸纸箱,这种纸箱有几个好处,一是可以保护啤酒,瓦楞纸箱的边压强度、耐破强度、戳穿强度、黏合强度、空箱抗压强度,都有标准,再就是防滑,不会造成啤酒箱倾斜、摔倒、碰撞,致使啤酒爆瓶,还有就是耐磨擦,来回100次以上的摩擦而瓦楞纸箱印刷颜色不会转移……”
秦东专业是搞啤酒的,再细一点说,专业是搞发酵的,啤酒包装他懂得一些,但并不精通。
“瓦愣纸箱生产主要包括三大部分,瓦愣纸箱生产用纸,瓦愣纸板生产设备,印刷开槽成箱设备……”
“这样,阎书记,”秦东放下酒杯,却拒绝了阎国忠递过来的香烟,“我看了,咱们两排四十几间房,正好可以分为三个车间,原料车间、半成品车间、成品车间,机器呢,我在德国订购了几台二手设备,市纸箱厂向我推荐了南京造纸总厂的一位师傅,他负责给你们培训……”
哦,阎国忠的脸上就亮堂起来,场地有了,设备有了,自己村的村民很快可以上班了。
他突然又狐疑地看看秦东,他的机器早就订购好了,那只差厂房和工人了,他是不是早就等着我找他了?
可是狐疑归狐疑,在酒精和喜悦的作用下,他的狐疑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刚要再次举杯敬酒,秦东拦住他,“下面,还有两个可题,得需要阎书记你去办。”
“你说,我绝没二话。”阎国忠脸上的疙瘩跳了几下。
“一个是三相电,没有三相电不成。”
“这个我去找供电所,他们不给拉三相电,我们村民就到区供电局去。”阎国忠拍着胸脯保证。
“好,实在不行,可以再买一台发电机,”秦东笑道。阎国忠虽然不知道发电机的价格,但是肯定也不是村里负担得起的,秦东说得如此轻松,他不自觉就更加高看秦东一眼。
“还有,就是印刷厂的营业执照……”
“我们办。”阎国忠当了多少年的书记,还是有人脉的。
“那好,”秦东举起酒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拉来三相电和办理营业执照,秦东其实也能自己办理,他是不想什么都让村里吃现成的,他们也得努把力使把劲,还有最重要的是,就是这个厂的名称归属。
“秦厂长,我们的纸箱厂主要是给你们二厂用?那我们的村民属不属于二厂的工人?”有人笑着可道。
“不属于我们二厂,将来这个厂可以承接二厂的纸箱,也可以面向社会,”秦东笑道,“名义嘛,就叫阎家渡纸箱厂吧。”
阎国忠虽然喝了几杯,可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年轻的厂长出钱出力出谋划,这个厂虽然叫阎家渡纸箱厂,可并不是阎家渡的。
当然,也不是二厂的,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看秦东,噢,他明白了,这个纸箱厂是人家自己的,不过挂着阎家渡集体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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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就是这处学校,也是将来的厂区,这也是工厂的一部分,阎书记……”秦东就笑着看向阎国忠,“这样,村里将来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五的股份,阎国忠不知有多少,可是他已是想明白,这个纸箱厂,秦东真的怕是谋划已久,或许,他早看中了村里的学校,就等着自己上门找他呢!
“行。”阎国忠答应得痛快,这个小厂长的手腕和心机,他真的见识到了。
……
回到家里,夜已经深了。
浓浓的夜色中,秦东深一脚浅一脚就朝家里走去。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胡同深处,不知谁在里在念叨着,秦东一笑,走向自家家门。
“哥,”秦南就跳着迎上来,可是闻到哥哥身上的酒味,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哥,你又喝酒了。”
“没办法,”看着杜小桔接过自己的军绿色挎包,秦东又接过她兑好的蜂蜜水,“今天高兴。”
“高兴,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听听?”杜小桔笑道,柳枝也在,正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妹。
“以后,我们家有自己的工厂了。”秦东大声道。
自己的工厂?
柳枝和杜小桔面面相觑,秦东的本事她们是知道的,卖专利,开饭店,搞承包,赚了不少钱,这突然有了自己的工厂,让她们还是很意外。
“大东,”柳枝就小心翼翼地可道,“你这属不属于资本家,属不属于剥削阶级?”
“姐,都什么年代了,你的脑子怎么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
秦东笑道,可是他也承认柳枝说的是实情,此时距离动乱年代还不太远,人们仍然对十多年前的年代记忆深刻,今年来自政治和经济上的双重压力,会让私营企业很难过,所以他不想提早单干,所以他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纸箱厂开在阎家渡。
“我就是怕……”秦家的遭遇柳枝印象深刻,她温柔地看看杜小桔,杜小桔也象她一样看着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