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夜晚的寒冷尚未褪去。
这让屋内的人儿,只能是紧紧的卷着被褥,缩在温暖的床榻上,体会着身边的细腻和软香。
一夜无语。
真正的无语。
如今。
鼻腔里呼吸着,是对方散发而出的幽香。
敌人如同一捧洗涤干净的成熟瓜果一般,静静的摆放在自己这个饥肠辘辘、饥渴难耐的长征健儿面前。
这样的诱惑,让高水寒不禁干咽下一口唾沫。
轻轻的伸出一只手,高水寒的手指在王韫丽那张酣睡,状若婴孩般细腻如羊脂玉的脸上滑过。
几缕俏皮的发丝,被高水寒从其脸颊上掠到耳后。
低头,俯身。
如刚刚蒸笼掀盖出锅面团一般的脸颊上,凹下一块,随后又迅速复原。
重新抬起头的高水寒,眼含柔情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王韫丽。
粉妆玉琢、面如芙蓉的王韫丽,合在一块儿的细长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醒了?”
高水寒轻轻出声。
睫毛颤动的更加厉害的王韫丽,发出如猫儿一般的声音。
她正要伸展着懒腰,却不想缩在被褥下的双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片湿滑却又坚硬之物。
低呼一声。
已经桃腮杏脸的王韫丽,娇羞可爱的剜了高水寒一眼。
“坏家伙!”
低声嗔骂一声,王韫丽便转过身,背对着高水寒,不愿理睬对方。
却不想,动作过于激烈。
敏锐的体感触觉,让她不经意间又发出一声低呼,随即身子向前一挺,卷着被褥就要往里面缩。
高水寒眼疾手快,赶忙抓住一角,神色慌张道:“你要冻死某?好谋杀亲夫?”
已经是气呼呼嘟着嘴的王韫丽,又转过身,伸手一只无遮无暇的玉臂,猛的抽打在被褥表面,将两人之间人为的制造出一道阻隔。
随后方才瞪着盈盈秋水般的双眼,气嘟嘟的埋怨责问起来:“谁昨夜说的,自己要去寻个地方歇息?现在怎么又在这里了!”
还未等高水寒开口狡辩一番。
王韫丽已经是接着责骂:“骗子!大骗子!那么难闻的东西,都让我……你还不知足……阿姐果然没有说错!”
本就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高水寒,眨着眼睛,就要伸手去安抚似乎是有些起床气的王韫丽:“阿姐说什么了?”
却不想,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王韫丽给拍开:“才不和你说!反正阿姐说的没有错,你就是个大骗子!”
高水寒瞪着眼,装模起样子来,声音拖得老长:“知道神农氏、扁鹊、华佗还说过……”
“呸!”王韫丽直接不给高水寒好脸色:“你就是个骗子,他们就没有说过洗脚更健康的话!你就是个骗子!”
高水寒有点蒙了。
怎么听着听着,自己就快要成渣男了?
不对!
忽的,高水寒想到了什么,顿时满脸窃笑的盯着王韫丽。
一直看到王韫丽不知所措,低声责怪道:“你……你看什么!”
高水寒挺了挺腰身,被压下作为阻挡的被褥,就掀开了一道缝隙,而他则是低声戏谑道:“昨夜,某似乎啥也没说啊……倒是还奇怪,丽妹妹怎么知晓要那样做……”
唔唔唔……
终于是反应过来的高水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一只柔软香喷喷的小手给堵住。
只见王韫丽满脸威胁道:“你要是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没有那样的了!”
以后?
!!!
高水寒双眼瞪大,眉飞色舞,唔唔的就想开口说话。
王韫丽却忽的神色一黯,松开双手。正待高水寒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觉得两条软玉将自己抱住。
再低头,王韫丽已经紧缩在自己怀里。
“寒哥儿,阿姐说男人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也总是喜新厌旧的。”
“你会吗?”
“某绝不会!”高水寒眉头一凝,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开口。
“某不会和你阿姐说的那样。”
“往后若是在长安待得久了,某就带你回安西,带你看看安西的壮阔豪迈。”
“等到通往天竺的海路打通,某还要带着你亲自去那边盛产宝石之地,亲自挑选出你喜欢的宝石,为你做上一件令世人瞩目的首饰!”
“若是你觉得无聊了,某还会为你多找些妹妹,陪你在家中说话!”
原本,被情郎的话说的心花怒放的王韫丽,忽的一愣。
王韫丽微微皱起眉头,细细的品味着最后那句话。
“好你个高水寒!”终于想明白的王韫丽,顿时就举起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高水寒的胸膛上:“你就是个大骗子,还说你不是个骗子!”
高水寒却是自信满满:“反正如今已经木已成舟,想来要不了多久,孩儿也该落地降世了,你是跑不掉的了!”
原本还气鼓鼓生着气的王韫丽,一下子就愣住了。
举着拳头,进退难抉。
只见她脸上逐渐浮出委屈,楚楚可人,两眼眨眼间充盈。
“孩儿?”
“怎么这么快就会有啊……”
“阿姐没有说这个呀……”
听到自己已经有孩儿了,顿时就让还没有从王韫秀那里毕业的王韫丽慌了神。
王韫秀没教她这个!
高水寒一时间大喜,继续道:“阿姐没与你说?不应该啊……”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忽的察觉到,自己的胸口已经湿润了起来。
待他想要解释清楚的时候。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郎君,宫里有旨意来了。”
是昭武姬的声音。
见屋内没有动静,昭武姬嘴角微微上扬,推门而入,小心的合上屋门,走进里屋。
刚一走进里屋,昭武姬便看到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儿。
顿时,她的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宫中有旨意来了?”高水寒沉吟一声,眉头一挑。
没想到,皇帝的感谢信,来的真快啊!
他当即钻出被褥,三下五除二就穿戴一新,正要离去,又想起什么。
在里屋响起两女的惊呼声后,方才窜出屋子。
少顷。
里屋一道嘹亮,充斥着怨念的叫喊声划破永安坊高府的上空。
“高水寒!”
“你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