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夏珏,关于苏玖,关于重阳火,苏念久又同君洛说了许多。
在这诸多的言语中,君洛听出了她对他的崇拜,对他的羡慕,和依然未散尽的好奇。
夏珏也好,苏玖也好无疑都是沧澜宗的传奇人物。
区别在于一个毁誉参半,一个是救世支柱。
“如今,我手中还有最后一样东西要赠与你。”
君洛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想到,苏念久手里居然还有东西要送给她……
一本淡紫色的书骤然出现在君洛的眼前,书本的封页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君洛再熟悉不过的大字“承君策”。
君洛看着悬浮于半空之中那本巨大的书,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洛洛,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
君洛听着旁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就是关于方才的紫府灵玉和我所赠与你的重阳火……那其实是对你的考验。”
君洛似乎明白了什么“紫府灵玉……重阳火是对我的考验?”
“是的,倘若紫府灵玉肯对你认主,且你能成功的契约重阳火,便说明你本身人品无暇,但如果你无法契约这两者……我也不会将承君策交予你。”
君洛微微垂目,让人看不出此时此刻她真正所怀有的心绪“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关于重阳火一旦契约失败,是会遭受反噬,魂飞魄散的吧……
所以,我若是没有通过你的考验,也一样会遭遇到同样的结果是么?”
苏念久沉默了一瞬“我是看到了紫府灵玉能认同你,我才又赠与了你重阳火,而且有我看着,肯定是不会让你出事的,只是若是契约失败,受伤还是在所难免……
这一回,君洛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虽然说,获得一些机缘冒险乃在所难免,但君洛心里仍是有几分不舒服。
不过倘若换位思考,她倒也能理解苏念久这般做的原因,毕竟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这么做。
不然还能怎样呢?一开始便向对方说明其中的厉害关系,然后让自己选择到底要不要契约么?恐怕不行,毕竟最终苏念久所要赠与的是承君策。
所谓财帛动人心,一开始便告诉对方,要成功契约紫府灵玉和重阳火才能得到承君策,恐怕所有人都会选择契约。说到底,不管使用哪种方法,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产生的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人有千般心思,千面不同,如果一开始站在这里的人就知道最后的赠与是承君策,那么倘若他没有成功的契约紫府灵玉和重阳火的话,那人想来必不会甘心。无端便会生出许多事来。
而苏念久这般做法,正是免了事端和后患。
有能力者契约,她会送出最后的承君策,无能力者也不会有太多的怨念与不甘。
君洛这般想着,也渐渐散了心中的几分不满。
倒是苏念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以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抱歉。”
君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身于其位,必带其则,你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行事罢了,我又能怪你什么,更何况,这些好东西还是你赠与我的,是我理该谢谢你才是。”
君洛看着不远处的承君策默默的上前了几步,试图离它更近一些。
只是她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承君策仍然悬挂在同样的距离之外,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靠近……
或许是对君洛多少带了几分歉意,这回苏念久主动做出了解释。“这承君策并非实体,无法直接获得。”
君洛听后倒也没有多么意外,只是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所想的问题“这承君策上面并没有标注明显的几卷,是完整的承君策么?”
这回轮到苏念久怔住了“几卷?你们后世之人竟然将承君策拆分成了几卷?”语气之中皆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君洛点头“如今这世道上的承君策早已被拆成了九卷,有几卷更是不知所踪,要想凑成完整的一本难于上青天。不,准确来说,得到一卷都十分的艰难。”
苏念久恍然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难怪那天机宗的老头让我留存一份承君策于世,原来竟是这般原因……看来那老头还真有几分料事如神的本领。”
君洛并不能完全理解苏念久的自言自语,但却也从话音中听出了几分真相。
那个时代的承君策恐怕一直都是完整的,只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才被拆分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甚至这其中还掺杂了数不尽的假承君策。导致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苏念久轻轻叹息“倒是越发的好奇,你们如今的世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君洛笑了笑“大概是不如你们那个时代的。”
君洛虽然不曾见识过那个时代的模样,但从这座塔所残留的痕迹也不难看出,那个时代必然是沧境界最为鼎盛的时期。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才衰落至如今。
苏念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指着承君策道“我所留存下来的这一本没有实体,所以需要你完全记住上面的内容,这对于你来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君洛看着不远处闪烁着微光的承君策,低声道“可以……不过,何时开始?”
苏念久笑道“那便现在吧……”
话音刚落,那承君策上的光芒便又璀璨了几分,琉璃般的光泽于承君策之上缓缓流动着,随后那原本只印有‘承君策’三个字的封面,骤然幻化成了一页又一页的文字和图案。
伴随着这些文字和图案的出现,君洛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之中,被这些图案和文字牢牢的环绕在其中。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图案和文字的出现,将这一个又一个的文字,符号,图案深深的印刻进自己的脑海。
君洛并不知自己到底盯着这些文字看了多久,当她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脖颈都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