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德想到宋雁回,京城出名的老姑娘,也是无奈的很。
“雁回郡主的姻缘许是还未到了。”
“她呀,一颗心都吊在承泽身上了,只是这没结果的事情,偏偏这孩子还一直僵持着。”
韩天德想起萧承泽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心中更是唏嘘不已,这对青梅竹马,偏偏都是出身不凡,皇家哪能允许他们联姻。
即便皇上知道他们的事情,也是装作不知。
这对苦命鸳鸯倒是拖到了现在。
“国公爷可曾考虑过日后国公府的继承人之事。”韩天德今日是忍着不敬的话问了出来。
一旦镇国公薨逝,这个爵位就落在了宋雁回身上,明眼人皆知,宋雁回若是一直这么执着下去,镇国公府将后继无人。
镇国公执起一子落了下来,浑浊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子道:“你今日来的目的,我也是猜到几分的,雁回若是一直不成婚,镇国公府百年后将无人能继承这个爵位。”
“宋家先辈们征战沙场,用鲜血换来的位置,我自是不能就这么让它失去的。”说到此,镇国公闭起了眼睛,“我这些日子也考虑过族中的几个孩子,雁回也支持我这么做。”
“今日即便你不来,我也不会再拖下去了,我要为国公府过继一个继承人!”
韩天德闻言,先是紧张,随后又是心中一松。
他的来意镇国公早就知道。
“皇上说,梁州知州是个不错的人选!”韩天德忍着心酸将自己得到的命令说了出来。
镇国公点头道:“不错,怀之是族里这些年罕见的好孩子,又是状元郎出身,他呀,可是给咱宋家挣脸面了,我们这样的武将人家也出了个状元郎。”
韩天德垂下头,叹了口气。
“就怀之吧,他是个好孩子。”
“时候不早了,天德你也回去吧,这盘棋咱们改天再下,我要写折子给皇上。”
韩天德闻言,心中一涩,缓缓下了炕床,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
深夜齐王府。
男子身穿黑色的衣裳,外面套着黑色的披风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齐王府,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长廊,来到了齐王议事的正堂之中。
“参见殿下!”男子恭敬的朝着上方的齐王行了一礼。
齐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坐。
昏暗的烛光下,男子脱了披风,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唐首领深夜来我齐王府,就不怕父皇知晓!”齐王端着茶杯,眼睛斜视的看着男人调笑道。
唐嵩笑道:“有殿下在,下官还怕什么!”
齐王闻言,哈哈大笑,茶杯被砰的放在了桌上。
“唐嵩啊,唐嵩,你可真有意思啊!”他声音压低了一些,一双眼睛好似毒蛇般似的,盯着唐嵩继续道:“你的胆子不小啊!”
唐嵩笑了笑道:“下官若是胆子不大,也不会活到今日。”
他抖了抖自己身上皱起的衣裳,继续道:“况且,不是殿下先找下官的吗?”
齐王一怔,笑了又笑。
“你是聪明人,只要好好的效忠本王,将来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唐嵩转头看着齐王,嘴唇微张说道:“下官可以效忠殿下,但是殿下也要信守承诺。”
面前的齐王,眸中一丝异光闪过,冷声道:“承诺?”
“殿下若是能答应,将来荣登大位后,让下官的这条命继续活着,同时,下官还要如今的位置。”
“只要殿下能答应,下官一定全力效忠于您!”
齐王闻言,垂下眸子,“本王答应。”
唐嵩继续看着他,一双眼眸似鹰隼一般直直的盯着他。
“下官做锦衣卫很多年,已经不信任这些空口无凭的话了。”
听到此话的齐王面色一变,随后便是气愤不已。
“不过,下官选择相信殿下。”
他的话锋一转,让齐王身子茫然片刻,随后起身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齐王被他的话逗得笑个不停,抱着肚子在那笑着。
一旁的唐嵩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齐王。
许久,齐王站直了身子,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道:“本王很少信守承诺,不过你这个要求,本王应了。”
唐嵩闻言,唰的起身,对着齐王行了大礼,“下官唐嵩一定尽心效忠殿下,唯命是从。”
齐王哼了一声,大步走到了上方坐下,“免礼!”
三月中旬,朝中的情势变了不少,因为锦衣卫的加持,齐王的势力比之从前好了不少,太子节节败退。
同时,镇国公府上书请求皇上答应国公府过继子嗣继承世子之位。
此消息一传出,那些觊觎宋雁回的人纷纷没了消息。
宋雁回坐在花园,品着茶,听着身后的侍女禀报着。
她淡淡道:“那些酒囊饭袋图的不就是国公的爵位吗!”
侍女上前道:“可是郡主,这般”
她话还未说话,宋雁回已经转扫了她一眼。
“本郡主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同那些酒囊饭袋庸碌一生。”
侍女叹了口气,她真是想劝劝这位郡主贵女,有些姻缘是求不得的。
“最近萧世子有消息吗?”
另一个侍女上前道:“萧世子一直在京郊大营,鲜少进京。”
宋雁回冷哼一声,“这么大的动静,他都不知道给我回个信件。”
侍女见宋雁回的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赶忙打了岔道:“郡主,宋大人快要到京城了,过继之事,还要等着您操持了。”
宋雁回点头道:“我知晓了。”
“你去将我的红缨枪取来。”
侍女听了此话,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半晌后,国公府后花园,宋雁回武着红缨枪,两侧站着侍奉的侍女,皆是无人敢出声。
京郊大营,萧承泽失魂落魄的坐在帐篷中,面前的桌上放着酒坛,隐约可见其中已经少了一半。
清风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掀开了帘子,一进入帐篷里,便是被浓烈的酒气沁入鼻中。
“公子。”清风轻声唤了一声。
萧承泽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憔悴难以掩饰。
见到这般的萧承泽,清风便是心中一涩,赶忙上前劝道:“公子,郡主她心中也是愿意的。”
“若是有国公的爵位在,她一定能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成婚,如今她的婚事怕是越发的难了。”萧承泽捧着酒坛猛地又喝了一口。
酒水顺着他的唇角滑下,他砰的放下酒坛。
清风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萧承泽,他家公子都三十了,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公子,您知道陈大人吗?听说他家夫人又有了身孕,如今还是双胎。”清风是大着胆子劝的,陈霄同萧承泽差不多的年纪,很快就要有四个孩子了,他家公子还是孤身一人。
萧承泽垂下头,一言不发,许久道:“等陈霄的孩子出生,你去准备一份厚礼送去定州。”
清风一噎,他要说的可不是这个呀!
“公子?”清风忐忑的又叫了一声。
萧承泽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无事就出去吧!”
清风被他的眼神瞪得差点摔倒,赶忙起身,走出了帐篷里。
萧承泽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为国公府子嗣的责任,他支持太子,一是因为他与太子是表兄弟,其次,也是存了妄想之心,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他或许和宋雁回会有一线机会。
“对不起!”萧承泽的手指紧紧的摩擦着酒坛子,身体颤抖的呢喃着。
他耽误了一个女子最好的青春。
“对不起!”
转眼到了四月,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季节,定州的陈家却是已经全员准备了起来。
周玉柔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算着日子,已经要到了生产的日子,这几日夜里,已经不舒服了几次,陈霄吓得连府衙都不去了,都在家里办公,整日盯着周玉柔,唯恐有什么不测。
林氏身边的婆子柳氏如今是日日亲自盯着下面的丫鬟干活,唯恐哪里做的不好,伤了周玉柔。
“这地要擦的干一点,不能有一点水。”柳氏捏着帕子厉声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