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丝毫没有发现门房的疑惑,一个转身就拉着刚刚下马累得腰酸背痛的神医白隐和白焕运起了轻功朝着明心院而去。
“慢点!慢点!慢点~!”
一路上披星戴月的,紧赶慢赶的赶回京城,这才刚松一口气就得到了安若瑜怀孕的消息,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又被宋钰拉扯这飞奔一通,在明心院里站稳之后,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真的是头昏眼花的差点晕倒。
即便他们将身体调养得多好,他们的年纪还是在那儿,能不能爱护一下老人家!
“瑜儿!”
看到正坐在院子里晒着难得的太阳吃着燕窝的小娇妻,宋钰一时之间情难自禁,大步上前将一脸惊喜的人拥入了怀中。
“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宋钰的一瞬间,安若瑜控制不住的高兴的红了眼眶,刚一站起来就被抱住了,愣了一下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回抱住这个想念已久的男人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真好!
要是平常宋钰这个老古板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主动抱着安若瑜的,但此时本就惦念着她的身体,又得知她怀有身孕,这心情激荡间,失了稳重。
“咳……咳咳……”
眼见着小夫妻两个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院子里的下人们赶忙低头不敢再看,更有不少人羞涩的红了脸。
倒是白隐和白焕两个,光棍了一辈子,半点也不体谅人家小夫妻几月不见的相思之苦,在一旁咳嗽着提醒着这两人这里还有别人。
而他们也确实成功的让那忘我的拥抱在一起的两口子不好意思的分开来了。
看着推开自己满脸羞红的小妻子,宋钰眼神一厉,不满的看向两人。
“别这么看着我们,时间紧迫,有你们小夫妻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解毒!”白焕理直气壮的瞪了过去,也不知道刚刚拖着他们飞奔的人是谁!
“咳……我们回来的事情想必宫中很快就会知道,国公夫人的身体已经刻不容缓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好歹神医白隐没有师弟这般百无禁忌,还是更靠谱一些的,按理说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入宫的,可等入了宫,什么时候能出来还两说呢,还是先给定国公夫人解毒才是。
“对对对,赶紧给她看看,瑜儿怀孕了,她的身体还有孩子不会有事吧?”经过两人一提醒,宋钰连忙扶着安若瑜坐下,让两人诊治。
“什么!你怀孕了!”这可把白隐和白焕给吓了一跳,两人脸色一变,不再啰嗦,连忙给她诊治。
“那就劳烦两位了。”意外的看了宋钰一眼,安若瑜笑着伸出了手。
经历了这么些天的提心吊胆,这会儿终于等到了神医白隐和白焕大夫,她这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如今这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这里了,结果如何就看他们了。
而白隐和白焕两人仔细诊脉之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终于松开了皱起的眉头,同时也让紧盯着他们反应的众人心头一喜,看这表情,是没有什么大碍吗?
“如何?我的孩子有没有大碍?”真到这宣判的一颗,安若瑜还是紧张了,手中抓着的帕子这辉儿都被她捏得紧紧的,手心里都出汗了。
宋钰也是一样,站在她的身后扶着她的肩,安若瑜都感觉肩膀被抓痛了。
他整个人身体都绷得紧紧的,看着两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表情不知多严肃,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忐忑之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情绪外露的紧。
“还好,孩子还小,情况不是太糟糕,大人孩子都能保住。”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这湮灭之毒本就是奇毒,他们虽然琢磨出了药方却也不曾真的上手过,这突然就怀孕了,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这会儿不仅仅是要救大人,还要保孩子呢。
得了两人的话,安若瑜和宋钰也是欢喜极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
确定这孩子能够保住,安若瑜当下便将紫苏之前的诊断告知两人,希望能做个参考。
“紫苏姑娘说得是极。”白隐听了也点头赞同紫苏的说法,“幸亏这胎儿还没有长成,不过因为夫人怀有身孕,那张解毒的药方就必须得重新斟酌用量了,以免伤到孩子。”
“无妨,都听两位前辈的。”宋钰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只要这娘俩都安然。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白了他一眼,“这样一来我们得需要时间,现在进宫面圣是不能了,定国公,你需要给我们拖延时间!”白焕坏笑着,谁让这是他夫人孩子呢,他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看出白焕脸上的幸灾乐祸,宋钰也不恼,只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位前辈安心制作解药便是,其它都交给我来解决。”
见他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白焕不免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朝他伸出了手,“雪蟾呢?给我们吧。”
“两位前辈稍等。”
安若瑜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拿雪蟾,宋钰却紧随而去,将一众人都关在了房门外。
发觉宋钰跟了进来,安若瑜也没在意,只在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了雪蟾,可正当她欢喜的要将雪蟾拿出去之时,宋钰却是阻止了她。
被阻止的一瞬间,安若瑜都愣了一下,刚刚焦急的是他,如今怎么却拦着,他们最不够用的不就是时间吗。
宋钰接过了她手中到的雪蟾,放入了自己的怀中,却将那从雪山上带回来的雪蟾交给白隐白焕二人。
因为出发之前的猜测,两人也有些好奇这三百年前的雪蟾,可是刚一打开,两人便发觉了不对。
虽然找到雪蟾之后,那雪蟾就一直由宋钰收藏着,但闲暇之时,两人却一直在研究雪蟾,那可是雪蟾,他们两个也是第一次见到,能不稀奇一下,能不研究一下吗。
可现在他们却发现,他们手中拿着的这只就是他们研究了一路的那只雪蟾,他们研究了一路,绝不会认错。
“这……该不会那雪蟾历经三百年真的已经没用了吧,那小子不打算留给皇上解毒了?”白焕有些懵,这一路上紧赶慢的,看着是个忠君的,到了关键时刻君王还是比不上娇妻啊。
“胡说什么呢。”重新将盒子盖上,白隐开始动手制作解药,“定国公不是那样的人,他必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还是赶紧的制作解药吧,时间不多。”
安若瑜完全不知道宋钰做了些什么,待得两位前辈去制作解药之时,他话都来不及和她多说两句,换了身朝服就要往宫里去。
本来安若瑜还想着问一下他去雪山的情况,但这边还没洗漱完,宫中边来人了,无奈之下两人根本就来不及说些什么。
宋钰只在换完衣服过后狠狠的吻了她一下以慰相思之苦,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转身跟着宫中的人走了。
对于宋钰这次面圣安若瑜并不担心,虽然现在的皇上疑心病太重,将整个朝堂都变成了地雷战场,但她却不担心宋钰会踩到地雷。
如若他没有带回雪蟾她还能担心一些,可对于如今身中剧毒的皇上来说,带着雪蟾归来的宋钰那就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明白这一点的安若瑜不再担忧宋钰,只一心一意的等着自己的解药,体内的毒一日不解她一日不得安宁,越是解毒前夕这心中越是焦急。
这时候无论是安若瑜还是宋钰都没有料到,就因为宋钰的一丝私心,差点导致大周朝堂大乱,更差点让整个定国公府覆灭。
就在安若瑜焦急的等待着解药的时候,宋钰来到了宫中,见到了皇上,看到迎面失态的飞奔而来的皇上,宋钰差点就没掩饰住心中的震惊。
他完全没有料到,仅仅两个多月而已,皇上明明才三十一二岁的人,头上就已经有了白发,整个人更是枯瘦得厉害,不像是个中了湮灭之毒的人,更像是个久病不治,病入膏肓的病人。
如果安若瑜在这里,她必然会喊一句,这不就像是吸了毒品吗!
“定国公回来了!神医白隐呢?雪蟾呢?”
见到走进来的宋钰,皇帝从御案后面走了出来,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宋钰,神情甚至带着些癫狂。
心中冷不丁的弥漫起了一丝寒意,宋钰连忙低下头跪下掩去了眼中的惊愕,谦卑道:“回禀皇上,臣幸不辱命将雪蟾和神医白隐和他师弟带了回来!”
“好!宋钰!好样的!”得了准话,皇帝开心的大笑,亲自将人扶了起来,“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没有多说废话,宋钰自怀中掏出装着冰蟾的寒玉盒子交给了皇上,皇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着里面满身寒意凛人白玉一般雪白通透的冰蟾,激动得的满面通红。
而宋钰也在这个时候开口,“神医白隐和他的师弟白焕大夫现下正在臣的府中休息,这一路快马加鞭,他们到底上了年纪实在是精力不振,无力再行医,臣便自作主张让他们先稍事休息,明日他们精力充沛,再带他们来为皇上医治,毕竟皇上的龙体不容有失,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是该如此!你也是为了朕好!”
心中的怒火一闪而逝,最终皇上还是没有发火,如果宋钰都不能相信的话,这个朝堂上也没几个人能相信了。
只是到底是解毒心切,还想要派暗卫去保护神医白隐和白焕,幸而宋钰用怕被人发现神医,而让神医白隐陷入危险中原因成功的拒绝了。
离开了御书房,宋钰回头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宫殿,仿佛透过宫殿看见了里面的那位君王,眼神幽深。
他虽然面上不显,可后背却已经湿了一片,这次回来,皇上变了好多。
这段时日他虽一直在雪山,但是朝中之事都有人按时送到他的手上,这段时间无数人丢官贬职,无数人抄家灭族,皇上整个人就如同一条喷火的暴龙,但凡靠近非死即伤。
可直到回来之后见到了人,他才发觉事情比纸上几行字所描写的更要糟糕。
皇上这哪里是一句多疑可以概括的,明明就是变了个人,变得冷酷、变得无情,他刚刚很清楚的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意。
湮灭之毒不仅在侵蚀着皇上的身体,也在侵蚀着他的心,宋钰不免有些担心,等到皇上解了湮灭之毒,他还能变成以前的那个明君吗?
待到宋钰从宫中回来,第一时间便是去给老夫人请安,离家良久,春节都不曾在府中陪伴母亲左右,实属不孝。
而老夫人呢,见到几个月不见就瘦了一圈的儿子,再看着儿子脸上、手上的冻疮,那是心疼的不行。
在此之前老夫人还有些不高兴的和身边的宋嬷嬷抱怨着呢,这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白眼狼。
过年都不回来,这刚回来就直奔去见媳妇儿,虽谁他媳妇儿怀孕了也情有可原吧,但作为母亲,这心里再怎么理解,也控制不住的酸溜溜了起来。
宋嬷嬷还打趣老夫人,这老了老了还吃起了儿媳妇儿的醋呢,羞也不羞。
不想见到这一看就吃了大苦头的儿子,什么酸溜溜的全都没了,只剩下心疼了,亲自让人拿了药膏,给儿子一点一点儿的涂上了药。
而后又拉着儿子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回归了个好婆婆的形象,放儿子去见怀孕的儿媳儿了,更给儿子塞了一堆的补身子的东西,还寻思着,不仅儿媳妇儿要补身,儿子也得补一补啊。
回了明心院,安若瑜开心的很,立刻让人准备热水,让他好好的泡泡澡,洗漱一番松快松快。
这两个月里,宋钰也是没有一天是轻松的,这终于回家了,也是放松了下来,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去掉一身的疲惫。
等他洗漱完出来,正想要和小娇妻好好温存温存,腰上就挂了个小挂件了。
“爹!爹!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