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不怪你。”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人正在给她擦头发,她能转过头瞪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对浣儿的态度不对,不喜欢她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既然已经将小姑娘收为义女,他还是希望瑜儿也能喜欢这个孩子。
虽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怎么照看过,但对于这个小姑娘,宋钰也是日渐喜爱起来。
乖巧又可爱,总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大概也是想要讨好他吧,吃口点心都惦记着他,还真是个贴心小棉袄,小姑娘和臭小子就是不一样。
只是瑜儿好像很不喜欢这小姑娘。
“倒也没有不喜欢她,只不过我感觉这小姑娘有点不对。”
怎么说呢,虽然浣儿是挺可怜的,她也很怜惜这个小女孩,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没来由的她就是对她放不开胸怀。
而且有件事情她能确定,这个浣儿不一般,因为那天她清楚的看到那个被紫苏投喂的小姑娘胸口,有着一个金灿灿的金色宝箱。
那日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的去查看,结果第二天才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胸口不是铜箱也不是银箱,而是一口金色宝箱!
要知道,即便是宋清瑶这个聪慧、内敛,又饱受名师教导的定国公唯一的女儿,胸口的宝箱也才是银色,眼前这个小姑娘何德何能!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观察这个小姑娘,也许人家真的有什么本事呢,能让胸口的宝箱变成金色呢。
可是没有!
她观察了浣儿好些天了,再有一日就要到安城了,可是她却没有发现浣儿有任何的过人之处,足以让她胸口的宝箱变成金色。
这只能说明这个小女孩掩藏了些本事,而这也是让她无法放开胸怀,去接纳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的原因。
可是她又不能告诉宋钰,因为这个而对浣儿抱有戒心吧。
“你不觉得有些时候浣儿不像个孩子吗?”
她也只能找些自己这些天发现的不对来当做理由,“就像是那日,何顺特意给她买了个布老虎,当着大家的面她别提多喜欢了,睡觉都要抱着,但背地里我却看到她嫌弃的把布老虎扔地上踢了老远。”
“还有,这些日子她明里暗里的排挤我,挑拨我们二人的关系,之前甚至还诬陷我掐了她,要不是我自己确定没有掐她,只看她的表情,我还真以为我掐了她,那时候周围的人怎么看我的,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就连紫苏和何顺都发现了。”
“我知道,但她可能是不安吧,下意识的讨好所有人,她应该也感觉到了你对她的不喜,所以才会那么做,说到底她还小,还是个孩子,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布老虎的事情他倒是真没注意,但她诬陷瑜儿的事情却也是真,要不是他了解瑜儿不是样的人,也会误会她的,只是浣儿还是个孩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因为何顺和紫苏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她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比起他们的这种想法,她比他们多了一丝的戒备。
不过宋钰对这小姑娘这么的宽容却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
毕竟这人对任何人都是那样的冷淡不近人情,她也见过他和宋清瑶这个亲生女儿之间的相处,并不是那么温情,常常都是疏离又严肃。
但是也许是浣儿太过幼小、乖巧,还不怕他的冷脸不断的靠近,不断的亲近他,她都见到宋钰甚至抱过那孩子,还见到那孩子亲他了。
也许是这种特殊吧,让宋钰对这孩子有了感情了,所以才会这么的宽容吧,只是很可惜,她做不到这么宽容。
“那孩子到底来得太过蹊跷,钰哥哥你可不能被表面现象蒙蔽了,该警惕的还是得警惕,别忘了我们这一次去安城的目的。”
拉着他的手,安若瑜不得不提醒他,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出问题,她的性命全都压在这一行了。
“好!我知道了!”握紧了她的手,宋钰点头,该有的警惕他还是有的,“别担心。”
“行了,你该出去了,再不出去,明儿咱们之间又得出绯闻了。”
得到保证后安若瑜点头笑了笑,而后突然变脸,笑容一收,直接站起身将人给推了出去。
“额……”
看着被关上的门,宋钰摸了摸鼻子,他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让瑜儿扮成男子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要是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做这么个糟心的决定。
“嘻嘻!”
背靠在门上,想到刚刚男人哀怨的脸,安若瑜忍不住的捂嘴笑了起来,小样!
……
紧赶慢赶的,宋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安城,一众将士们直接在城外安营扎寨,安城大大小小所有的文官武将都将无条件的配合这次的剿匪!
而安城山里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也听闻了此次定国公剿匪,深深的缩进了山里,安静如鸡,同时也蓄势待发!
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安若瑜并不在行,而这却是宋钰所擅长的。
所以在宋钰带着一众将士们剿匪的时候,她便在军营中等待着,做一个沉默寡言的谋士,做的最多的便是给宋钰这个主将开个小灶,指点指点军营里的伙夫们把饭菜的味道变好一点。
短短十天,定国公宋钰带着将士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屠戮着盘踞在安城诸多连绵山林里的山贼土匪们,成绩斐然,再一次的让定国公这个名字被所有安城百姓崇拜。
可和他截然相反的是安若瑜,她的名声和好感度却在将士们中间败光了。
好不容易在行军路上因为一口好吃的而让那些将士们接受了她,一场关于她和宋钰龙阳之好的绯闻却让一切都降到了冰点,虽然后来澄清了,却还是让众人对她感觉微妙。
这会儿剿匪,她的无作为却更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将士们私底下亲切的称呼她为‘废物公子’。
当时知道这个外号的时候,安若瑜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紫苏都快气炸了。
可最后安若瑜还是稳住了,她的性命还在那儿吊着呢,现在的她没时间去计较那种东西。
而且别看这些日子宋钰一直在剿匪,可寻找前朝宝藏的事情宋钰一直都在进行着,而他们已经找到了和藏宝图上相仿的地点了。
如今只要除去那边盘踞着的几股山匪,那他们就可以着手寻找宝藏了!
又一日过去了,眼见着主帅帐篷里都这么晚了还点着烛火,安若瑜皱了皱眉,直接来到伙房,和了面擀了饺子皮,包了几十个饺子煮了,端了去给宋钰做宵夜。
没有让守在账外的小兵通报,安若瑜直接端着饺子走进了帐篷,果然就看到还在对着沙盘思考的男人,眉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安若瑜是真不懂,她唯一的贡献就是那个仿真沙盘了,如今见宋钰这么晚了还这么辛苦,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你怎么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埋头的宋钰惊喜的抬头,上前两步迎了上去,“这么晚了你该早些休息才是。”
“我成日里无所事事的,每日都睡到自然醒,晚点儿睡觉也没什么,但你却是一军之主帅,你才是该好好休息的那个人!”
无奈的摇头,上前将手中的饺子送到他的面前,“我给你做点了饺子,先吃一些吧。”
“嗯!还能有饺子吃,真好!正好我也饿了,和我一起吃吧。”
看到白白胖胖一个个的饺子,宋钰眉眼间都是温柔,能在这样的夜晚还能吃上一口饺子,真好!
“我不饿,你吃!伙房里食材不多了,只给你做了最简单的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你要是喜欢,下次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羊肉馅儿的饺子。”
将饺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尝尝!”
听她这么说,宋钰也不再劝,夹起了饺子一口一个,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羊肉馅儿的饺子,却也好吃的让他眉开眼笑,“好吃!”
安若瑜也笑眯了眼睛,探头看了一眼那沙盘,“找到了藏宝地点吗?”
“找到了。”说起这一点,宋钰眉眼间的笑容都消散了几分。
“真的!那可太好了!这是好消息啊,你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心脏一阵抑制不住的跳动,安若瑜激动的捏紧了拳头,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唉!”宋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但有一件事我们还真猜对了,前朝有一支军队真的藏在了山里,如今他们盘踞在这藏宝之地,必须得将他们给消灭了,才能寻找宝藏。”
“那就打啊!这些天你不是已经剿灭了好些山匪吗。”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愁的。
看着她轻松的说着剿灭山匪的话,宋钰无奈的笑了,耐心的和她解释着其中的艰难,“藏宝之地本就凶险又隐蔽,那支军队以土匪的名义盘踞在其周围,为的便是保护那批宝藏,虽然他们自己都可能不知他们需要保护那批宝藏,但所选之地却是易守难攻,和我们这些天所剿灭的那些散兵游勇不同,这是一块硬骨头。”
“这么难么?”
凝视着他,宋钰虽未曾多说,但让他都说一句难的事情定然不容易,只是可惜,她是真帮不上忙。
“虽然难但也不是不可为,放心吧,会有办法的。”他宋钰不会败在一群不入流的人手中。
这一场谈话,宋钰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日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而安若瑜却是放在了心里,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看着主帐里来来去去忙碌着的人,安若瑜脸上的表情凝重。
“唔!”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冲着闪过了她的眼睛,直把安若瑜刺得赶忙闭上了眼睛,伸手遮挡。
“时玉公子!您没事吧?”
何顺捡起了地上的镜子着急的跑了过来,忐忑的询问了起来,怎么这么巧呢,这镜子掉下来正好晃到了夫人的眼睛。
“我没事。”睁开眼睛眼前都还有亮影,安若瑜眨了眨眼睛,“这是……镜子?”
“啊……”何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羞涩的说道:“这不是要跟着国公爷在外行走吗,小的好歹也是国公爷贴身小厮,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公爷的脸面,随身带个镜子也好注意仪表。”
“呵呵……”安若瑜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那……那小的就先走了。”何顺的脸红了红。
“去吧!”
看着何顺离开,安若瑜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对着旁边的紫苏打趣着说道:“我第一次发现何顺还有这么一面。”
“可不是,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随身携带镜子,呵呵……”紫苏也没忍住笑了起来,这要是被府里那群喜欢何顺的小丫鬟知道了,怕是要如同夫人所说,眼珠子都要掉一地了。
突然,安若瑜一愣,镜子!
对啊!还有镜子!她怎么忘了还有镜子呢!
“夫人怎么了?”看着突然顿住的夫人,紫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走!我们进城!”转身朝着军营大门的方向,安若瑜脚下匆匆。
“现在吗?”紫苏一愣,连忙追上去,到达安城夫人可是只在第一天知府举办接风宴的时候进城过,现在怎么突然要进城?
安若瑜没有回答,只套了马车的快速的赶往安城,直往知府衙门而去。
来到知府衙门,衙门的衙役们一眼就认出了安若瑜,毫无阻拦的就见到了安城知府。
知府见到安若瑜不知她为何而来,连忙就要恭维一番,这段时日定国公剿匪成绩斐然,安城知府作为这支军队的后盾,这后勤做得很好。
虽然如此,但他在定国公面前却不敢居功,毕竟他能坐上这安城知府的位置全靠定国公当初在安城的一番整治,如今又来剿匪,妥妥的送功劳来的,他供着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