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来人,张嘴五十。”
萧靳安冷冷地扫了一眼这堂下之臣,“再有违抗朕命者,杀无赦!”
“是!”
两个旧臣被拖了下去,堂下终于一时寂静。
直到鸣钟声再次响起,燕长歌才出现在了大殿的尾端,他就沐浴着阳光站在那里,好像天降临尘的神,周身自带光芒。
此时燕长歌一身凤袍,头戴凤冠,却并不是女子的样式,而是萧靳安在逼宫成功当日,就命人专门为他定制的男子凤袍凤冠。
所以这一身装扮,非但没有丝毫掩盖他一身男儿之气,反而越发衬得他英姿勃发,容貌气度卓绝,勾勒出一副风华绝代的天人之姿来。
甚至,颇有一种妖孽美少年的意味儿。
萧靳安一路走下台阶来,根本不等他走进来,走上台阶,便直接朝着他迎了过去,直到他面前站定,缓缓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朝上。
燕长歌弯唇一笑,仿若拨云见日,然后在他的凝望中,抬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心里。
萧靳安将他的手紧紧抓在手里,这一瞬间,才觉得自己心中是这样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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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哪怕他得到这皇位,得到这天下时,都不曾有过的一种心头被填满的踏实感,满足感。
…
“三位前朝皇子,不能留下。”
结束了一场繁琐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萧靳安终于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新任皇后急匆匆回到寝殿,想要做点什么时,燕长歌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萧靳安已经彻底将国号改成了宣。
象征着大安王朝正式成了过去式。
而三位当时被控制住,软禁起来的皇子,现在当然也就成了前朝皇子。
萧靳安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并没有你想象的心慈手软。”
至于那三个人无不无辜?
只能说,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们没有办法摆脱这样的结局。
没有哪个朝代的更迭,是风平浪静的。
总要有人死去。
何况,他们还是前朝皇子。
“暗一。”
萧靳安甚至没有放开怀里的燕长歌,便冲着黑暗处喊了一下,“带人去把他们三个杀了,要干净利索。至于他们的家人,妃嫔充官,子女一并杀死。”
不是他心狠手辣。
而是谋朝篡位这种事,真心容不得一点慈悲。
否则后患无穷,天下必然再次动荡不止。
燕长歌抬手挠了挠他下巴,“等等。”
“怎么了?”
萧靳安被他挠的有些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压在身下做点什么,可是暗一还在。
而且燕长歌的语气听起来比较认真。
他要是不认真听,他的皇后可是会生气的,心猿意马的事,要不得。
燕长歌挑眉笑的狡黠,“这种事情,可不需要派暗卫悄悄的做。就光明正大的杀!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一登基,就把大安皇室杀干净了,就连‘四皇子’也包含在内,一起被你杀干净了才好!”
萧靳安先是不解,等到他说到后半截,却陡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对!你说得对!不愧是朕的皇后,果然思虑周全!”
对啊!
四皇子陈堂擎不是逃掉了吗?
他要是想要做点什么,招兵买马也好,试图夺回皇位也好,他要想师出有名,就一定会高举大安四皇子的大旗。
可要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四皇子”已经死了呢?
不只四皇子,大安所有皇室,都被他杀干净了呢?
即便真有人认识四皇子,可他到底是率先堵住了绝大部分人的嘴,四皇子要想复立,就一下子多了无数障碍。
一个“死人”复立,指望天下的谁,去忠心耿耿地拥护呢?
…
“什么!?”
城郊的一处破庙里,听到自己已经被攻入京都的淮南王“杀死”的消息时,四皇子陈堂擎差点没咬碎了一口牙。
“他这是想让我在世人眼中变成一个死人,复过无望啊!”
陈堂擎恨得咬牙切齿。
当日淮南王攻入京都,他本想利用府兵势力与其一战,说不定还能依靠从龙之功,阻止淮南王,成为这场动荡的获胜者,可是他偷偷喜欢了三年的姑娘,余家千金余淼淼,居然意想不到的打扮成一个厨娘进了他的府里。
开口就是让他赶紧撤离,保存实力,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陈堂擎第一反应是震惊的,因为这跟他记忆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这两年来,一直是爱慕七皇子的……
怎么会……
突然在这种危急关头,跑到他的府里来呢?
但哪怕奇怪,看到心上人急得不成样子地突然跑来,他在短暂的诧异不解后,还是选择听从了她的建议,并跟着她乔装打扮,逃了出来。
本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有着大安皇子的身份,又有残余兵力可以联系,还有余家可以说服,即便萧靳安夺得了皇位,那他复立大安,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现在,他却被萧靳安“杀死”了。
名头,先就没了。
再想复立大安,几乎比登天还难。
因为只要有大安皇子的身份,他起事那就是名正言顺,振臂一呼,便会有大安忠臣忠民附庸而起。
可如果他失去了这个身份……谁会跟随一个平民百姓起义呢?
“能否帮我联系上淼淼?”
陈堂擎有些不甘心地抓住了破庙里出来后联系到的仅有的两个亲信。
“回殿……回公子,今日登基大典,余将军去往宫中参拜大典,余家上下也按照规矩,在府中遥拜,估计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
陈堂擎越想越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艰难,但让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只有余家了!
只要余家肯倾力支持,现在西北哥勒拓加又虎视眈眈的,等内外都乱起来的时候,他未尝没有机会一试!
“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替我给淼淼送个消息,我要见到他!”
“是,公子!”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没有办法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未来,却要依靠心爱的女人苟且偷生,图谋复立……
怎么一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
“长歌,长歌,我的长歌……你好美……”
寝殿中,这一次,萧靳安终于得以在登基之后,再也不会被打断的跟自己的皇后被翻红浪,春宵一度。
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让他恨不得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嗯……”
燕长歌仰直了脖颈,面色潮红,眸色早就迷离了,听到的声音,有些烦躁地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要办事就办事,别逼逼叨叨的地在老子耳朵边儿上瞎念叨!”
萧靳安:“……”
老婆好凶,我好喜欢!
…
“陛下,皇后殿下。”
一大早,寝宫门外就响起了一道太监的声音。
由于燕长歌强烈要求不准任何人喊他为皇后娘娘,所以便有了皇后殿下这个奇奇怪怪,没有脑袋的称呼。
但奇怪也只是短暂的,很快听习惯叫习惯了的众人,便发现这个称呼似乎也挺顺口又顺耳的。
萧靳安不禁皱了皱眉,转头朝里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燕长歌,有些神色不虞地轻手轻脚下了床来,匆匆披了外袍,穿了鞋子,就赶在门外的太监再次出声之前,赶紧拉开了门,站在了门口。
他倒要看看,这太监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敢一大清早就来打搅他的皇后睡觉!
昨晚他一时高兴,就尽兴了些,闹到了后半夜。
燕长歌本来就累得不轻,好不容易这会儿睡踏实了,这个太监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必然让他的脑袋今早搬家!
内心气沉沉的萧靳安,手上动作却是跟脾气相反的一轻再轻。
他反手将门小心翼翼地带上了,又眼神儿看了一下远处,示意来禀报的太监跟着自己一并走远了许多,才沉声问道,“什么事?以后大清早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不准靠近寝殿。”
“是,陛下。”
太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才赶紧道,“回陛下,是国丈大人到了,可是国丈似乎很生气,奴才等见国丈进宫面圣,便以国丈之礼参拜,国丈他……拒不受用。”
萧靳安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朝着身后寝殿看了一眼,才转回头来压低了声音,“你说什么,燕青山到了!?这么快!?”
他是京都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专门派了人回淮南王府迎接燕青山来京的。
可按照日子,怎么也要小个把月的。
这怎么才半个月不到,燕青山就先到了,还是一大早就要进宫见人。
难不成,是日夜兼程……兴师问罪来了?
想到这里的萧靳安,哪怕已经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一想到自己昨晚刚对人家儿子做的那些事,居然也难以自控地生出一种好似丑媳妇见公婆……啊呸,是瓷女婿迟早要铁泰山的紧张和心虚来。
虽然之前立燕长歌为皇后时,他一副朕是皇帝不容抗拒的高大上模样,可实际上对于燕青山这一关,他还真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那是燕长歌的爹,还是父慈子孝这种关系的爹,他怎么可能真的敢拿皇帝架子去压?
他老婆不得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