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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啸谨看到燕母那无比僵硬的脸色,却很是淡定地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伯母好。”
燕母一个抖冷,扯着嘴角干巴巴一笑,“啊哈哈,好,好。”
疯了吗,这个煞神怎么上门了,还这么客气。
该不会傅家送来的消息是真的,她儿子真的跟傅啸谨不清不楚吧?
要是那样,可真就玩完了。
真这件事让傅家拿住了把柄,不只自己儿子的名声会变得洗脱不清,燕家跟傅家的合作也只能处处被动,步步退让。
毕竟,傅啸谨曾经再怎么是个煞神,如今也成了傅家的弃子,又是个残废。
靠近他,只会给燕家带来不幸。
门口的动静,很快让办公室里面的燕父也起了身,快步走了出来。
毕竟傅少爷三个字,在三年之前,可是如雷贯耳。
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他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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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爷,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相比燕母的千思百转,燕父的反应倒是镇定了许多。
“伯父。”
傅啸谨冲燕父点了点头。
接着便回头看了燕长歌一眼。
燕长歌会意,抬手推动了他的轮椅。
燕父却因为傅啸谨那句客客气气的燕父,愣在了原地片刻,毕竟,曾经的傅啸谨,哪怕跟他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也只会因为傅家的地位,称他一句燕志鸿。
总不能是他现在成为这个样子,姿态就放低了吧?
燕父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儿子默契地推着傅啸谨的轮椅路过他身边,进了门,心底却又莫名觉得,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不期然的,燕父也跟燕母一样,想到了傅家刚不久前才送来的那个消息,心中顿时一沉。
他儿子不会真的那么糊涂,跑去跟傅啸谨扯上关系了吧?
难不成是被傅啸远的做法伤透了心,所以想报复傅啸远?
可是这种报复法,可实在太愚蠢了。
要是放在三年前,能和傅啸谨扯上关系,当然是j市不知道多少人期盼的事,但现在,傅啸谨已经从云端跌落泥沼,这个时候跑去招惹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整个j市谁不知道,傅家,傅董事长,已经放弃这个残疾的儿子了。
燕父燕母压着一肚子忧心忡忡和惊疑不定从门口转身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子已经推着傅啸谨在茶几前面停下了。
然后很是熟练地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傅啸谨手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客气与感谢,从头至尾,整个过程都只有眼神儿交流。
似乎两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了一种不需要言说与客套的默契。
而那只大金毛,也跟着进来了,就乖乖的贴近燕长歌腿边,往地上一趴。
两人一狗,俨然一副温馨美好的模样。
燕父燕母快速对视了一眼,还是燕父率先上前几步,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请问傅少爷今天突然登门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燕母一看房间里三个男人,怕有什么她不方便在场的,略略一琢磨,有燕父在,便悄悄出了门,把门带上了。
傅啸谨低头,微微抿了一口茶,淡声道,“一是探望二位长辈。二来吗,我听说燕氏最近和傅氏有一个项目要合作,特意前来商量此事。”
燕父眸色闪了闪,心中忽然一个咯噔,这傅氏,现在傅啸谨可说了不算啊,这不是让他两难吗,还有长歌……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会被傅啸谨拿捏了,故意借他来争夺这次合作的话语权吧?
要真是傅家内部相争,他们燕氏可一点儿都不想掺和!
燕父按捺下心中不安,尽可能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个商量法?这个项目,之前傅董事长的意思是,大方向已经敲定了,是傅啸远来谈的。不知道这次傅少爷来,是不是傅董事长有什么新的想法?”
燕父这话说的委婉,可明摆着就是要告诉傅啸谨,这事儿他们得看傅老爷子的意思,除非傅啸谨是受了傅老爷子指托。
燕长歌看到燕父为难的表情,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不禁绕过茶几来,坐到了这一面来,这父子并肩而非对立的小小改变,果然让燕父的紧绷神色微微缓下来了几分。
他就怕傅啸谨是来拿捏着他儿子谈事的。
要是那样,他怎么回绝?
还好,现在看来,自己儿子看起来不像受限的模样。
“不,和傅安国无关。”
傅啸谨看到燕长歌坐到对面去的第一瞬间,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但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很快放松了下来,“我只代表我个人前来跟燕总谈这项生意,不仅和傅安国无关,甚至和整个傅氏都无关。”
“和整个傅氏无关?”
燕父着实愣了一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傅啸谨那认真的不像开玩笑的表情,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燕长歌。
却都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一丝半点儿玩笑的意思。
“还请傅少爷明说。”
燕父的神色郑重了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今天傅啸谨来,绝对是有备而来。
傅啸谨又喝了一口茶,才道,“一直以来,燕氏都是傅氏的长期供货商,燕氏的建材也是傅氏用的最多最广泛的。可以说,燕氏与傅氏相互合作,不可或缺。可近两年,傅氏找到了更多的选择,这对燕氏就成了一种危机。”
燕父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之间没有接话。
因为傅啸谨说的都是实话。
燕氏和傅氏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的实话,可突然被他这样戳破,燕氏的尴尬地位就显得无比清晰了。
的确,一直以来,燕氏都跟傅氏合作的好好的。燕氏是建材大手,傅氏是房地产。
可现在,建材公司又出了两个对手,傅氏已经不再只有燕氏这一个选择。
燕氏的处境就变得无比被动,无比尴尬了起来。
只能忍受着一些附加条件,不停退让,只求合作继续。
甚至今年年初,终于在傅氏有意给傅啸远订婚时,燕氏努力争取,才达成这门婚约。
燕父本以为这次成了亲家,以后的合作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谁想到,傅啸远他根本不爱自己儿子,还跟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不清不楚,多次当面挑衅自己儿子。
燕父不是没想过干脆取消婚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氏需要这个婚约。
况且,儿子还一心一意喜欢着傅啸远,根本放不开手。
“不要这么紧张,”傅啸谨抬眸看到燕父变换不定,最后又停留在尴尬愁闷上的脸色,这才不急不缓地说出了来意,“我今天来,就是来帮燕氏解决这个问题的。”
“怎么解决?”
燕父下意识地追问。
问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迫了,不知不觉情绪已经被傅啸谨捏着走了。
反应过来的他便想补救,却见傅啸谨微微一笑,已经抛出了下一句,“很简单,既然傅氏可以有更多选择,并以此来压燕氏的筹码,那燕氏也一样可以有其他的选择,让傅氏吃瘪。”
“…你说什么?”
燕父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果我没记错,傅少爷即便现在不做主了,可也是傅家人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如果换做是傅氏的敌对公司来挖盘,他当然觉得合情合理。
可从傅啸谨这个傅家人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太诡异了。
“我想,我说的很明白。”
傅啸谨的表情已经是不急不缓的,格外镇静,声音也依旧清晰无比,“傅氏可以做选择题,燕氏也可以。既然傅氏这次想拿捏燕氏,那倒不如燕氏也反过来,让傅氏吃一次瘪。难道你不想吗?”
燕父脸皮有些紧绷,陷入了沉默。
这话他实在不敢接。
他觉得傅啸谨简直是在疯言疯语。
而且来意不善。
早就听说,傅啸谨腿断了之后,又被傅家放弃,就有些疯了,难道是真的?
且不说他突然开口要帮燕氏让傅氏吃瘪,只说他哪里来的自信呢?
他只是个弃子。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决定不了的弃子。
他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爸。”
看着对面而坐,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的两个人,一直忙着低头扣指甲玩的燕长歌终于刷了一把存在感,“你就算不信他,也得信你儿子的眼光吧?不如你听他说完?听完了,不合适,我们再拒绝也不迟嘛~傅那个谁,你倒是往下说啊!”
傅那个谁!
傅啸谨原本严肃正经的脸色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仰头就将杯底的茶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将空茶杯朝着燕长歌的方向一推,意思很明显。
燕长歌忍不住抖了抖嘴角,认命般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胳膊一伸,直接怼进了他手里,“再卖关子,把你腿打断。”
燕父:“!!!”
燕父直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把就把燕长歌抓住了,干笑着慌里慌张地朝傅啸谨赔罪,“长歌他年轻不懂事,不会说话,傅少爷别跟他一般见识!”
天呐,自己儿子这是搞什么,惹上傅啸谨不说,还专门戳这煞神的肺管子!?
谁不知道傅啸谨自从出事,最听不得腿字,何况“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