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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我说你怎么还不回来,怎么在这睡着了?”
燕长歌还等在走廊座椅上时,耳旁却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他一睁开眼,便看到燕母一脸担忧地朝他走了过来。
燕长歌轻轻露出一个笑,“还没结束呢,我这是中途休息一会儿,过会儿还得再进去。妈,你先回去吧,反正我自己已经能走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这对父母,燕长歌觉得还是可以的,中规中矩。
不能说是多么的宠爱,至少也会在选择联姻时不只是考虑家族利益,而是把原主是否喜欢傅啸远这一点也综合考虑了进去。
而现在自己想取消婚约,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可笑的颜面问题,逼迫自己不能反悔。
可以说是对不错的父母了。
至少,比傅家那个老头子强多了。
谁不知道他接受联姻,完全就是为了商业利益?
燕长歌十分有理由相信,原主就算真的如愿以偿地嫁了进去,一旦哪天利益不再,立刻就会变成一枚弃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傅家。
别说原主一个联姻对象了,就连傅啸谨这个傅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不也因为傅家利益被放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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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傅老爷子把个傅家抓的死死的,连对儿子都不肯放手,导致傅家父子相忌,兄弟猜疑早就成了常态,搞得跟古代帝王之家一样步步算计。
那样的地方,原主那个性子嫁进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中途休息?”
燕母先是愣了愣,接着眼眶一湿,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是不是太疼了,你坚持不住了?要不妈妈跟医生说说,咱们换个办法康复!”
燕长歌心头一暖,“不用了妈,我没事。”
“那好吧,”燕母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那个推你下来的唐棠,你爸已经找了人去给他点教训!那个什么视频,傅啸远信,爸爸妈妈不信!他要是真的没推你,你怎么可能摔那么重!”
那个唐棠可真不要脸,勾引她儿子的未婚夫也就算了,还把她儿子推下楼梯,在那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令人讨厌!
燕长歌听到这话,唰地一下坐正了身体,“什么!?爸他做了什么?”
那可是主角受!
而原主是恶毒炮灰,还有原主这个炮灰的背后倚仗,燕家,那原剧情最后可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昨天怎么就忘了提醒原主父母,不要去给主角受嫌麻烦。
就连他自己都打算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日后除非主角受主动到他面前蹦跶,否则一定跟主角受井水不犯河水的,可偏偏一时大意,居然忘了提醒原主父母。
“也没什么,你爸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去那个唐棠的公司,招呼了一下,让那个唐棠不好受而已。”
燕长歌:“……”
这不就是原剧情中主角受被迫辞职,正好给了主角攻傅啸远趁机把主角受聘请进傅氏,带到自己身边来的情节吗?
不只是表现自己这个炮灰及燕家的恶意针对,还给主角攻受变成近水楼台创造了契机。
但剧情可不会记燕家的功。
燕长歌有些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妈,这事儿还来得及补救吗?”
促成主角攻受发展的事儿,他燕家还要背恶名,这种狗屁剧情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参与。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这个所谓的“恶毒炮灰”,主角攻受还能不能像原剧情一样历尽两世千难万险,最终继承傅家产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别的不说,他要拯救美强惨傅啸谨,恐怕傅家产业这一点,就不可能好好落进傅啸远手里。
燕母一愣,“补,补救?长歌,怎么了,你还怕那个唐棠吗?你看看他都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燕母的话音刚刚落地,她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冷沉如冰的声音,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燕母一怔,她闻声转身看了过去,便看到一个西装笔挺,长相英俊,却坐在一张轮椅上,正被他身后一个中年男人推出来的男子。
“傅,傅大少爷!?”
燕母先是一惊,很快就认出了轮椅上的人。
尽管儿子的订婚宴这个人并没有出现,可在三年之前,他可是傅家认定的继承人,这与傅家早就有生意往来多年的燕家,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他?
不但认得,看到他,还有种潜意识地气软。
因为记忆里,这个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在商场上有着雷厉风行的手段,那种如同闲庭信步一样的能力,让几个世家都不敢真的把他当一个还没当家做主的继承人看待。
甚至完全不敢在他面前耍半点心机。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将来要是傅啸谨彻底继承傅家,傅氏肯定会变得更加铁桶一般,蝇虫不进。
也会让本就已经是j市之首的傅家更加与其他世家拉开距离,令其他世家难以望其项背。
可就是这样一个商业天英,却被一场车祸夺走了所有似锦前程,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只能靠轮椅行走的残废。
傅家继承人,也就此变成了他的弟弟傅啸远。
但燕母发现,自己之前对于这个人的畏惧之心,竟然好像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一般,此时此刻明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傅家继承人,一举一动也再影响不到燕家的安危,竟然还是在突然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心中就绷紧了一下。
“傅大少爷?”
傅啸谨的眸光变得异常冰冷,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傅家有很多个少爷吗?”
燕母额头上霎时出了一层冷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傅少爷。”
燕母的想法很简单,算了,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先不得罪人再说。
“嗤~”
燕母习惯性紧张时,她身后的燕长歌却毫不客气地轻嗤一声,“什么大啊小的,与其在这里给我妈下马威,还不如告诉我你的答复。想好了吗,傅先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傅啸谨的神色微微一顿,扫了一眼走廊一侧的贵宾休息室,沉声道,“私聊。”
他身后的管家立刻会意,握住了轮椅的把手,便打算推他去休息室。
燕母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傅啸谨,又看了看燕长歌,“你们在说什么啊,长歌,你可不准跟傅少爷胡闹,听到没?”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燕长歌的燕母,几乎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在试图给燕长歌使眼色。
生怕自己儿子惹了那个不好惹的主一样。可惜燕长歌就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到她眼神儿里的劝阻一样,扶着墙就站起了身来,一颤一颤地跟上傅啸谨的轮椅。
走出好几步才想起来对燕母说了一声,“妈,你先回去吧,我跟他有点事要商量。”
“哎,你这孩子!”
喊他不住的燕母狠狠皱紧了眉头,可前头的人是傅啸谨,她哪里敢拦的太明显?
只能是一脸焦急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燕长歌跟着傅啸谨进了贵宾休息室。
那间休息室似乎是持有vip卡的贵宾提前特定哪日使用的,他们燕家虽然也有一张,可是今天是进不去的。
显然,今天定用休息室的正是这位。
很快,她就看到,那个推轮椅的中年男人也退了出来,还抬手带上了门。
这不禁让燕母更加有些担心了。
谁都知道傅啸谨和傅啸远虽然是兄弟,但实际上却水火不容。
而她的儿子,现在可是傅啸远的未婚夫啊!
万一傅啸谨因为儿子这层身份,就把怒火牵连到他身上,那可就完了!
…
“啧,看看,这孤男寡男同处一室的,还怪叫人不习惯。”
燕长歌嘴欠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受伤的那根腿朝着桌子上一架,懒懒散散地朝着轮椅上的傅啸谨看了过来,“我说大伯哥,考虑的怎么样?”
“五百万我可以给你。”
傅啸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刀剑一样令人心神不安,“而且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的腿,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五百万。”
眼看着燕长歌的眼睛一瞬间就唰地一下迸发出亮光来,傅啸谨缓缓驱动着轮椅,在仅仅半米宽的桌子对面停下了,“可如果你治不好,戏弄了我,我就会让你,以及你身后的整个燕家,都消失。”
燕长歌耸了耸肩膀,“那我可怕死了。我现在把话收回,还来得及吗?”
傅啸谨一声冷笑,“你说呢?”
戏弄人戏弄到他头上来了,还想谈什么把话收回?
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
燕长歌嗐了一声,“我是一时吹牛,可你也不该就信了啊!你看,我要真有那样的好办法,我自己还会一跳一跳跟个僵尸一样跟着你到这里来?我还用在康复室里被康复医师强行撕关节粘连,撕的鬼哭狼嚎?”
傅啸谨脸色沉如冰霜,目光落在他的腿上片刻,又缓缓挪开,“那你就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吧。”
不知为什么,哪怕已经是对方否认有办法,他竟然还是觉得,对方现在才是玩笑,之前是真话。
难不成他真的死马当活马医到这种堪称降智的地步了吗?
可心头那种诡异的感觉,却又解释不清。
尤其对上对方的眼睛,就好像灵魂都受到了蛊惑,好像想要去相信他看似毫无逻辑,甚至充满戏谑之意的话。
“嗐,既然你都这么逼我了,”燕长歌将架在桌子上的那根腿,故意凑到他眼前,鞋底子挡住了自己视线方向上傅啸谨的阴沉黑脸,“那我别无选择,就算是碰运气,也只能试试了!只是要辛苦傅先生,要好好当一次小白鼠了。”
不等傅啸谨发怒,燕长歌就加了一句,“不过要求咱们可得全部提前说好了。既然用我的办法,那你得听我的所有安排,不然要是失败了,那可不能算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