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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谁拍到了,还发上去了?完了完了,小晏晏,你火了。”
问题是晏凌现在还是个三无人员,他一旦受到关注,这件事就会变得比较麻烦。
“火,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手鸡上面,怎么会显示有我上午出门发生的事?”
晏凌有些难以理解,记忆中,他也不是没有上过岸,接触过人类,可那时候的人类,虽然也在变化着,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变得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甚至哪怕拥有着强大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他都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火就是,你出名了!出大名了!”
燕长歌草草解释一句,就朝他招了招手,接着顺手打开了视频下方的评论。
顿时,累计了成千上万条的评论区,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刚记忆了一遍字典的晏凌,在脑海迅速地转化着繁体字和简体字,跟燕长歌一起看到了那些评论,然而……字是认得了,很多意思,却依旧一知半解。
评论区大部分的人,都在慨叹着,“这世间真的如有这样长相的人吗,好不真实!”
“而且他这是会武功吗,也太神了吧,一跃而起啊!啊啊啊,简直是有颜又有内涵啊!这样的神人居然真的存在吗?而且才火!以前都没人发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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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评论区除了大部分的惊叹,也不乏一些质疑的声音,“这视频是故意摆拍的吧,不会以为故意拍成路人视角,就真的能糊弄人了吧?”
“哪有人长成这副模样,整容的吧,不得不说,医生技术真好,想象力也不错,啧~”
“绝对是摆拍无疑了,说不定视频是后期加工的,甚至背后有团队包装吧?安排了车,吊威亚翻身,还很聪明的故意拍成路人视角。”
摆拍,整容…晏凌默默扶了扶额头,歪头看向低头看的正专注的燕长歌,“燕小教授,麻烦你给我讲讲?”
这都什么意思?
千年不上岸,人类已经变得这么复杂难懂了吗?
发的话他都看不懂了。
“咳,”燕长歌轻咳一声,反手把手机扣了起来,朝他手心朝上伸出了一只手,“那你拿什么作为学费呢?”
土豪嘛,不宰白不宰。
晏凌一笑,将人拉入了怀中,“我芥子囊里的所有宝物,都是你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燕长歌这就很满意了,他指了指身后的书房,“那我先教你上网,会了上网的基本操作,后面的你都能自己慢慢了解清楚。”
网络啊,那可是跟海洋一样的地方。
希望晏凌能像在真正的海洋中那样游刃有余,那样,以后的东西再教起来,大概就不会太费心了。
他正好腾出时间来,去处理一下晏凌身份的事。
在那之前,晏凌还是先被他藏在家里的好。
免得招惹出什么麻烦来。
…
夜深了,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一家街口拐角的酒吧里,容貌俊朗的青年再次猛灌了一口调酒。
“韩先生,”酒吧的调酒师似乎是认得他,看到他今天这个样子,不禁提醒道,“韩先生,这个调酒,后劲儿很大,您这个样子喝,会伤身体的。”
他认得这个客人。
姓韩。
人有些冷漠,总是一个人来,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杯特调的鸡尾酒,优雅闲适地喝上小半天。
每次都是一杯,从来不多。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慢慢品尝,反而直接三两口仰头灌了下去,然后又点了一杯,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韩疆的眸子已经带了几分醉色,听到调酒师忽然开口,先是顿了一下。
接着,醉了酒的他,似乎也不再那样高冷,反而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一样,对着调酒师说了第一句话,“我只是不明白。”
调酒师似乎也很意外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居然会对自己打开谈话口,便专注地看向了他,“韩先生不明白什么?”
此时,已经夜深,他们这并不是一个闹闹哄哄的那种酒吧。
反而是一个走静心格调的酒吧。
此时,酒吧里的人已经零零星星剩了三两个,也没有新的客人进来,调酒师并不忙,而韩疆,就坐在调酒台对面的椅子上,与他只隔了一道台子。
韩疆苦笑一下,重重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再来一杯。”
调酒师伸手将空杯拉回来,“韩先生,真的不建议您再喝了。”
虽然现在看着还好,但一会儿酒劲儿上来,韩先生又是一个人来的,总会很麻烦。
韩疆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你有生意都不做吗?”
“…不是,”调酒师叹了口气,只能再次拿起调酒的器具来,熟练地调制鸡尾酒,“韩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成为您的倾听者的话,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
韩疆沉默了片刻。
调酒师以为,他估计不会说了。
可就在他终于将调好的鸡尾酒送到他面前时,却听到韩疆用着近乎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语轻声道,“我,喜欢上一个人。大概是喜欢吧,但事实上,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算不算。”
从海上回来,他就已经发现,他开始忍不住对燕教授关注了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探究欲。
对他在海上那些奇怪举动以及跟鲛人产生瓜葛又逃出,那一系列隐秘的探究欲。
毕竟,教授是第一个不会一意孤行地直接否定怪异之事的人,不是那种俗人。
他甚至会说出,不能因为未知,就否定一些事的存在,这样的话。
而不是像他见到过的太多人,天天拿着相信科学四个字,鄙夷甚至嘲讽他的认知。
明明他们自己才是被眼界局限的蠢物,却盲目而自信。
可关注关注着,韩疆就感觉到心中有某种东西,不知不觉已经开始变味儿了。
以至于最近,他的脑海里,都来来去去全都变成了那个人的身影,甚至渴望走近他,再走近他。
他以为,他会有机会。
可是那个鲛人,竟然追到了岸上来!
他又以为,教授是被迫的,他去救他,他们会更快有希望。
可他却亲口听到,他说,他是他的师娘。
那称呼是那样的戏谑,语气却是那样的认真。
“不确定算不算喜欢吗?”调酒师顿了顿,“这样的话,的确令人纠结。”
他以为韩疆只是在纠结分辨不清内心。
“我感觉到,我对他生了某种情愫,”韩疆自嘲一笑,“可是,冷静下来我却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我对他一知半解,我甚至不知道真实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这样一想,说是喜欢,又好像显得很虚假。”
他以为,他是温雅又疏离的,可今天,却亲眼看到他发飙,叉着腰,一口一个老子。
说到底,他根本不了解他,却已经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而他自动坦白与鲛人的关系,则像是一盆冷水,将他心头还未来得及好好燃烧的火苗,一下子浇了个透灭。
可他不明白。
教授与那个鲛人,唯一的关联就是上次出海,教授被那鲛人抓了去,强行冒犯。
这样的关联,教授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
不,不行!
说不定,上次教授说那样的话,本来就是受到了胁迫!
甚至有可能,他是不想看着他们动手,才不得已说出那样的话,一面安抚鲛人,一面又劝退他。
不行,他不能这么轻易相信教授是真心实意跟那个鲛人在一起的,他得真正弄清楚这件事,否则就这样过去了,他也丢开不管了,一旦教授真的被迫,那就没有人会帮得了教授了。
想到这里的韩疆,仰头将新的一杯酒灌下,站起身来便要离开,“结账。”
调酒师皱着眉看着他转身时身体都摇晃了两下,似乎酒劲儿要上头了,不禁有些担忧,“韩先生,不需要让人来接您一下吗?”
韩疆摇了摇头,“不,不用。”
他定了定神儿,看向酒吧外黑漆漆的路,他得赶紧去找教授,找教授问清,对,找教授……
…
咚咚咚,咚咚咚。
燕长歌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有些沉重地睁开了眼,有些疑惑,谁啊,大半夜的。
他下午可刚换的门。
他还在迷糊的时候,身旁的晏凌已经起了身,下了床,“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嗯…去吧。”燕长歌闭着眼地扔了一句。
晏凌将他露出来的胳膊轻柔地塞回了被子里,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才转身,沉着一张脸出了卧室。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找死的,竟然大半夜的来打扰小教授睡觉!
晏凌沉着脸拉开了门,门刚被拉开,一股子酒气就直接冲上了他门面。
没开灯,黑暗中,门口那个黑影看到有人开门,醉醺醺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含糊不清道,“教授,教授,你有什么苦衷,求你告诉我好不好?那个鲛人绝非善类,我会保护教授的,我会永远保护教授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