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燕长歌睁开眼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呆愣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很久很久,才微微动了动眼珠。
身体不痛。
的确不痛。
但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已经直接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迟钝的思维,麻木的身体,空荡荡的房间,燕长歌一动不动地睁着眼好久,才终于将散乱的意识收聚回笼。
他抬了抬胳膊,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却发现,原来不动还感觉不到,这一动,全身的酸麻无力都如同潮水一般漫了上来,燕长歌腰一软,接着又瘫了回去,口中下意识地吐出一个植物代表性的礼貌用语,“草!”
而且,燕长歌转动同样有些麻木的眼睛环顾了一圈,人呢!?
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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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弄成这样,那个罪魁祸首死哪去了?
咔哒,咔哒。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门却没有开。
燕长歌皱了皱眉,嘶哑着嗓子正要开口,砰!
一声巨响,门跟昨天晚上一样,Duang地一下被甩在了墙上,一条大长腿优雅(雾)地迈了进来。
燕长歌:“……”
晏凌这次好歹知道进来就把门随手带上,不至于让沙发虽然不是直接对着门但也露了半截,很容易会因为只草草盖了衣服的燕长歌不小心春光乍泄。
“醒了?我买了包子回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晏凌缓缓朝着燕长歌走近,直到他跟前,才把包子放在茶几上,在他身边挤了挤坐了下来,伸手去打开装包子的袋子。
燕长歌一开始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晏凌拿了一个包子送到他嘴边,他迟钝的思维才终于开始运作,顿时意外了,“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你出去买包子了?”
这几乎是半个古代人的家伙,是怎么从他家出去,还真的找到卖包子的,又找回来的?
而且,他哪来的钱!?
看到燕长歌那明显质疑的目光,晏凌默默汗了汗,“我只是太久没上岸,对人类现在的东西不了解。但我又不是个傻子,难道连出门都不会了吗?”
而且,鲛人的学习能力,记忆力,接受能力,都是很强的。
只要他想。
燕长歌眨巴了眨巴眼睛,“那你哪来的钱?”
晏凌将包子喂了一口进他嘴里,见他似乎还算喜欢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没有钱。”
“噗!咳,咳!”
燕长歌差点被刚进嘴的包子噎到,睁大了眼睛看着神色稳若泰山的晏凌,震惊道,“那这包子该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当然不是了,”晏凌赶紧给他拍了拍背,不觉有些好笑,他像是那种连包子都要强抢的人吗,“我没有钱,但我身上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来,都足够养活你一阵子了。这顿早餐,是我拿一颗珍珠换的。”
“珍珠?”
燕长歌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你哭了?”
晏凌:“……?”
晏凌一脸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哭什么?
反倒是小教授,昨天晚上没少掉眼泪。
燕长歌疑惑道,“不是传说,鲛人可织水成绡,泣泪成珠吗?昨晚那么光也没见你身上有珍珠,难道不是今天刚哭出来的?”
他可看的清楚,晏凌之前除了一身衣服,那是什么都没有。
真正的一穷二白。
晏凌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的确是有你说的织水成绡,泣泪成珠这一说。不过这颗珍珠并不是,它是我的存货。而且我的存货很多,恐怕永远到不了要靠哭泣来养活你的地步。”
“存货?这么说我要发家致富了?”燕长歌好奇地伸手钻进了他的衣兜,却摸了个空,“在哪呢?”
“你先吃。”
晏凌将一只包子放进了他的手里,看着他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着,才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
“你这是要干嘛?”
燕长歌一脸好奇。
只见晏凌在他面前缓缓地将外套脱掉,又慢慢去脱身上的衬衫。
燕长歌咬包子的动作都顿住了,“喂喂喂,你想干嘛?我跟你说,不行哈,老子还想要命呢!”
晏凌无语了一瞬,“你想什么呢?你不是想知道我把东西放在哪里,我这不是给你看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胸膛上迅速亮起一道光来,接着,燕长歌便看到几片蓝色的鳞片迅速蔓延了出来。
晏凌轻轻摸了摸最中央的一片鳞片,手指一转,手里便多了一捧珍珠,“我的逆鳞之下,有一个与体同生的芥子空间。千百年来,我在那些船上弄到的东西,还有海底得到的珍宝,都会一一存放在这里面。”
燕长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里那捧亮眼的珍珠,每一颗拿出来,估计都价值连城。
更何况,听晏凌的意思,他好像还有很多千百年来,从船上弄到的东西。
那岂不是有很多古董了?
没看出来啊,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顶级大土豪!
燕长歌眼中闪烁着泪花,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好像都不香了,“这位大哥,啊不,这位巨巨,你这么有钱,早餐就请我吃包子,是不是有点儿太抠门了?”
晏凌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对不起,我本来是想给你做早餐的,可惜,没有找到你家的灶台……出去买,又对一切不熟悉,好在还有家卖包子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给你重新去买。”
燕长歌朝他招了招手。
晏凌心头一热,赶紧凑了过去。
燕长歌抬手,轻轻摸着他的鳞片,挑了挑眉,“小晏晏,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买包子的时候,就是这样脱了衣服给人家拿的珍珠吧?”
晏凌:“……”
他有那么傻吗?
他只是看燕长歌好奇,才想给他看个清楚,但实际上,他只想取用东西的话,只需动动意念控制一下就可以了。
当然不用脱衣服。
不过…晏凌低笑着凑近了燕长歌,哑声道,“你这是,吃醋了吗?”
燕长歌一愣,这好像,已经是自从他进了美强惨拯救组后,第二次被这样问了。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又是谁问的?
燕长歌有些记不起来了。
但他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那就是否认!
他可是莫得感情的快穿者,会为一个小世界人物吃醋?
笑话。
可这一次,燕长歌弯眼一笑,贼兮兮地勾住了晏凌的脖子,“那当然了~我的小晏晏长得这么美,怎么能被卖包子的看了去?那我可是要酸死了~”
晏凌:“……”
怎么回事?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回答,可燕长歌这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和模样,愣是让他开心不起来。
总感觉对方压根不走心。
反而在戏谑。
…算了。
晏凌默默叹了口气,这小教授的心思,可着实不好猜。
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困守掌心,绝对不让这家伙有机会跑路。
…
“都这个时间了,教授怎么还不来?”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都上课十几分钟了,他还没来,而且燕教授以前从来没有迟到过啊,今天怎么会迟到这么久?”
听着前面学生的低声议论,坐在最后排的韩疆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他的眼下,还挂着两片微微的青色。
昨天晚上,等他追出餐厅的时候,街上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鲛人和燕长歌的影子。
他就连去追,都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追,更不要说去把教授救出来了。
他根本不知道那个鲛人把教授带去了哪里。
没有办法,只能在内心干着急。
悻悻而归的韩疆,回去之后,一夜辗转难眠。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对教授,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教授被那个鲛人举止暧昧地带走,而他,束手无策。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却无可奈何。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煎熬了那一个晚上的韩疆,发现自己能做的竟然只能今天一大早早一些来学校。
期待着那个人出现,期待着那个人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期待着等到他找到他去问时,他能告诉他,他昨晚就跟那个鲛人分开了,什么都没有做。
可终究,他的期待,在他的迟到,甚至是旷课中,渐渐落了空。
“同学们好,”正在学生们都快要坐不住时,另一位老师走了进来,“那个,燕教授可能临时有事,所以这节课,先由我来代课。”
班长已经去办公室问了,可是燕教授就是没来。
电话也打不通。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
连个假都没提前请。
韩疆皱了皱眉,这下彻底呆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
“哎,这位同学!你去干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往外走,你怎么回事?”
代课的老师喊住了他。
韩疆的动作一顿,又迅速转回身来,“老师,请问您知道燕教授的住址吗?”
代课老师被他问的先是一愣,接着无意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知道啊,你问这干什么?”
韩疆三两步折了回来,“麻烦老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