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教授坐镇少年班心理辅导室多年,已经许久不出山了,基本都是让手下带着的学生去辅导这些孩子。
然而,虽然多年不出山,但本事却不小,对少年班的考试制度和具体的难度也非常的清楚。
一听这话,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小薄芽那单纯懵懂的小脸,三秒后,沉沉的一点头:
“这情况确实有点严重过头了。”
这小丫头的面相,可跟聪明半点不沾边,眼睛看人时,也是懵懵懂懂的,仿佛初生的婴儿般,眼里纯粹干净,不谙世事,平时的成绩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都这样了,还觉得自己能考满分,而且还是少年班一向以考试第二难闻名的期中考的满分,这何止是自信啊,这完全是失心疯了,考试把人给考傻了,被期中试卷的难度给打击过了头。
刚才送来的一批学生,也不缺这样的情况,还有几个学生,据说考完脸白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没昏过去,到现在都还没开解出来。
这小丫头的情况无疑比他们要严重的多。
少年班期中考试卷满分,别的学生恐怕想都不敢想,但这丫头,不仅敢想,还敢说。
再者,这小丫头从进来到现在,都一脸的闷闷不乐,仿佛人生没什么乐趣了,对生活更是失去了希望般,这些都足以表明,她是真病得不轻。
薄芽确实是病得不行了,以往放学就能回家,回家就可以吃饭饭了!
以至于小姑娘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在回家的车上都能叽叽喳喳的说一通废话出来,可现在,放学不仅不能回家,还没饭吃,还要走来走去,被好多人看来看去,小姑娘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哦。
余教授察觉到她愈发低落的心情,眉头皱的更紧了。
刘教授见状,心下一咯噔,什么训斥薄芽,找她爸爸来谈话都忘了,跟薄芽的情绪相比,那些都不算什么事了。
他一脸紧张的看向余教授:“那您看,她还有的救吗?”
余教授也觉得十分棘手,但他什么情况没见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时受到的打击过大,压力过重,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而已,稍加引导,让人她认清现实就好。”
裴珏:“……”
裴珏是看过薄芽的试卷的,当时她写的密密麻麻,但裴珏扫了一眼,就将她每道题每个步骤过程都记了下来,跟他写的步骤很像,好几题更是一模一样,基本没什么问题。
虽然字是丑了点,像个小学生写的一样,但也算是工整清晰,卷面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整洁,卷面分不会被扣。
而就以期中考试的试卷难度,卷面分基本都会全给,不会扣半点,算是老师们最后的一点仁慈,因此,没有无缘无故会被扣分的卷面分,单看做题,薄芽考100分,确实不成问题。
也就这些大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笨,做不来满分,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们一样做不来满分。
幸亏没人问裴珏考的怎么样,不然裴珏恐怕也会甩一个满分过去给他们瞧瞧。
其实三位教授控诉的,薄芽在课堂上吃零食,被他们警告之后,目无师长,还在继续的吃,挑衅十足——这在薄夜枭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他跟过来,只是为了了解这小东西在学校的一个大概情况,也就是这小东西到底适不适应学校的生活。
至于小姑娘考多少分,他并不是很在意。
但他不在意,却忘了,这小东西可能会在意。
哪怕这小东西不在意,在少年班一群在意分数的学生中,她也会变得极其在意成绩。
只是没想到,居然被刺激成了这样。
连话都不说了。
放在以往,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薄夜枭眉头皱了皱。
“你们要是有事,可以去做,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余教授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辅导方案了,又看向三位教授:“对了,她有没有什么爱好之类,方便我能快速跟她拉近距离的?”
“有!”王教授立马说:“她特别好吃!嘴巴根本就停不下来。”
其他两位教授也连连点头。
薄芽都这样了,他们哪还静的下来跟家长聊聊,而且家长恐怕比他们更没心情,只想在这看着薄芽变好。
余教授:“最喜欢吃什么?”
“蛋糕!”原本三位教授还极其的痛恨这个刺眼的小蛋糕,这小蛋糕就是薄芽打他们脸面的象征,但这时候,却觉得庆幸,“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小蛋糕了,上课都还在吃。”
好在,心理咨询室不缺甜点,甚至整个少年班甜点最多的地方,除了食堂外,就是这里了,毕竟,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而且深受学生喜欢。
果然,一个草莓蛋糕端过来,本是病恹恹的小姑娘像是立马活了过来,眼眸瞬间亮了,余教授见有希望,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她,然后温声问她:
“你是叫薄芽是吗?”
见小姑娘点点头,并没什么过激或者反感,余教授才接着说,语气随意轻松,不像是在治疗,宛若平常的聊天般:“刚刚考完试?”
小姑娘一口蛋糕下肚,整个人都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嗯。”
“你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
“超好的!”
余教授笑了下,“是每道题都写了吗?”
认清现实第一步,得跟现实搭上联系,起码这小姑娘还记得自己叫什么,情况还不算糟。
“写啦。”小薄芽说,“我每道题都写的满满的呢!”
“第一题的题目还记得吗?能说一下吗?”
“可以的!”
小薄芽说了,余教授又问:“那你是怎么解的?写下来。”
小姑娘也写了。
突然,余教授又问:“你爸爸叫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的!”
小萝莉重重的点点头,信誓旦旦,“我把我自己的名字忘掉,都不会把爸爸的名字忘掉的!”
余教授莞尔一笑,三位教授赶紧将薄夜枭的名字写给他看,余教授扫了一眼,顺势问,“那他叫什么?”
小薄芽高兴说:“我爸爸叫薄……”
“薄、薄……”
她顿了一下,脑袋突然空白,死活想不起来,小手挠了挠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小小声问:“对了,爸爸,你叫薄什么来着?”
薄夜枭:“……”
不用治了,直接弄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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