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们都瞎吗?这个女人比徐卫那个小崽子还虎,你们怎么就……”
二当家一崩溃,身后负隅顽抗的人已然成了散兵,而宋修竹之所以能这么快攻破,一个是内应,一个就是因为对方比军队少了军事化的管理,只是一盘散沙,这才能如此快速。
谁也没想到,宋妍萝只是往这一站,对方就溃败了,其实也不奇怪,意志溃败了,哪里还有战斗力。
见此,宋修竹一挥手,众将士当即上前将人给围捕,之后又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安排好一切之后,这才问向宋妍萝,“你这一身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这般明显的事,他能憋到现在就已然很有耐力了,毕竟是他的阿妹,他可不会觉得这样的时候他的妹妹会胡闹。
宋妍萝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宋将军小心……”
紧接着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堪堪挡在宋修竹的身侧,胸口中箭,这人不是他人,正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满身伤痕的温绍辉。
这一瞬间,宋妍萝气得浑身发抖,她笃定,这又是温绍辉的一个先知,以及他的一个利用。
她清楚记得,前世是她阿兄重伤,而这一次是他扑上来,他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一定是因为怕她报复,怕她阿兄帮着她,在她开始前决断了这条路,让无论是她还是她阿兄都没办法从明面上下手,怎能如此卑鄙,怎能……
宋修竹这一瞬间没有宋妍萝想得多,却也不比宋妍萝想得少,不过不管怎么想,第一时间便唤军医救人,这会儿已然顾不得宋妍萝衣服换了的事。
在宋妍萝气得恨不能上前将那利箭再扎深一点的时候,温瑾瑜两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夫人,兄长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这一句拉回了宋妍萝有些暴走的理智,她侧眸看了温瑾瑜一眼,在与温瑾瑜对视的刹那,她有一种温瑾瑜似乎也知道什么的错觉,不过一瞬,这错觉便一闪而过,后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对,阿兄没事就好。”
什么算计都好,阿兄没事就好,其他的再慢慢来。
……
温绍辉这一挡,再加上抓捕水匪的收尾事宜,宋修竹一直忙到天明才停下来休息。
温瑾瑜也没有闲着,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完全是因为私盐的一条线指向了这里,为了能查获,他被刺杀之后顺势落海,化明为暗进行查探,如今抓获了水匪,自然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
宋妍萝则是帮着宋修竹进行扫尾的事,直到此刻日出东升,才空下来与宋修竹坐在一起。
有些话本来她就打算等此次剿匪后告诉她阿兄,此刻就更有必要了。
“昨夜你那一身不属于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宋修竹在处理着各种事,顾不上这件事,却是一直在心里急着,此刻兄妹俩坐了下来,他第一句便是询问这事。
也就是那会儿在她身边的是温瑾瑜,不然他再如何也忍不到现在。
宋妍萝本来打算从她重生说起,此刻听到了宋修竹的问话,便打算从这个问题开始,因为打算吐出一切,所以周边宋妍萝早已经让人防护好,确保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她的话。
“水匪给我下了媚药,我杀了他们的三当家,刚刚好听到阿兄你们的信号,便离开了那里,且给你们放了信号。之后我迅速离开匪窝,以防落在水匪手里,在我杀了一波拦截的人之后,我遇上了温绍辉,我跟着他一同离开,他将我带到了无人处,意图欺辱我,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温瑾瑜来了,带走了我,帮我解了药,处理了伤口,之后便去寻阿兄了。”
宋妍萝几句话简单明了的将所发生的事给阐述了,听完的宋修竹面色冷到了极致,只觉得那温绍辉怎么敢。
“阿兄,温绍辉带我去无人处,以及替你挡箭,都是有预谋。”
宋修竹以为刚刚宋妍萝的话足够让他愤怒,却不想没有最愤怒,只有更愤怒。
眼瞧着宋修竹以及到达的暴走的边缘,宋妍萝伸手抓住了宋修竹的手,“阿兄,我之前说过有话同你说,我现在就同你说,你冷静点,听我说完好不好?”
此时此刻宋妍萝的眸光让宋修竹一下子就想起他在她婚后初回来那时她瞧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又是那么的孤寂,更是那么易碎。
他一直感觉她有事情瞒着他,现在这是打算告诉他了吗?
“好,你说。”宋修竹反握住了宋妍萝的手,坚定着眼神看着她,以此来告诉她他会好好听她说完。
对上宋修竹这样的眼神,宋妍萝弯唇一笑,那一笑带着温馨带着心安带着依赖以及决然。
“阿兄,我死过一次,在我大婚的两年后,那是上一世,我没有在大婚的时候闹事,我嫁给了温绍辉……”
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宋妍萝一字一句诉说了自己两年的后宅生活,以及宋修竹死之后她所遇到的所有冷暖以及查探出来的那些跟定国公府相关的一切,还有最后死在了永安郡主姚漪凝的手里。
话语的最后,“温绍辉也重活了,在我和他大婚之际,他知道的比我多比我清楚,所以预料到我会中药,更意图借机欺辱我,在得知我与他不死不休之后,怕被你对付,故意替你挡箭,让你不能明面上动手。这一箭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有理由怀疑是他的暗手。”
宋修竹很少情绪失控,然在听宋妍萝的叙述中几次颤抖了手,却生生忍着听她将话说完,他完全没想到他死后他的阿妹会活成那样,会被那些人蚕食成那样。
他宋家一直忠君爱国,却被那样忌惮,甚至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一直以为他身死后,他的阿妹作为女子应该可以好好活下去,但没有,没有……
一个定国公府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蚕食他宋家,是皇家,皇家……
宋修竹握着宋妍萝的手许久许久才勉强稳住情绪,他不会怀疑他阿妹的话,哪怕那般匪夷所思,而都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他也瞒不住了,也不能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