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萝的反应完全不是温绍辉意料之中的反应,照理说他该有一种宋妍萝不在乎温瑾瑜的欢愉感,但却没有,有的只是失去掌控的慌乱感,因为他越发觉得他就跟从来没认识过她一样,她与他记忆里那做了他两年妻子的她一点都不一样。
“温绍辉,你别以为这个世上就你最聪明,你要发疯自己慢慢发,且恕我不奉陪。”
话落,宋妍萝直接甩袖转身离开,带着满身的冷漠。
温绍辉站在原地狠狠握紧了拳头,就那么阴恻恻地看着宋妍萝,疯狂的占有欲在眼底肆意横生,阿萝,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你休想逃离我手掌心半步,死也不行。
宋妍萝离开得很淡然,只是当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拐角处,那坚挺的步伐不由得一踉跄,哪怕仅仅是一下,也足够说明她的失态。
“主子,我这边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姑爷不好的消息。”宋旋一直跟着宋妍萝,自然也听到了温绍辉的话,此刻见宋妍萝微微有些失态,当即从黑暗中现身在了宋妍萝身侧。
宋妍萝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情绪继续前行,朝着离知府衙门不远的暂住府邸而去,“不用查,等,别让温绍辉捕捉到任何动作。”
宋妍萝自己的人自己知道,她派了那么多人过去,就算真的出事,好歹会给她传回来一个消息,而今温绍辉得到了消息,她却一个消息都没有,这事一定有问题。
“是,主子。”宋旋当即领命,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暗夜里。
宋妍萝则稳住步伐一步一步回了府,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瞧见宋妍萝回来,碧俏立刻就迎了上来,“小姐你回来了,可是要沐浴,我给你备水。”
“不用,你早些休息,我去休息了。”宋妍萝挥了挥手,落下一句便进了屋。
碧俏觉得宋妍萝的状态有些不太对,然瞧着人已经进屋了,也不好跟着去问,便只能带着担忧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的书桌上,砚台下一直压着一封书信,从到宋妍萝手里的那一刻,就被她压在了这,从未打开,因为没想好要打开。
但就在刚刚,就在回来的路上她有了打开的想法。
她一直想着,两人终会站在对立面,不如就此各自为伍下去,但她忘了,意外许是会比计划更先一步来临。
这一次是他,下一次或许就是她,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抵得过定国公府的势力,不知道是不是哪一日被谁看不顺眼在暗中做些什么,毕竟他们兄妹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明明放在眼前可以选择的机会,她要因为上一世的事,而做出不像她该有的怯步吗?
信封扯开,里面的东西滑落,很薄的一张纸,以及一块很薄的纱。
夫人,这是鲛纱,是深海的一种极其坚韧的植被制成丝所制,因为来自海中,所以叫做鲛纱,很轻薄柔软,平日里可以当披肩,或者当腰带,再或者系在脖子上发饰上当装饰,必要时冠以内力便堪比利刃,我替夫人试过了,的确如此,看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夫人一定会喜欢,便买了下来赠予夫人,希望夫人笑纳。
最后一个字从眼中落下的瞬间,宋妍萝觉得一种针刺之感从心底衍生,那一刻,她觉得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哪怕下一刻她握紧双拳努力平复了情绪,却依旧压不住那隐隐的痛。
宋妍萝就那么坐在那看着那块薄纱许久许久,久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时间,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块纱,铺开,揉成长纱,然后系在了发丝上,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
宋修竹让宋妍萝趁着休息逛逛潮州城,然而宋妍萝一连几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开始几日,宋修竹没放在心上,但日日如此,宋修竹便觉得有些不太对了。
刚刚好手上忙碌的事宜也告一段落,便去了宋妍萝所在的院落。
来的时候刚刚好瞧见人在院子里挥剑,倒也没急着上前,而是等在一边,直到对方一套剑练完,这才让宋瑞推着他上前。
宋妍萝挥剑太投入,自是没注意到宋修竹的到来,不过停下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轮椅声,回首看去,不是她的阿兄是谁。
“阿兄。”宋妍萝轻唤了一声。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但宋修竹听在耳朵里却是比之前少了活力,这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不过宋修竹没直接问,而是道:“怎么没去潮州城看看,可是要阿兄陪你一起去?”
对着宋修竹,宋妍萝根本无法说谎,不过她没离开说明,而是反问,“阿兄忙结束了?水匪的事可是已经全部上报回去了?下一战何时开始?”
战争结束能忙什么,自然是相关的总结报告,然后让人送去京都城,送去天子跟前。
自然,这有专门记录的人,但那是记录的人所写,宋修竹这个主将自然也需要有主将的折子。
“折子都呈上去了,下一战不急,倒是你,怎的整日里待在院子里不出门?这可不像你。”
说着兄妹俩进了屋,宋妍萝也跟着坐了下来,这一坐,本来没在注意她身上装饰的宋修竹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束发上绑着的黄色薄纱绸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除了红色以外的发带颜色,最主要是这明显就不是发带。
注意到宋修竹的视线,宋妍萝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并开口告知,“这是温瑾瑜给我的鲛纱,冠以内力堪比利刃。”
鲛纱这个物件宋修竹是知道的,也一直想给宋妍萝找,只是未曾寻到,而温瑾瑜能寻到这么难寻的东西给他妹妹,还是他妹妹最喜欢的暗器作用,只能说是真的有心了。
“很有心,这东西不好寻。我有让人留意,倒是没想到先被九如给寻到了,挺好。”
这样他也放心了,那个人和他一样,将他的阿妹放在了心上。
听到这话,宋妍萝有些恍惚,这才意识到温瑾瑜的有心,送她东西不稀罕,但送的东西是她所喜那边不容易了,毕竟她喜欢的东西与一般的姑娘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