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料得到对方有黑马,他们看着人多,但都是因为分散开来,照对方这个打法,虽然暂时他们不会输,但是这样下去,对方光人海战术就能赢他们,他们不能赌。
刀疤男哪里甘心,但能做二当家也不是冲动之人,最后只能咬牙含恨,“撤,然所有人都撤。”
打不赢的仗没必要继续,他们得保证足够的实力,才好截获商船,而不是跟这一帮官兵耗着。
“是,二当家。”刀疤男一下令,下面的人立刻就开始挥手撤退。
官兵们正越战越勇,不曾想水匪就这么撤退了,当即急红了眼,一副还要追的架势。
“穷寇莫追。”宋妍萝喊了这一声,宋家军皆停下了步伐。
不提不熟悉这片区域,就提对方并没有落败却在此时撤退,足以说明对方不是单纯的莽夫,定然是看出来再继续下去对他们不利的后果,这才果断收手。
宋妍萝这边一喊,徐卫那边也跟着喊停,他已然许久没有打过这么爽的仗了。
徐卫只觉得宋妍萝就是他好兄弟,这不一上了大船,上来就欲勾肩搭背,“好兄弟。”
只不过被宋妍萝一个闪身躲了开去,这完全是本能,被宋修竹教过不欲男子随意勾肩搭背的本能。
落了一个空,徐卫也没在意,京都里来的公子多少有点毛病,他也知道。
“宋兄,这一战打得好,你首功。”
“大家都在出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占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便宜,还是靠徐千户手下将士的经验才有了此行的胜利。而这一次是我们出乎了对方的意料之外,才勉强获胜,下一次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毕竟海上作战是水匪的专长,我们该好好制定应对一系列变故的方案,以防下次损失惨重。”
宋妍萝并未因为小小的胜利而喜悦,也并不是过于谦逊,而是说的大实话。
而这些话只让徐卫觉得跟宋妍萝相逢恨晚,“宋兄,好兄弟,哥哥真是认识你太晚了,待这次回去,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你这个兄弟,哥哥我交定了。”
区诚义也来了这一行,比起宋家军,他领导的二所就要逊色得多,眼瞧着徐卫这么推崇宋妍萝,区诚义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他的确在这一战上不是最出力的那一个,但是他的手下却是不干了。
“千户,这也太会抢功了,且这对我们一点都不公平,出来前,十六所早早就练习了,却是不告知我们,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出丑,要抢我们功劳吗?”
这人刚说完,区诚义一个凛冽的眸光就扫了过去,对方吓得立刻闭嘴。
“左都督不是非要带二所出门,出来做事大家各凭本事,而十六所那个时候做那些的时候从来不遮遮掩掩,是我们自己没做,怪得了谁?且各司其职,没有谁抢谁的功劳,刚刚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是,是。”那人吓得立刻应声。
区诚义却是不再多言,处理完自己的小伤口之后便去看士兵的状况了,他堂堂男儿还没有到输不起的地步,更谈论对方女儿身都能做到如此,是他自己准备不足,与对方何干?
……
“爹,我们遇到胡三那一群水匪了,他们带了许多匪徒乘小船攻击我们,不过她们最后灰溜溜跑了。爹,我跟你说宋兄太英勇了,当时啊……”
回航的日期是早就定好的,因此徐强早早就等在了港口,同样,宋修竹也难得放下手下的东西等在了港口。
终于,回航的船回来了,比预期的稍微晚一些,但也好在回来了。
徐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从船上下来的徐卫上来就一个噼里啪啦地开启了话痨模式,全程都在夸赞宋妍萝,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宋修竹就在徐强的一侧,因此也跟着听了一个全程,眼底因为这叙述染上了几分温柔,只觉得这才是他的阿妹。
徐强眼底则满是震撼,他完全没想到宋妍萝这般睿智英勇,他可是清楚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他这个儿子很少夸人,不仅如此,对京都城里来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这般让他儿子推崇,必然是有真本事,真不愧是宋家的人,哪怕是一个女子。
宋妍萝因为交代了一点事,所以慢行了几步,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徐卫在那里狂吹,眸中闪过无奈,倒也没打扰他在那边噼里啪啦,而是对着宋修竹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阿兄。”
徐卫说得正兴奋,但不妨碍他看到宋妍萝过来,刚要停下来打招呼,就听到了这一声,整个人傻在了那。
宋修竹他可是认识的,一个他很崇拜的人,他来第一天他就见过他了,且辨识度很强,就这坐轮椅的姿态,找不出第二个。
宋兄叫他什么?阿阿阿兄……
宋将军有弟弟?有弟弟吗?好像是一个妹妹吧……
“你你……是女子……”徐卫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闻言,宋妍萝转过了头,先是对着徐强抱拳行礼,“徐将军。”后回答了徐卫的问题,“是。”
徐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有被欺骗的愤然,又有什么不知的窘迫,“你……你……为什么不说……”
宋妍萝有些无辜,“我告诉你了我叫宋妍萝。”这明显就是一个女子孩子的名字。
徐卫闹了个大红脸,他说他当时怎么觉得这名字女气,本着不好与人为恶,他才没说她,却原来真的是个女子,可女子怎么能参军,又怎么能这么厉害。
“我叫你宋兄你都没拒绝。”徐卫那叫一个委屈。
“那你叫我姐?”
徐卫急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徐强看不下去了,“小卫,下面将士交接了没有?下一班巡逻也要速度安排上,已经入冬了,水匪会越发猖狂,还是越早些解决越好。”
说着,看自己的傻儿子还杵在这,直接推了一把,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转身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