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慧珍选画到昏迷,一切都很突然,以至于宋妍萝一个字都没有机会说,而她看得清清楚楚,是王正实劈晕了王慧珍。
前世她与王慧珍并没有多少交集,但饶是这样,却也知道王慧珍是整个王家的宝贝疙瘩,可谓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就今日这个宴会就足以看出来了。
然这样的疼宠却是让王正实动手劈晕了王慧珍,而王慧珍要说什么,显而易见。
有些事越是掩饰越是遮盖不住它的真实性,越是让她想要不去相信都不行。
当它只是传言的时候,她会有情绪,但当它不是传言的时候,她……
“夫人。”温瑾瑜没去管周围,他一直注视着宋妍萝,瞧着她一直不做声,低声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唤得宋妍萝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也唤得她下意识转眸,也因此眸光里的冷漠疏离一览无遗。
这一眼让温瑾瑜瞬间便回到了新婚的那个晚上,她看他的眸光便是这个模样,温瑾瑜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那边王正实已经说完,更是让下人们再次上菜,还让一早请来的杂耍人员上来表演。
温瑾瑜不敢冒冒然说什么,因为他不确定宋妍萝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好这会儿丫鬟上了菜,他沉默了一下便接着道:“上菜了,夫人趁热吃,莫要凉了不好吃。”
宋妍萝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没多言,只轻应了一声,“嗯。”随后便拿起了筷子开始食用。
温瑾瑜整个人的情绪也沉淀了下去,不再多言,时不时照顾宋妍萝吃饭,瞧着她并没有拒绝,心越发沉得厉害。
她若拒绝,便是闹脾气,就像她早一会儿来宴会厅那般,他抓了几次手都没有抓到,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沉默着接受一切,一如刚刚新婚之时。
王慧珍虽然晕倒退场,但并不影响宴会进行,毕竟王家虽然宠幺女,却也不是只顾着宠幺女,不然王慧珍也就不会晕倒了。
杂耍的表演很快就将气氛重新热络了起来,再配上美酒佳肴,王慧珍的晕倒退场,已然被遗忘。
王家女眷可不止王夫人和王慧珍,还有王正实的夫人,以及其两个庶弟的夫人。
眼瞧着吃席散了,王正实的夫人以及其他两个庶弟的夫人,立刻安排起了女眷们接下来的事宜。
例如年长一些的便安排去了戏台子那里,年轻一些的则是为她们准备了各项玩耍的东西,例如投壶,棋盘,泛舟。
后半场的吃席,温瑾瑜几乎没能与宋妍萝说上几句话,吃席一散,姚漪凝就亲自过来叫走了宋妍萝,说是要领着她去熟识,温瑾瑜就更不要提说什么了,虽然待人面上还保持着温和,但终是多了几分幽冷。
男子自有男子聚集的地方,平日里温瑾瑜的存在感就不高,所以今日他一人站在角落里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温绍辉却是特地让飞羽将他推到了温瑾瑜的身侧,不为别的,只为说一句话。
“我说过我的东西你抢不走。”
温瑾瑜现在情绪很不好,半点应付温绍辉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一个冷眼扫过去,“温绍辉,你现在就像一只没吃到肉的狗,只会吠。”
这算是温瑾瑜第一次正面杠温绍辉,哪怕只是骂了他一句,要知道平日里温瑾瑜最多就是不搭理温绍辉,绝不会这么杠,但今日的此时此刻……
温瑾瑜的这一骂是温绍辉没想到的,特别是还那么难听,温绍辉脸色当即就黑了,不过他还是稳住了一个定国公世子该有的风度,并反问,“你就吃到了吗?”
不得不说这一句戳中了温瑾瑜的痛脚,但温瑾瑜面上并无丝毫被戳中的反应,反倒是更加幽冷,“我抱在怀里,低头可食。”
只这一句,足以温绍辉面色狰狞。
而温绍辉也的确面色狰狞,温瑾瑜却并没有觉得快意,他要的从来不是和温绍辉争什么,他只是想要宋妍萝甘愿属于他。
不想搭理温绍辉,跟他说这些废话,冷睥了温绍辉一眼,温瑾瑜直接抬步离去,徒留温绍辉在原地狰狞着面色。
并没有多一会儿,温绍辉便平稳了情绪,“飞羽,去办件事。”骂了他,他怎么会让他好过。
飞羽闻言当即靠近了温绍辉,片刻后转身离去,温绍辉就那么坐在那,并没有多一会儿不远处的人看到了他就自动走了过来结交。
那一刻温绍辉眉眼间尽是傲然,他何曾需去靠近别人,他温瑾瑜拿什么和他比。
……
吃席一散,姚漪凝便以先前介绍人的承诺为由寻了宋妍萝一起离开宴会厅,宋妍萝也未拒绝,直接就跟着姚漪凝走了。
姚漪凝乃是永安郡主,巴结之人自然不在少数,这不一出来便有不少人迎了上来。
而姚漪凝当真是做了一个好表妹,极其尽心尽力的介绍着宋妍萝和所有人认识。
在经历过刚刚的吃席之后,已经无人对宋妍萝不识,不过到底没说过话,此刻再有永安郡主亲自介绍,那少不得要给永安郡主脸面,当即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宋妍萝一一作了回应,只是眉目间却始终承载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阵相互介绍之后,便算是熟识了,而熟识了那便可以一起玩了。
飞花令一向是女子之间最常玩耍的一个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既可以娱乐也可以展现才华,还显示了游戏的高规格与深度。
“大表嫂,飞花令就是选一个字然后各自吟诗,只要诗句里含有这个字便可以,诗句可以是看过的诗词歌赋也可以自己临场现作。”
小姐们正在积极响应玩飞花令,姚漪凝则很是照顾的向宋妍萝解释了起来,这刚解释完,在场的几乎都响应完了,姚漪凝便接着又说了一句,“大表嫂,这个不难,一起玩。”
姚漪凝这么照顾以及邀请,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但宋妍萝就是那几乎除外的那一个,她不是拒绝,而是,“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