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休赛期一同训练
尤里·普利赛提第一次听到棉花糖这赛季的选曲之后,第一时间是发出一声‘哇哦’的感叹。然后,他在迪兰的目光下挑了挑眉,留下了‘听起来真难’几个字之后,就转身继续练自己的编排舞步去了。
而这时,无论冰上的那个青年脸张得有多好看,动作有多优雅,都不妨碍迪兰非常想冲过去,给他比一下拳头的冲动。
当然,最后他还是没有过去的,毕竟打不过比他大六岁多的男人。
而且,他的这两首曲子确实是很难演绎出来。
少年转头扁着嘴,去看给他定下选曲的爸爸。这位亚裔青年现在正拿着一副耳机,朝迪兰这边走来,看来是又到了音乐理解的时候了。
他伸手去接过耳机,把自己的耳朵罩上,点随身听的播放键去感受里面的曲子。
钢琴声的独奏,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从不同频率产生的鸣奏声,他确实能够从中感受到树木所带给他的感觉。但是,这又怎么演绎出来啊……
维克托倒是在听说他的选曲确定下来之后,兴致勃勃的就开始编排舞步去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展现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总之,迪兰听了好几遍之后,还是想不出来要怎么样摆出动作,才符合‘孤松’和‘云杉’的感觉,最后他决定不纠结了,等维克托的编舞出来再说。
在他纠结的这一周左右的时间里,今年与他同一个教练的尤里·普利赛提都将自己两个节目的舞步动作记下来了。
然而比赛时间比尤拉奇卡要近的他,还在沉思演出方式。
金发的战斗民族青年因为这个事情,没有少嘲笑过那只棉花糖。而迪兰虽然很气,但他确实没有办法反驳对方,毕竟尤拉奇卡说得挺对的。
维克托自从上周接到老婆说的,迪兰这赛季的两首曲子已经确定下来‘孤松’和‘云杉’之后,他就自主的错开和其他人一并出现在冰场的时间,尽可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编写儿子的节目。
等他一周之后终于带着两套节目,快步从书房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有被一猫一狗各挨着一边,悠闲的在主屋榻榻米坐垫上喝着茶的勇利。
“唉,我们家的棉花糖呢?”银发的大父亲懵了一小会,左右查看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平时只会靠近尤里奥和迪兰两人的猫咪上面,“尤里奥也不在?”
这样才能解释,Pyocha为什么在小猪猪腿边靠着。
“嗯?我前天没有跟你说吗,”勇利放下瓷制茶杯,舒了口气。
春日时不时还带着的些许寒气,都被这杯热乎乎的绿茶冲散,让他舒服了许多。
“尤里奥前天跟我说要回一趟莫斯科,而迪兰听到了说也想要去,我就让他去了。”
亚裔青年这样解答道。其实两天前他们两颗金色脑袋出门的时候,他已经跟维克托说过了。只不过对方好像完全沉迷在曲子的编写上面,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过来。
“嗯??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出去了?”
很显然,这位大父亲先生就是没有仔细听两天前的话。
“迪兰说想要看一下莫斯科,所以我答应了。”勇利重新将两天前跟丈夫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想他出去走走应该会有用,就放他出去了。”
又尤里奥带着,他是完全不担心的。
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昨天才到达还在倒时差的十五岁少年打了个哈欠,顶着那一头的乱发坐起来。
他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位置,而他还有一点点困之后,又往后一倒,软塌塌的倒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莫斯科这里比长谷津冷太多了,就算开了暖气他也好不想起床。
被包括在毛毯下的脚动了动,这下子迪兰整个人缩回去被子里面,要再睡一个回笼觉了。
仿佛跟他作对那般,在他躺下来之后没一会房间的门就开了,一米七八的金发瘦高青年走进来伸手就拉开了他身上盖的柔软毛毯。
“干什么!”迪兰恼火道,伸手要将被子抓回来。然而他人还在睡得迷糊,而且手也不够长。没过几分钟,他就被迫的完全醒来了。
“好冷,被子还给我啊——”
重新坐起来的少年伸手将毛毯扯回来,两下把自己圈住,有困困顿顿的往前,将自己身体那样对折着倒下去。
“你一觉睡到大中午了,别睡了给我起床!”尤里眼看着这个小鬼又要睡回去,伸手抓着棉花糖后脖颈的毛毯,“快点,爷爷准备的早饭都在落下放了好几个小时了!”
尤里·普利赛提的老家就在莫斯科,他们两人带着的地方就是尤里转到雅科夫教练前常住的普利赛提老宅——一家非常普通的,看上去还有一些旧的老民房。
“来了来了。”迪兰挪蹭了一下,躲开好朋友的手,以围着毯子的姿势小心的下床,打算就这样去洗漱。
不过这想都不用想,尤里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在少年脚刚踩到铺好地毯的地面上时,金发青年的大手一伸,毛毯就被扯了下来。
并且留下一句‘自己穿厚衣服’的话,就转身推开房门出去了。
三月份的莫斯科还是非常冷的,他们飞机下来的那天,外面还下了一场大雪。普利赛提家的爷爷来机场,用那家开了十几二十年的老爷车载着三人在雪地上面行驶的时候,那个颠簸感把他吓了一大跳。
待他洗漱完毕,沿着老旧的木楼梯‘咯嗞咯嗞’的下楼时,尤拉奇卡早就坐到了餐桌前拿着个冒热气的茶杯,而老爷爷则坐在他对面。
“下来了?”金发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着窗外,举起茶杯喝水,“外面的时间都快到午饭了,才起来。”
莫斯科时间和东京时间差了六个小时,这个时间是长谷津的晚饭时间,却是这里的十一点出头,将近午饭的时间。
他也不知道棉花糖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倒时差倒得跟两边的时间都搭不上边。睡到这个时间也不到日本那边睡觉或者起床的时间。
和尤里嫌弃的语气和表情不一样,普利赛提家的老爷爷倒是挺热情的,在他到了莫斯科之后就一直招待迪兰。
只不过迪兰的俄语水平,只听懂了一点点从他大父亲那边学过来的日常招呼,这在老爷爷面前就完全没用了,少年几乎是一头懵完全听不懂的,全都需要尤拉奇卡帮忙翻译。
然而,冰上的老虎先生愿不愿意翻译,这就取决于他的心情了。
在他下楼之后老爷爷又热情的跟他说了什么,迪兰推断是叫他吃早饭之类的,所以他点了点头,走上前拿起一碗土豆泥就开吃。
并且,他还走到人家尤拉奇卡座位的前方站着,完完全全的店主对方看向窗外的视线。
“啊,原来昨晚下雪了啊。”少年用铁勺舀着土豆泥,走上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积雪。
这个时间在他的理解,无论是现在和爸爸生活的时候,还是小时候还在底特律那会,都已经在春天,或者有进入春天的迹象了。
然而在西伯利亚的这边,春天看起来还远着呢。
目光放远,少年看着远处的一棵又一棵的因为积雪而变成银白色的树林,有些心动。
他在听到尤拉奇卡要过来的时候,是想到这里还能够看到冬日的松树和云杉才要求跟过来的。现在也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外面一棵一棵造型高直的,就是被染上雪色的云杉。
“嗯,这里下雪到五月都不要觉得奇怪。”尤里用他特有的冷磁嗓音应了一下,一口气将杯子里面的水喝完后站起来,几步来到迪兰身边,“我小的时候爷爷还会用雪橇犬来拉我出门,但后来它们上了年纪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雪橇犬几乎是拥有土地和民房的俄罗斯家庭必备的宠物,他们家以前也有,只不过没有尼基福罗夫家的马卡钦那么长寿。
那几只看起来憨得不行的狗在他升少年组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到现在爷爷都没有养新的小狗子。
“唔,有照片吗?”迪兰有些好奇,问好朋友要更多的信息。
“那个在爷爷那里,”金发青年低头,看着认识了这几年长高了挺多的小鬼,他的表情有些‘你居然听不懂我想说什么的无奈’的表情,“我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出门的话,我们只能自己走过去了。”
他们家在十几年前就没有雪橇犬了,所以也理所当然也没有雪橇犬帮忙拉车。
“那吃完午饭再过去吧。”
这样一听的迪兰马上转身就坐到了沙发上面。午饭的时间应该要过几个小时,饭后正好是俄罗斯日照最充足的时候,希望那时候雪能够稍微融化一点点,走上去也会好一点。
窝在沙发,感受壁炉烧得温暖的氛围,迪兰在这个春日也寒冷的地方,也有些期待等下在雪中树林行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