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乐错愕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除了那大白米饭空无一物。
过分了鸡腿都有人偷徐长乐正准备发飙,就只见牢房拐角处,吧唧吧唧的嗓音传来。
将头探出牢栏一看,眼熟的小萝莉站在角落,双手抓着鸡骨头,吃的满嘴流油,很是满意。
“李卿雪”
徐长乐眯着眼,满脸黑线,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一天到晚就扮个小姑娘的皮到处乱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你是个年过数百的老妖怪?”
一身绣云裙,粉花鞋,腰悬黄色铃铛的李卿雪毫不在意,笑眯眯道:“你猜。”
猜你妹徐长乐眯着眼道:“还我鸡腿。”
李卿雪一把将骨头塞进喉咙,随后拍拍肚子,满脸无辜道:“什么鸡腿?”
“”徐长乐准备开喷。
“安啦,不要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一般能在甲子狱吃到鸡腿饭的犯人,大多明天都得脑袋搬家。”
李卿雪侃侃而谈,笑眯眯问道:“更何况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
徐长乐眉毛一挑,听出了话中意思:“你能救我出去?”
“嘿嘿。”
李卿雪流露出了笑容,老气横秋道:“这个嘛,不好说,按照流程,像你这种在案发现场的嫌犯,案情严重需要上报刑部,随后刑部会派专门的人前来判定此案的案情,那么这个专门的人”
“好事人!”
徐长乐神色一振,顿时看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觉得和颜悦色了。
鸡腿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坐牢吃
更何况这平安县衙的甲子狱实在是待够了,属于这辈子都不想来第二次。
“还是好事人有水准啊,不需要看就能明察秋毫,不愧是咱大魏的第一谍报组织。”
徐长乐一个彩虹屁丢了过去,随后话锋一转道:“啥时候放我出去?”
“帮你出去不难,可是”
李卿雪流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又有什么好处?”
徐长乐开门见山道:
“想对付我的人是吏部尚书之子,钱如命,因为婚约之事嫉妒我俊朗帅气的外貌和惊为天人的才华。”
修饰词不需要那么多李卿雪扯了扯嘴角。
徐长乐面色不变,接着道:“他跟那流窜多年的地龙私下大概有利益往来,孙家的孙民贵暗中也是听他命令行事,上次我被绑,就是孙民贵所策划。这些信息应该对你们有用。”
李卿雪那看似稚嫩懵懂的双眸之中闪过些许异样情绪。
收集任何有用的信息与线索,永远是好事人的第一要点。
因为他们坚信,越庞大的信息库越能解决更加艰难的问题和案子。
事实上,好事人大本营中就有一个极为严密的小房子,掌握着这么多年以来,整个大魏官场六部之中所有官员的信息和交际圈,包括行贿,贪污,掩藏秘密等一系列的惊天秘闻。
这个世上自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好事人搜集这些东西除了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外,便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便是制衡和威慑整个官场。
因为如今的好事人太过于让人畏惧,也太过于强大,自然遭受了大多数大魏官员的警惕和记恨。
而恰恰徐长乐先前所说的这几个信息,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不管是真是假,都格外重要。
若是哪一天皇帝肚子吃坏了不爽,需要对如今声势正旺的钱家动手那么掌握的情报就起了作用。
若是哪一天皇帝喝水噎着了,要把好事人连根拔起那么手中的情报”瞎说,没有证据就不要擅自揣测他人!”
李卿雪连忙收回逐渐放飞且危险的思绪,老气横秋的指责了一句,然后补充道:“这件事没有确凿证据的话就不要在外面张扬了,没人会信,信了也没用。”
徐长乐没有反驳,知道对面在善意提醒自己。
地位差距太大,他可没那么傻白甜嚷嚷着去举报,无异于自爆,到时候一个徐家都不够玩的。
“不过经过我的调查,你确实跟城西灭门案没啥大关系。”
李卿雪话锋突转,笑眯眯拍了拍小手,说道:“跟我走吧,回答几个问题,你就可以回家了。”
徐长乐有些茫然:“去哪?”
李卿雪直接道:
“好事人,天机阁。”
天机阁是好事人大本营,也是大魏之中最为神秘的几座组织,明面上是坐镇大魏京都,但是外人却永远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走出平安县衙大门,天空已经隐约有些暮色。
正欲仰天长啸一声的徐长乐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布直接蒙住脑袋,随后两只胳膊架空,快速抬到了一架马车之中。
“不用担心,安心坐下等着便是。”李卿雪也走入马车,嗓音在他左侧响起。
“哦”被套住脑袋的徐长乐安静坐在马车之上,直接平躺。
马车内有着淡淡草药的熏香味,让人情不自禁便有些心神起伏,耳畔马车轱辘转动的嗓音不停传来,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后才开始变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牵引着走下马车,开始向前步行。
“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卿雪笑眯眯道。
徐长乐头上黑布被取下,颇有些刺眼的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去,自己已经深处一栋大宅子的正中心。
碧瓦朱檐,典型的东方古代建筑,围廊和院墙交叠,小门又通向另一栋崭新的宅子,初步判定,这是一座由无数院落组成的宅群。
黑夜已至,暂时看不清远处的具体样貌和场景,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看来也是掐准了时间刻意为之。
“就走个流程,不用这么严肃吧?”徐长乐打趣道。
“进后院左边第二间房。”李卿雪指了指方向。
徐长乐打了个哈欠,顺势走过围廊,在左侧第二间木门前停住,随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极为空旷和简陋的屋子,几个木椅,桌子,平平无奇的摆设和家具,只有正中心还站着一位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老人。
老人面容枯槁,脸色漠然,眉眼低垂,仿佛睡着了。
“见过前辈。”徐长乐刻意抬高音量,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我没睡。”老人淡淡回了一句。
“那你不睁眼睛”徐长乐小声嘀咕。
“我已经挣到最大了。”老人语气不善。
“哦这样啊晚辈有眼无珠!”徐长乐弯腰作揖,及时认怂。
老人嘴角抽了抽嗓音沙哑:“我奉命前来看看你,接下来我问你问题,顺心回答便是。”
“好嘞。”徐长乐颌首,心怀期待。
紧接着,只见老者从袖中掏出一个棕黄色的卷宗,看了一眼,随后缓缓问道:
“数日前,城南有个卖羊毛的贩子去城西治病,两三个时辰便被城西的一名神医治好了,可回家后的当天夜里却上吊自尽,提问,你觉得这个贩子为什么自杀?”
“???”
越听越不对劲。
这是啥?
跟案情有什么联系吗?
死的那一家五口是城南羊毛贩子的家人还是城西那名神医的家人?
等等这熟悉的味道,咦,脑筋急转弯??
徐长乐嘴唇微张,蒙了,脑海中被雷的程度不亚于五雷轰顶。
等待了片刻,老者看向那一脸古怪茫然表情的徐长乐,微微皱眉,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神色,喃喃道:“这都不知道么?那就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