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南宫瑾正在抚琴,琴音如泉水叮咚,悠扬悦耳。
这时,一个侍卫疾步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耳语,突然,那绵延的琴音变得动荡,凶悍。
最终,随着蹦的一声,琴弦断裂,南宫瑾的手面划出一道血痕。
“殿下,您的手!”侍卫面露焦急,转头朝着身后宫婢大喊,“快,去宣太医!”
“不用了!”南宫瑾将人叫住,随后看着那侍卫满脸阴沉道,“你刚才说,南宫溟带楚心烟去了霓裳阁?现在又去了白松山了?”
侍卫神紧张的点了点头。
南宫瑾见状脸色更愤怒了,抬手便将那把价值不菲的古琴打翻在地。
“好你个楚心烟,知道嫁本宫无望,转头就去勾搭南宫溟当了溟王妃,本宫以前真是瞎眼了,竟然没想到你是这么心机的女子。”南宫瑾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原本本宫还想再给你个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去白松山?”南宫瑾讥笑,“还没成婚便想日后共白头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永远留在那白松山吧!
南宫瑾眼神一狠,转头对侍卫说道:“前些日子兵部造了一些火药筒子是不是送到长松山,还没点火试验?”
侍卫心惊,随后点头,“是。”
“既然如此,你带人,去点了吧。”
“可没有天子命令……”见南宫瑾态度坚决,侍卫只好点头,“是。”
“知道朝哪个方向吗?”
侍卫犹豫了下,然后又点头,“属下明白。”
“去吧。”
侍卫一步步退后,随后转身离开。
等到侍卫彻底离开,南宫瑾再压制不住怒火,起身疯狂践踏地上的古琴。
直到那把上好古琴被踩到再无法修复,南宫瑾才停下脚步,可就算这样,他心中的火还是不足以彻底发泄。
他不甘心,更愤怒!
明明楚心烟那女人当初看自己时目光中满是迷恋,可为什么短短半月态度就大变了,不顾自己的主动示好,甚至还嫁给别的男人。
偏偏嫁谁不好,还是嫁给南宫溟,她明知道,这世上,有我没他!
……
白松山下,两辆马车前后脚停下,随后楚心烟这辆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楚心烟向外看去,率先看到的是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黑色皮质劲装的徐宁,这时,徐宁的目光也看向了她,并立马恭敬的叫了声。
“王妃,可以下来了。”
这冷不丁的王妃二字听得楚心烟满身不自在,她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句,“我和王爷还没成婚,叫五小姐就好。”
徐宁没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眼她身后的南宫溟。
直到南宫溟点头,他才又改口,“五小姐,请。”
这时,从后面小马车下来的春生马上过来搀扶,可还没伸手,楚心烟已经轻松跳下。
噗一声,雪瞬间淹了脚面。
楚心烟微微皱眉,她可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姐,这个地方的雪实在些,你站到这来。”春生指着自己脚下已经被踩实的雪地说道。
楚心烟看了眼她满是雪的鞋面,微微皱眉,“不用,你自己站那就行。”
看着漫天飘扬的小雪花,楚心烟忍不住回头问了句也走下来的南宫溟,“王爷,雪还在下,要不然我们坐在马车里赏雪?”
南宫溟看了她一眼,随后沉沉说了句,“石天,你们带春生呆在马车里等着。”
楚心烟两眼放光,“王爷,我也能在马车里等吗?”
“你陪我上山。”
得,就知道这货不会放过自己。
楚心烟撇嘴,这雪就白茫茫一片,在哪看不是看?非得找罪受跑山上去。
闲得慌!
南宫溟看了眼明显不乐意的楚心烟,这时,几片雪花落在她发丝上,接着又瞬间融化。
几乎本能,南宫溟伸手,可楚心烟以为他又要弄自己的头发,条件反射的将头往旁边偏了下,南宫溟伸手的手顿了下,随后越过她的肩膀,为她将披风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接着转身,大步在前面走了起来。
楚心烟抬眸,看了眼毛茸茸的帽檐,满眼嫌弃的撇了撇嘴,都说了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动手,他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小姐?”
“下着雪呢,去吧,上马车等我。”
催了春生一句后,楚心烟迈步,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只是南宫溟步子大,脚印之间距离也点长,楚心烟只能一边迈大步子一边小声吐槽。
“赏雪而已,有必要那么赶吗?去晚一点这雪又化不了。”
南宫溟隐隐听到身后念叨,回头,却正好看到楚心烟一步一跳的踩着自己的脚印向前,白色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极了一只兔子。
不,这女人可不是兔子,她是只狡猾凶悍的雪狐。
楚心烟蹦着蹦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这地上的脚印,距离怎么变小了?
看了眼前方明显降下速度的南宫溟,楚心烟有点幸灾乐祸。
切,让你丫走那么快,体力不支了吧!
不过这样正好,省的自己蹦跶了。
不需要迈大步子蹦着走了,楚心烟也终于有空四处瞟几眼了,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楚心烟真的不明白,这地方有什么可赏的!
看着前面那个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楚心烟终于忍不住了,“王爷,前面雪好像越来越厚了,要不然我们就在这赏会吧?”
可惜,前面南宫溟依然自顾自的走着,像完全没听到楚心烟的话一样。
楚心烟咬牙,行,我倒要看你要走哪去。
白茫茫一片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步一跟的往上走着,一阵风吹来,雪花被吹起,又重新落在两人身上,远远看去,像一副水墨画,意外的美好。
终于,在楚心烟开始喘大气的时候,前面南宫溟终于停下了步子。
楚心烟抬头,正好看到他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更可气的是,他气息平稳,衣衫整洁,完全看不出半点狼狈。
再低头看自己,就算一路踩着他的脚印,却还是将鞋面上弄的都是雪,甚至裙摆也都是。
果然,这就是有武功和没武功的区别?
“累了?”
低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冰冷,像冰块一样砸在楚心烟耳膜上,冻得她心里一激灵。
这时候,楚心烟才发现,眼前的南宫溟整个人冷得吓人,完全不见半点之前的温柔和耐心。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他。
楚心烟不由挺直腰杆,防备又警惕的全力应付着他。
“还好。”简单回了句,楚心烟看了眼四周,不确定的问了句,“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