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念完之后,正殿中表演了一阵礼乐之舞。群臣上贺表,大鸿胪的官员挑了几份念给秦亮听。为了答谢群臣的道贺,秦亮则在东堂设宴赏赐大家。
于是群臣暂时拜别,稍后再去东堂赴宴。
正殿这样的场合、只适合庄重的礼乐,但一会大伙去了东堂,便可以欣赏清商乐、以及百戏等俗曲节目了。秦亮还叫宦官告诉大家,东堂赐宴可以带家眷。挨着东堂的东边,有一处厅堂叫东殿,妇人便可以在那里参加宴会,皇后还会亲自接待。
宫中赐宴、似乎与相国府的宴席有某种相似之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原先养在相国府的家伎,也让秦亮带到了皇宫,直接让她们进入清商署。
庄重的大典已经结束,宴会上各种舞姬美女表演长袖舞、清商乐,还有插科打诨、逗人发笑的俗戏。只不过相比相国府的宴会,这下王广、令狐愚等人不能跑到皇位旁边来饮酒谈笑了,诸臣敬酒始终也离了一段距离。秦亮身边只有宦官宫女作陪。
秦亮一边与群臣欣赏歌舞、一边饮酒,酒至半酣,他便走侧后门暂时离席。
东堂外面也有台基、回廊,但台基不如正殿那么高。秦亮这时才有机会站在台基上,观望了一会皇宫内的景象。
太极殿宫院那边已经很大了、庭院就像一个宽阔的广场似的,却也只是皇宫的一部分;尤其是北边,还有非常广阔的中宫、后宫、皇家园林。皇宫其实就是一座城,占据了整个洛阳的小半面积。
秦亮还是第一次来到东堂的后方,以前作为大臣,活动止于太极殿南的殿中区域。不过来到北面,好像也看不到什么特别的风景,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重檐屋顶。
不过秦亮从郭太后那里听说过,大致还是了解皇宫的构造。挨着东堂北侧、进对面那道门楼,里面应该就是式乾殿,皇帝的寝宫就在那里。
当然皇帝也可以住在西堂、便是挨着太极殿那座大房子,可以作为日常起居之地;西堂后面还有一处地方叫西阁,以前曹芳就喜欢住那里,因为西阁里也住着许多宫廷妇人。
秦亮寻思了一下,一会宴席过后、时辰应已不早,今晚就住式乾殿。
看远处的那些屋顶,式乾殿也很大,但远远比不上太极殿庭院这么宽阔空旷,且是一座封闭的庭院。只要把相国府那些熟悉的侍女、安排到式乾殿,他今晚起码能踏实睡一觉,到明日天亮再说。
秦亮遂沿着砖路,朝对面的门楼走去。身边有几个侍女跟着,他也没管。
刚到门楼,便有好几个宫女一起向秦亮行揖礼:“拜见陛下!”
秦亮一看,立刻认出她们都是相国府旧人,因为只是些侍女、大多人的名字秦亮都记不住,不过在府中不时会看到,自然眼熟认得出来。其中倒有一人、秦亮记得名字,陈三娘,毕竟是他亲自买回来的人。
只见别人都姿势娴熟地揖礼,陈三娘却无所适从的样子,荭着脸在后面跟着弯腰。说她胆怯罢,只有她抬起头看了秦亮一眼,其他侍女都是低眉垂目、不敢直视天子。
秦亮问了一声:“皇后叫尔等来的?”
一个侍女屈膝道:“回陛下,正是皇后安排妾等到式乾殿当值。”
秦亮点了一下头,回头对跟着的宫女道:“你们在此等我。”
宫女们应声道:“喏。”
秦亮走进门楼,又回头指着陈三娘道:“汝跟着我转转,我也是头一回来这里。”..
宫女们悄悄地看陈三娘,她却埋着头一声不吭、怯生生地跟在秦亮身后。
秦亮沿着两侧的走廊往前走,走廊旁边就是宫墙。这宫殿的庭院、比相国府前厅还要简单,主要是天井中没有树;两侧都是双坡檐顶宫墙,也没有排屋。
这样的构造,天井周围一目了然、毫无遮挡,估计是为了安全。对于宫女们来说,这里应该只是工作场所,在此当值的宫女、也不住在此地。
因为过一会还得回东堂继续宴饮,所以秦亮在走廊上站定、暂时也不打算去北侧的殿室里看了,大概看一下住的地方什么样子便好。
秦亮回头看了一眼陈三娘,她再也不敢看秦亮,随即缩着脖子、緊张地站在那里。这村妇养了几个月,竟然变得白净了很多,虽然身体看上去依旧纤弱,左侧脖颈、腮部下侧仍有旧伤烫痕,但秦亮发现这个村妇、其实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刚见到陈三娘时,她又瘦又病,皮肤晒黑浑身脏兮兮的,长什么样都没区别。
此时称帝的流程走完了、秦亮业已放松下来,心情倒是仍很复杂,仿佛有诸多感慨。但他也无人可说,便随口问了一句陈三娘:“还会腹痛吗?”
“阿!”陈三娘浑身一颤,支支吾吾了一会才道,“不痛了,我……妾还在吃药,艾灸。”
秦亮又道:“那些侍女没一个是出身好的,与汝不同之处,只是早一点进晋王宫,她们是庐江郡人、汝是司隶人,仅此而已。做侍女的事也不难,自信一点就好。”
陈三娘抬起头看向秦亮,触及到他的目光、她立刻又垂目看向砖地。不过刹那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其实不害怕秦亮。
秦亮正待要走,忽然听到陈三娘口齿不清地小声道:“妾像做梦一样,只想把命送给陛下,才能回报。”
“谁要汝的命,好生活着、才是唯一的意义。”秦亮看了她一眼,返身向来路迈步。
陈三娘一开口,好像渐渐适应说话了,“不用种地,不用想下一顿,每天都有吃的,有盐有油,有时还有肉。活也不多,有时只是站在那里,到了时间就回自己干净舒适的屋子,做事不难。原来郎中说过、妾活不了太久,不想遇到了陛下……”
实际上难不难还是看主公的性情,毕竟卖身为婢的侍女几乎没有權力,遇到残暴的人、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杀,还是挺难的。
秦亮笑了一下没多说。走出门楼,东堂那边的丝竹音乐与歌声、骤然清晰了几分。此间的双坡檐顶宫墙还挺隔音,大概是因为比较高。
「前几天去参加网站的年会了,断更了几天,抱歉啊书友们。最近状态不太好,没有存稿,算是这本书第二次连续几天断更;第一次是因为阳了。当时请假是临时发在书评区,可能很多书友没看到,这是我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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