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小妾的兄弟?!有点意思。
金九音回到客栈就让人去打听,她有一种直觉,可以在这个人身上做做文章。她的预感没有错,还真查出了点什么。
桐城知府有一得宠小妾,得宠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一个月有三十天,他有二十天是歇在这个小妾的房里的,连原配夫人都得暂避她的锋芒。幸亏这个小妾膝下没有儿女,要不然她能作到天上去。
小妾娘家只有一个兄弟,因此把他看得很重,说一句把他当儿子养也不为过。候知府爱屋及乌,自然对小妾的兄弟颇为照顾,这就纵得他无法无天起来。
南掌柜这次被扣就和这个吴恶不作有关。
小妾也不知听谁提起,知道有南掌柜这么一个人,特别有能耐,替主家掌管这一方财路,每年都要运送大批粮食打桐城经过。
小妾心中一动,想起娘家兄弟,要是把这个人弄来替兄弟开铺子做生意,兄弟这辈子不就不用愁没银子花用了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便撒娇卖痴跟候知府要人。候知府先是不应,身为朝廷命官,他虽然贪财好色又昏庸,但好歹还是有些理智的。
可没过两天就出了一件大事,他那个一无是处的亲兄弟胆大包天的与人勾结把粮仓里的粮食捣弄出去卖了,自个揣着银子跑了。
跑哪去了?不知道,反正整个桐城翻遍了没找到人影。其实候知府心里明白,八成是跑回老家去了,他就算追到老家,银子估计早被挥霍光了,有爹娘拦着护着,他也不能把兄弟怎么样。
银子追不回来,粮食怎么办?尤其是他听到风声,说钦差大臣要巡边。若是发现粮仓里是空的,扒了他的官服都是轻的,怕是要掉脑袋。
他到哪变出粮食来呢?买粮舍不得掏银子,征粮又怕银子暴乱,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师爷给他出了个主意,“现下城里不是有现成的粮食吗?大人您缺粮食,那金掌柜就到了,可不就是给您送粮来了?可见是天意。”
候知府自然心动,却又存着两分迟疑,“能行吗?”
师爷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商户吗?再有钱还不得乖乖听官府的?我瞧着他主家也不像是有靠山的样子,要不然每年能舍这么多好处与您?”
候知府一想也是,师爷又道:“姨奶奶不是瞧上了金掌柜吗?咱们随便找个名目扣了粮食拿了人,谁敢多说什么?”
候知府就被劝动了。
弄清楚里头的道道就好办了,金九音手指敲着桌子,吩咐道:“备一份礼物,我去拜访知府大人。”
到底在人家的地界上,先礼后兵不是?何况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何必动刀动枪?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胆儿小。
“谁?你说谁求见?”候知府正在书房里和小妾调笑,听到奴才禀报不由惊讶的抬起头。
“回老爷,说是什么金家的少东家。”
金?候知府顿时想起了被他扣下粮食的金掌柜,脸沉了三分,不耐烦的摆手,“什么阿猫阿狗,不见,打发走。”
“是,奴才这就打发他离开。”
候知府突然又改了主意,“回来,去,把人领进来。”
小妾立刻就不依了,“老爷,我不管,您答应人家把人给我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行?我铺子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开门做生意了。”
“怎么,怕老爷反悔?”候知府凑近小妾,拍着她柔嫩的小手,“放心,你老爷说话算数。”
“那您为什么还要见这个少东家?”小妾不明白。
候知府捻着胡须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我听一听这个少东家的来意。”其实心里想着金家有钱,这位少东家是不是给他送银子来了。
“真的?那您可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
“一准忘不了。”候知府拍了小妾一下,示意她去内室避避。
金九音还真是送银子来的,拜见之后她就道明了来意,“草民家里做的小本生意,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一边把个精致的匣子推了过去。
候知府瞥了一眼匣子,却没动手,大义凛然的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有维护一方百姓之责,怎能徇私枉法?你这是令本官为难啊!”
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
金九音当他是放屁,嘴上却恭维着,“大人清明!只是草民确实是正经做生意的,通匪------还望大人费心查清楚才好。”从袖子中掏出个信封压在匣子上。
信封厚厚的,里头估计装了不少银票。
候知府眉心一动,脸上表情和蔼,“少东家不要着急,本官会查清楚的。若是------那本官会还你清白的。”
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推脱。
金九音早料到了会如此,也不失望,而是道:“草民会好好配合官府查探的,大人您看这很快就要到年关了,大人也很辛苦,粮食草民不要了,孝敬给大人了。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二让草民先把人领回去?”
她的真正目的是要人。
在金九音殷切的目光下,候知府徐徐摇头,“少东家真会给本官出难题啊!”
“真不能通融?”金九音道。
“不是本官不近人情,而是------本官不能徇私啊,还望少东家体谅。”候知府很为难的样子。
“草民懂了。”金九音可干脆了,“告辞。”抄起小几上的匣子和信封转身就走。
候知府被这番操作惊呆了,等反应过来,金九音已经出了院子。
“竖子无礼!”候知府气得猛拍桌子,“岂有此理。”
士农工商,一个低贱的商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敢戏耍他?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
“气煞本官了。”候知府大口喘着气,“来人,快来人。”他大声喊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左右奴才迅速跑过来。
“去,查清楚那小子在哪落脚?”还想走出桐城?门都没有。
“是,奴才这就去办。”
饶是这样,候知府依然不能消气,阴沉着脸,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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