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伎俩没有生效。
李基泰心中也有一时的失落和茫然,莫非真是自己判断出错?
京东方在被围堵的情况下真要和松下合作转向等离子?
但很快,他就强硬的驱逐了软弱的情绪,乘车前往机场,准备飞往首尔,到时见了会长自然还有分说。。。
挫折算什么?
几十年来风风雨雨,成功、失败、苦闷、得意种种情绪全都拥有过,各种波澜起伏,时至今日也不过一句如此而已。
现在只是又换了个比较难缠的对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基泰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一直闭目养神,反复在心中回忆方卓今晚的表现,又不知多少遍的回顾这一次液晶联盟掀起的围追堵截和对手的应变手段。
华夏的经济已经开始腾飞,每一年乃至半年都有巨大的变化,一旦让这种市场需求和产业链关键环节结合在一起,那就是巨大的威胁。
李基泰考虑着登机前再给李在镕打个电话,年轻人有想法想做事可以,但也要擅于吸取长辈的意见。
深夜十点半,三星电子社长抵达京城国际机场。
没成想,李基泰很快就接到李在镕的电话,后者已经在赶来送机的路上。
李基泰多少有些欣慰,彼此对事情的看法虽然不同,但在镕的礼仪仍旧是到位的。
十一点钟,李在镕抵达机场的贵宾候机室。
航班是十二点钟,两人还有一个小时的交流时间。
李基泰顾不上寒暄,开始聊自己对华夏竞争的更多想法,以及……这次的小伎俩。
“人在高处时常常自负,在低谷时往往自卑,成功了难免得意,失败了多有颓唐。”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你父亲也难以避免。”
“或许他没有在你面前表现过,但我知道,我就曾被他在击败对手时高兴的拉过去喝酒。”
“可能是方卓不屑于在我面前表现,考虑到我的年纪、身份、姿态,他越是这样小心谨慎,你就越是应该多留意他。”
“尤其,方卓还这样年轻,这种时候就这样能够收敛情绪就更会是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李基泰絮絮叨叨的嘱咐。
李在镕在旁边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听着。
李基泰说着说着忽然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成功时没有得意,没有惺惺相惜,没有沽名钓誉,或许是方卓认为还没有成功呢?或许,他心中的目标更为远大呢?
候机室里因为社长的思索而暂时安静下来。
李在镕终于等到前辈说话的间隙,轻轻问了一句:“社长,你先前电话里说要退休是真是假?三星电子不能失去社长啊。”
李基泰脑海里正闪过方卓的影子,闻言便是一怔,自己说了这么多,在镕问了一句什么?
他扭头去看三星太子的眼睛,看到一双丝毫没有回避的眼睛。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是如他父亲年轻时一样的渴求权力的眼神。
很多事,只需要一句话和一个眼神就够了。
李基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会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一直当作接班人培养,三星电子这个核心业务的社长职位必然会由他来接任。
早一天,晚一天,需要这样么?
李基泰忽然一阵心灰意冷,他算是看着李在镕在三星电子里一点点历练成长,时至今日……
只继承了会长对权力的追求,有磨砺出他那份才能和隐忍的心性么?
——最高的精神总是向往最冷的地方。
这样的李在镕如何在以后带领三星和方卓那样的人物斗?
——流动在下方的事物它们不是结冰,而是从此选择了沉默。
李基泰没有再说出刚刚对方卓目标的思索,反而露出笑容,温和的说道:“是啊,人老了,身上有好些慢性病,这次回首尔既是养病,也是和会长提提建议,最后再扶你一程。”
“社长,我哪里有领导三星电子的才能。”李在镕如此说道。
李基泰拍了拍这位晚辈的肩膀,平静的说道:“不会的,你会像你父亲一样出色,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李在镕从座位上起身,深深的向前辈鞠了一躬。
登机的时间到了。
李基泰脚步轻盈的离开候机室,走向登机口。
“社长,保重身体。”
身后传来三星太子恭敬的声音。
李基泰头也不回的抬起手,摇了摇,继续往前走。
什么社长。
一个碍眼的部下,一个固执的糟老头,如此而已。
……
当方卓驾车返回酒店,王东升知道方总这一趟的酒局,等着询问情况。
“也没什么,我去之前猜测会聊什么液晶垄断或者产业资本的事情,结果这李基泰除了闲扯就是赠诗。”方卓轻松的说道。
王东升很意外:“就这?那他还专门邀请方总?”
“说是真有病,治不好的那种。”方卓沉吟道,“这快六十的老头,会拿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