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傅盛年现在唯一能为简瑶做的,拖住吴俊,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沿着大路往南跑,田野已经带着警方赶来,去找他。”
简瑶的头猛摇,她不想丢下傅盛年,她想陪着他,哪怕是跟他一起死,她也心甘情愿。
“瑶瑶,听话。”
“我不走。”
傅盛年又气又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把简瑶用力抱进怀里,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吴俊,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撞车的时候,吴俊也被撞得七荤八素,脑袋还有些发懵,他揉着肿痛的额角,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傅盛年。
简瑶想都没想就将傅盛年护住,她把自己的整个后背丢给吴俊,那满是血痕的后背看得吴俊眉心蹙起,“你干什么?”
“你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
她紧紧抱住傅盛年不肯放开。
吴俊怒斥一声:“你让开。”
“不。”
就算是死,她也要和傅盛年死在一起。
她不要再跟他分开。
“我看你是疯了。”
吴俊额头青筋爆起,上前一步,一把将她从傅盛年的身上拽开。
他瞄准傅盛年,刚要补上一枪,持枪的手臂突然被简瑶狠狠咬住。
他痛得咬牙,手一抖,一枪打歪,子弹打在车身上,刺耳的警笛声在枪声落下的时候响了起来。
他心下一慌,寻着声音望去,远处已经可以看见亮光,几辆车正朝着这边飞速驶来。
“跟我走。”
他把枪收起来,强行将简瑶拖走。
傅盛年想要站起来,追上去,可他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他眼睁睁看着简瑶被吴俊推搡进车里,车子往北开去,他心里很急,急得要命,唇角却是淡淡上扬。
幸好,为护她周全,他还有后手准备。
他缓缓倒下去,眼皮越来越沉,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女人的身影朝他跑来,边跑边喊,嗓音尖厉,发着抖。
……
吴俊驾驶着车头被撞瘪的破车行驶了挺远的路,后面不见有警车追来,警笛声早听不见了。
车子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这条路鲜少有人走,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不出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一个小城镇。
他打算在那个小镇安顿一下,换辆车,带简瑶先躲到外地,等简瑶身上的伤养好,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透过后视镜,他看了一眼趴在后座的简瑶,她闹了很长时间,已经昏睡过去。
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他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机,想联系一个朋友,让朋友安排一下他和简瑶偷渡到国外的事,可号码还没有拨出去,他就发现前面停着两辆越野车,把路堵得死死的,他的车无法通行。
两辆车的车头灯都开着,灯光刺目。
他一脚踩住刹车,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仔细一看,不止两辆车,后面似乎还有。
他警惕地盯着挡在前面的车,看到车上下来数名身穿黑衣,体形壮硕的年轻人,他连忙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
还剩两发。
他放下车窗,将枪伸出去,警示般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响。
简瑶浑身一震,惊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十几个黑衣人正围过来,带头的人是唐战。
吴俊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快速下车,把她从后座拽了下去,一条胳膊勒着她的脖子,枪口抵在她的脑袋上,恶狠狠地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枪打死她。”
唐战脚步停住,抬手示意身后的下属不要轻举妄动。
他看着被挟持的简瑶,一颗心不由揪紧。
他会来这里,其实是傅盛年给他打过电话,傅盛年担心警方和田野速度太慢,所以联系了他,为了以防万一。
警方从南边赶来,吴俊若是跑路,不可能再往南边跑,他所在的位置只有一条通南北的路,他只能往北逃。
傅盛年让他带着人提前来这边蹲守,没想到还真蹲到了人。
他不能再让吴俊往北走了,再往前就出A市的地界了。
“把她放了。”
“你们不准过来,敢靠近一步,我马上打死她。”
吴俊警告的话音刚落,简瑶就抓住他的手臂,发狠地咬了一口。
他大叫一声,用力将她甩开。
她踉跄着摔倒在地,唐战马上示意身后的下属去抓吴俊,不料走在最前面的人被吴俊一枪打在腿上痛得哀嚎,其他人被吓住,一时都不敢再上前。
吴俊就这样跑了。
他跳进路边的沟里,沿着一片野地没命似的跑。
“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唐战一声令下,十几个保镖却站在原地不敢动。
“战哥,那小子有枪。”其中一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一群废物。”
没一个有用的。
看了一眼腿部中枪的下属,他冷着脸吩咐一声:“送他去医院。”
两个人立刻将受了枪伤的人扶到车上,几个保镖先后上车,开着车在前面开路。
他把蜷缩在地上的简瑶打横抱起,将她抱到越野车的后座,独自驾驶着车行驶在最后。
简瑶忍着伤口撕裂般的疼,双手扒着车窗,一直在等越野车经过傅盛年出事的路段,边哭边说:“傅盛年中枪了,快去救他。”
几辆越野车一路往南,不多时就看到一处路段上停着几辆警车。
“停车,马上停车。”
她急得直拍车窗。
唐战刚把车稳停,她就推开车门跑下去,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疯了一样寻找着傅盛年的身影。
“傅先生已经被救护车拉走,送去医院了。”
从一名警察口中得知傅盛年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撑着她的最后一根神经突然像断了一样,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唐战几步奔过来抱住她,一时顾不上询问傅盛年的情况,和旁边的警察指出吴俊逃跑的路线,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背后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痛,疼得她昏死过去,再醒来,她已经在医院,外面的天大亮。
伤口重新处理过,纱布从背后一直缠到胸口和腹部,绷得有点紧,她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起身,手臂却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的烧还没有退下去,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在床边守了一整晚的萧甜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很轻:“你需要什么,你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