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炎景现在心情复杂,状似癫狂的母亲,还有现在在地牢中的叶长歌,他心乱如麻。
景夫人挣扎着下床,“我一定会让她好看,你现在休了她,如果你还把我当母亲的话,卫家不能被这女子祸害了。”
卫炎景双手按住她的肩,强迫与她对视,景夫人瞳孔微颤,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也可能是像现在的神色,看着有些可怖,“母亲,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你觉得就凭你这样草草定罪,便可以将叶长歌逐出卫府吗?”
景夫人愣住了。
叶长歌和卫炎景二人合力,控制住了边境的疫病,在皇上面前苦苦求来的婚姻,若是此刻休妻,恐怕多少世家大族都会看卫家的笑话。
可是,叶长歌身份地位,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配不上卫炎景的,景夫人一直以来费尽心思想要毒害叶长歌,也是因此,
叶长歌这女子实在太过胆大,在众多女子甘心居于后院时,而她却另辟蹊径,成了账本先生,期间因为她,京城中闹出了多少风波,皇上早就对她厌恶至极,只是碍于叶家在朝中留有的影响,暂且没有找彻底整治她,且她作为叶家家人,如果嫁入卫家,那么就代表卫炎景和这个曾经抄家的罪臣之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并不是景夫人想要看到的,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卫长青如今仍然健在,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风淡云轻,对家主之位丝毫不在意,但这一次只是因为景夫人中毒,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族人之中获得话语权,连卫炎景都要敬他三分,有这样一个威胁在,实在是不能放松。
倘若在卫炎景掌权时,叶长歌闹出一点点事情来,那么这一切的过错,都会被族人拿出来反复说道,那么卫炎景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你今日看到你伯父了吗?”景夫人颓丧的瘫坐在床上,自从她的儿子当上家主以后,她成夜成夜的做噩梦,担心会辜负老爷所托,担心卫长青变了想法,重掌权利,“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伯父一心都只是为了卫府,叶长歌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坑害孩儿的事情,为什么你对他们就是耿耿于怀?”卫炎景着实是不明白,景夫人好像浑身带刺一般,看谁都觉得像是要害卫炎景一样。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现在我们拥有的一切,可能会因为一点过错,便一无所有,你之前私自拿走虎符,我虽然将消息力压下来,但还是传了出去。”景夫人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抓着卫炎景的衣领,眼睛中的惊恐藏不住。
卫炎景沉默着,看着她慢慢呼吸平静下来,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皱起了衣领,“但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知道倘若叶长歌出事,叶家人还闹的话,这件事情重新翻案,卫家会怎样呢?”
景夫人抬起脸来,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你是我的孩儿,我肯定事事为你着想,这件事情我做的天衣无缝,皇后……”#@$
“就是皇后,倘若你真的杀了叶长歌,他便有十足的证据,倘若以后一点点不顺她意,将这件事情闹到皇上面前,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卫炎景只恨自己的母亲成了别人之人的手中剑,而剑刃指向谁,到现在景夫人还茫然不知。
“叶长歌是是我心悦之人,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我该如何自处?”卫炎景走出房门,不再去管景夫人,他对着门口看守的侍卫说,“夫人身体病弱,从今日起,便不要再出门了,除了我的命令,谁敢私自将他放出去,后果自负。”一字一顿,声音带着威严,让人无法拒绝。
而这些话,仿佛长了翅膀一样,在满府上下流传,景夫人被软禁,却没有说明事情的缘由,大家便对中毒一事产生了怀疑,而叶长歌从地牢中被接出来时,这些怀疑便有了凭证。
地牢阴冷,卫炎景走进去时,便打了个寒颤,叶长歌此刻正缩在墙角,身上盖着棉被,“长歌。”
叶长歌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却看到了卫炎景,面无表情的问道,“怎么是来审我的吗?”%(
卫炎景只觉得此刻十分无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是为将锁打开,叶长歌与他擦肩而过之时,那种距离感越发凸显,“我已经将事情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叶长歌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确实没有回话,看着地上的几床棉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这些东西她知道,是卫炎景送进来的。
小桃欠了欠身,便跟着小姐一起出去了,当路过卫炎景身边时,想要说什么却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了。
这件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可结尾却这么荒唐草率,卫炎景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写下来,将信交付给卫长青,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这位伯父也该走了。
“你母亲也是操之过急,不要怪她。”卫长青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临行之前又嘱咐了一句,“想想办法,如何再找到中和之道,这样长此以往,终究是个隐患。”
卫炎景点了点头,目送着马车远去,作为叶家看不见支柱,卫炎景一直对这位伯父心怀敬仰,可母亲却一直提防他。
但这些话他都没有在信上写出,只是不愿意寒了伯父的心,伯父看人待事一向敏锐,叶长歌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倘若无法调和,确实会出事。
而后的几天,叶长歌一直待在后院里,处理之前在客栈中未处理完的账本,也不知是不是在地牢里待了太久的原因,哪怕烈日当空,她躺在院落中的躺椅上,也会觉得刺骨寒冷,那种在暗无天日的日子,好像一直在影响着她的精神。
也是在牢里呆了的这几天,倒是让叶长歌想通了很多事情。
卫炎景和她的身份与地位本就不平等,强行成婚已经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