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歌的右手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绕是再厚的纱布也抵挡不断流出的鲜血,此刻粽子般的拳头的一侧还是血红色,还在慢慢的往外蔓延,早上敬茶时被烫,后面为了救血月,不小心挨了一鞭子,皮肉已经裂开,虽然没有掌柜的说那么严重,但是留疤是必然的。
因为疼痛,叶长歌不自觉的在颤抖着,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让她清醒,想到这一鞭一鞭,都是结结实实的落在血月,她更是感到心寒,原想的是在卫府寻一处避风港,能和卫炎景装一装相敬如宾,骗一骗外人,也能给自己寻一份自由,起码能够摆脱皇上时不时的赐婚。
在进卫府之前,叶长歌已经猜到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知晓景夫人厌恶她,却没想到厌恶到这种地步,碍于卫炎景,景夫人不能在明面上去害叶长歌,便只能通过欺负她身边的人来达到目的。
绕是有武功底子的血月,今日都被打成那个样子,现在基本上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虽然今日并没有对小桃动手,但如果以后景夫人将怒火转嫁到小桃身上,叶长歌在场的时候还能护得一二,若是不在呢?她会不会看到小桃的尸首。
叶长歌想到这些,便感到后怕,小桃是待她最为忠诚的一个人,也是她来到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她不能接受一点点意外,之前遭遇的刺杀,小桃以命相护,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突如其来的离别了。
今日之前,她从未见过主子这样鞭笞仆人,像是在鞭打牲口一般,她本质是现代人,人人平等,在她看来并不是一句口号,景夫人将现实这般残酷的在她面前,在血月被鞭打的时候,周围人的神情冷漠,好像对这样的司空见惯,她此时才明白,这里并不适合她。
“卫炎景……”叶长歌声线发抖,“我原想的是好好敬茶,真没想到在前厅被言语侮辱,这样就算了,府上的人还让我去做饭,血月出手相拦,如今躺在床上,你之前给我的承诺还作数吗?”
卫炎景本就出了出离愤怒,叶长歌一字一句满是失望,他刚想要伸手触碰,给她一点点安慰,却被她闪身躲开,只能无奈的垂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陪着你的。”
“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叶长歌感觉一阵无力,卫炎景不可能陪她一辈子,难道一旦失去庇护,她连最起码的自保和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另一边,沈丘背着药箱,他刚才被急匆匆的从宫中召出,就面对床上伤痕累累的血月,和卫炎景相处久了,也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位暗卫,如今被打成这副模样,恐怕是出事了,刚想要问,便看到一旁的小桃眼睛都哭肿了,啜泣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听的沈丘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是有道理的,在外人看来都是无限唏嘘,却没办法帮忙。
毕竟是女子,沈丘把完脉以后,便让小桃去帮着上药,小桃解开衣服,看到血月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被鞭打出来的伤口边缘外翻,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伤口太大的,用针缝起来,小伤口就涂一些金疮药。”沈丘为了避嫌转过身来,听到声后一阵一阵的呻吟,却是止不住的摇头,真是造孽,一个姑娘家家,被打成这样,况且她还是暗卫,能培养出来的女子,屈指可数,卫家还丝毫不珍惜。
“我给你写下一个方子,一定记着要给她服用,她伤势这么严重,后续肯定会发热,你不要慌……”沈丘一字一句的写下需要注意的,抬头将药方递到小桃手里,却看到这丫头欲言又止,“怎么了?有话直说。”
小桃想到之前叶长歌匆匆离开之时,手上还流了血,手背延伸至小臂,有一条巨大的伤口,她只来得及给自家小姐拿绷带缠绕,“我家小姐也……”
沈丘感觉头大,叶长歌的身份何其贵重,连忙起身,“我先去看看。”
前脚刚跨出门,门口便来了一个小厮,看到沈丘,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哭着上前去拉,“大夫快些来,我家少夫人……”
“少夫人……”沈丘。对这个称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小桃在身后解释一下,便点头表示明白。
小桃还想跟出去,听到房里的呻吟,她想到小姐的嘱咐,便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
等到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跑到卫炎景的店铺里,便看到商铺里似乎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表哥,你就不要怪景夫人了,她也是一时生气。”卫青青也是跟着自家奴仆,这才找到叶长歌,果然不出景夫人所料,叶长歌还真是来告状的,看到两人脸色不对,卫青青赶快为景夫人说好话。
景夫人原先是想打护着叶长歌的血月,给她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误伤了她,这样性质就不一样,原是杀鸡儆猴,现在却弄巧成拙,心中大感不妙。
卫青青便被景夫人派也来当和事佬,“也是叶长歌……”话说一半,边看到卫炎景眼刀飞了过来,立刻改口,“表嫂今早实在是对景夫人不太尊重,那一茶杯的开水全部倒在她脚边,景夫人也是生气,所以才……”
叶长歌早就将前因后果全部告知,如今听到卫青青这样颠倒黑白,到时候十七公主十分相像,也懒得与她争辩。
卫炎景自然是相信自家夫人的,卫青青舌灿莲花,却看到表哥的脸色越来越黑,她辩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才暗地里骂自己蠢,早知道先来一步,也不至于让叶长歌掌握了先机,她费了这么多口舌,卫炎景却像是以为她在胡说。
剩下几个跟来的卫家小姐也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一时间气愤有些僵。
沈丘走了进来,他一向不太懂人情世故,没有感知到气氛不对,先是进门坐下,将药箱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