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歌还学了很多,比如过火盆的时候怎么样能不烧到裙角,还有敬茶的时候该如何保持平稳,等这些东西全部教完以后,叶长歌感到心力憔悴,末了王夫人往她手中塞了一本书,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叶长歌也没察觉到异样,只想让她们快些走,她想闷头睡大觉。
书给了小桃,等到回到房间,那本书掉落在地里,里面的书页打开,一旁的小桃只盯了一眼,脸红起来,“小姐,你怎么看这种书?”说完又闭着眼睛将书捡了起来递给叶长歌,立刻跑出去,关上房门,“小姐你悄悄的看,可不要让别人瞧见了,我帮你守着门。”
叶长歌一头雾水,翻开书页,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春宫图吗,王夫人有些周到的离谱,连这都替她想到,叶长歌不知道现在是应该矜持一些,还是不耻下问,钻研一番,等到心中一番挣扎,叶长歌再次打开,古代的画工,这个绘画水平真的是一言难尽,看的叶长歌心如止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桃反应那么大。
本着学习的目的,叶长歌又翻了了几页,“古人的小花招,也挺多的嘛。”说完还饶有兴趣的继续看下去。
但等到这些内容一套上她和卫炎景的脸,叶长歌手中的书,突然被扔到桌角,拍了拍脑袋,把那些画面都驱散掉,“想什么呢?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叶长歌的伤口并不重,不过几天便大好,又听闻九公主进了内狱,恐怕以后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还是卫公子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小桃感慨,“卫公子对小姐还真是真心实意。”
因为成日被耳听命令得教育,叶长歌在大婚那日,醒的极早,脑中漫无边际的想着事情,她还能清晰的听到小桃轻轻推开房门的声音。
小桃本就是想看看叶长歌醒了没有,看到坐直了的叶长歌,心中惊了一惊,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小姐,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叶长歌从床上起身,“今日大婚,怎么睡得着?”
梳头的几位嬷嬷已经在门口等着,听到指令,便如流水一般涌进叶长歌房间。
“这么多人……”叶长歌又看到一排拿着首饰的丫鬟,手中的托盘里少说有几十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东西不会都要往我头上戴吧……”
看到小桃点头,叶长歌有些绝望,以前进宫,需要穿戴的东西,和这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梳头是有讲究的,叶长歌听着一旁嬷嬷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一些吉祥话,有些犯困,等到清醒过来时,头上的发冠已经被固定,沉重的叶长歌抬不起头来,嬷嬷就拿着两根丝线,往叶长歌脸上凑去。
叶长歌感到脸上一阵刺痛,她知道是开脸,是必须要做的,只能忍着,看到丝线上粘连的绒毛,脸上一片火辣。
迷迷糊糊的,便听到外面吹拉弹唱,叶家的小孩笑闹的声音,叶长歌再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却是会心一笑,叶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看来大婚也不是一件坏事,全家上下都在替叶长歌高兴。
高堂上坐着叶母,今日她穿的端庄,身上的一身华服,看着叶长歌款款而来,侧过脸,用手帕擦拭着眼睛,等到叶长歌一拜以后,便上前握住叶长歌的手,哽咽着说,“要好好的。”
情绪沾染,拜别高堂,叶长歌也有些想哭,一旁的嬷嬷咳了一声,“今日是大喜之日,可不要哭……”叶母立刻擦擦眼泪,看着另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你父亲若是来,该多高兴啊。”
总是要有遗憾的,叶长歌出门前,被盖上红盖头,视野被局限,只能看到她衣服上华丽的绣纹,还有脚尖。
一旁有小桃在扶着她,随着一声,“新娘子上轿!”轿子被缓缓抬起,叶长歌感觉身子一晃,便要带她去另一个方向。
今日大婚,卫炎景可谓是大手笔,在整个京都,没有人成婚敢这么张扬,十里红妆不为过,街道上没有流动的车马,只有卫炎景接亲的车队,好好的从街中央穿过,倒是两边看热闹百姓,看着撒下来的银钱,喜不自胜,以往人成婚,都是撒的铜钱,为的只是讨个好彩,卫炎景却不一样,撒的全是碎银子,老百姓也不怕被银子砸着疼,都在地上捡着钱。
“这是哪家公主出嫁?这么大的阵仗,就连当初十七公主嫁驸马,也不可能这么热闹……”
“这可是卫家给那个嫡亲的公子,卫炎景!皇商!富的流油,怎么可能不舍得花钱。”
“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快捡钱,不拿白不拿。”
……
百姓们议论纷纷。
叶长歌带着盖头,轿子停下,外面嘈杂一片,只见一段红绸被小桃引了过来,放到她手上,“小姐快下来。”叶长歌知道另一端便是卫炎景。
跨过火炉,被牵着走了一段距离,叶长歌感觉到来到一个正厅,里面人声鼎沸,看到主角来了以后,更有的拍桌子叫喊,“新娘来了!”
司仪浑厚的嗓音传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叶长歌拜了三拜,看到主位上的一双脚,便知道是景夫人,恐怕日后要与她日日相对,想来麻烦接踵而至,也是无法避免。
接下来的流程便不会再需要叶长歌参与,她现在只需要入洞房,好好歇一歇。
等进了房门,小桃便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无非就是这次卫家十分用心,规格礼仪都赶得上当朝公主,最后总结陈词,便是卫炎景对叶长歌是真的好,换了新环境,小桃兴奋中,总是藏着一些未知的担忧,“只是方才景夫人表情看着不太好……”
“我知道,没事,你家小姐我什么处理不了,一步一步慢慢看吧。”叶长歌听这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隔着盖头都能猜到小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