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炎景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看着埋在十七公主怀里哭泣的清月,“不过是一介庶民,便敢让侍卫去打当朝郡国,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姑姑,没有人相信我,我还是自裁了事。”说着便夺过侍卫的刀,将刀刃抵在脖间,突然却有一种没由来的恐惧,等到睁眼撞见卫炎景淡漠的眼神,心中突然一愣,她现在所作所为,在卫炎景不过是作秀,哪怕是当众自残,恐怕卫炎景心中也不会有一丝波澜。
就在清月犹豫的那个瞬间,被夺刀的侍卫连忙上前拿回刀,却发现抢夺回来时丝毫没有费力,看来这位九公主自杀都是闹着玩,顿时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些身份高贵的人闹出的妖蛾子可不少呢。
“卫哥哥,我都这样了,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有一丝怜悯。”清月小脸惨白,眼尾因为哭泣微微泛红,却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神态,轻咬着薄唇,少女的心事呼之欲出,连旁观的人都心中大呼卫炎景是个木头,朽木不可雕也。
“我现在也有家室,叶长歌是我的未婚妻子,再过几日我们便会举行大婚,还望这位小姐,可以自重,不要肖想一些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卫炎景的一字一句都宛如刀剑直直的插入清月的心,清月这一片痴心血肉模糊。
“那你小时候对我的关怀,对我那么好,你敢说你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丝的动情。”清月现在丝毫体面都顾不上,她一直以为是叶长歌蛊惑了卫炎景,先让她求而不得,之前卫炎景在她看来不过是叶长歌在从中阻止,便将所有的恨意都转嫁在叶长歌身上,但是如今卫炎景说的所有话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发自内心的话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清月原本只是苍白的脸,现在成了惨白,好像身上最后一点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但好像为了成全她最后一点不甘心,“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这个贱……”话说一半,自己却苦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喜欢叶长歌的?”
“我见她第一面。”卫炎景掷地有声。“我对你不过是兄妹之情,不过是看三皇子的面上。”
叶长歌窝在卫炎景怀里大为震惊,这人杀人诛心,在她看来没什么可信性,但是清月好像完全信了,更加颓废了。
“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咱俩第一次见面都是相互算计,什么时候就成一见钟情了。”叶长歌一只手在暗地里掐了掐卫炎景的药,声音压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她是清扬的妹妹,你见好就收,别太伤她。”
“……”卫炎景皱着眉头看着叶长歌,“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清扬。”
不是卫炎景先提的清扬吗,现在反倒是怪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长歌扶额,只得脑袋一歪,双眼一闭,与世无争,“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清月这次不能再跑了,必须要抓住她,还有那个十七公主,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卫炎景自始至终都抱着叶长歌,看到她装睡,“十七公主,叶长歌现在已经晕倒了,我会为她讨回所有的公道。”
“公道?”十七公主冷笑了一声,在她看来,公道根本就不存在,“叶长歌公然刺杀本宫,众人皆是看见了,伤害皇族血亲,可是谋逆大罪,叶长歌受这点伤还算轻的……”
这句话完全就是十七公主胡编乱造,方才还是要伤清月,现在话锋一转,又改成叶长歌要伤害她,这样前后一联想,大家心中已经有猜测,恐怕是她见事情败露,便想着破罐子破摔,拿着她的身份强压,虽然有些像是在无理取闹,但是却有用。
卫炎景原本要转身离开,听到这句威胁的话,“皇上早些年诞下两位皇子莫名其妙的死亡,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死因,我这里也可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提到那两位皇子时,她瞳孔一缩,这是恍惚间来到七年前。
她刚从混乱的边境中归来,心中怀着滔天的怨恨无处宣泄,哪怕是对她体贴周到的皇帝哥哥,也是怀恨在心。
一家欢喜一家忧,十七公主成日里忧郁,可皇宫却传来喜讯,有两个宫的娘娘同时怀上皇子。·
皇上喜不自胜,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上朝时,便嚷嚷着要大赦天下,却被朝臣劝阻,当时叶家抄家,不少人可不愿这一氏族重归朝堂,便想尽了办法。
皇上也确实是没了这个想法。·
她却动了歪心思,在怀了皇子的两位娘娘的饭食里面下了东西,平日里嘘寒问暖,似乎是对自己未出世的侄子侄女十分关心,实际上定时定点会去查验这两位娘娘有没有吃下她送的东西?
因为每次的药量极少,根本就没有太医查出任何问题来,直到后来,两位娘娘诞下皇子,却发现皆是死胎。·
一时间皇宫中混乱不堪,皇上丧子之痛,却找不到真正害死皇儿的凶手,连太医都说,是皇子先天不足,可是降生在不同娘娘的肚子里,都是死胎,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但是最后还是查不出什么,皇上也就不了了之,皇上甚至根本没有怀疑到十七公主身上,可能认为对着两具小小尸体痛哭的十七公主,不可能包藏祸心。
十七公主当时流了眼泪皆是出于真心,因为她的一己私心,每次在两个娘娘饭食里下药时,都有一种扭曲的痛快,但是真的看到小婴儿灰白的肤色,还有那一双永远无法再睁开眼睛,这才后知后觉感到痛苦。
前尘往事,让十七公主泪眼朦胧,等到定神,才发现众人皆是注意到了她的失神,这不正是在自投罗网,立刻正了正神色,当时所有知情的人都被她杀了干净,卫炎景根本不可能有证据,只不过是在出言框她,十七公主根本就不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卫炎景,我劝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