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梁见叶长歌欣然应战,只有忍不住再讥讽两句,“哎!人家毕竟是郡国,手下留情啊,你是在军营中丢了面子,皇上可是要怪罪的。”
这夹枪带棒的一句话,听的叶长歌直接想拉弓搭箭,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箭头正好指着方国梁,周边人见叶长歌认真,立刻四散开,只剩两人对峙。
方国梁却并不畏惧,反而嘴角一勾,“这是恼羞成怒了?郡国?”称谓中并不带丝毫尊敬,他昨天也是得知了叶长歌的背景,并不足为惧。
叶长歌眯着眼睛,对准了方国梁的脖颈,“刚才让我比试的人是你,如今冷嘲热讽的也是你,这么又当又立……”说着,拉着箭尾的手突然松开。
众人惊呼,却看到那只箭只看看擦过方国梁的脖颈一侧。
“初来贵地,并没有招惹任何事非,这只是开个玩笑。”叶长歌看着毫发无伤的方国梁,无辜的笑着,方才她是故意偏转的方向,她早就想给方国梁一点教训,这两天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子。
也是从清扬那里得知,方国梁似乎是一只人马的小队长,有些权利,便在叶长歌饮食里下了些手脚,叶长歌一开始想着入乡随俗,乖乖的跟着大家吃大锅饭,
可是掀开碗盖,却发现米饭里面有沙子,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每每出事,都能看到方国梁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些事情叶长歌并没有告诉清扬,不过大锅饭她也没有再吃,顿顿都从醉芳阁采买。
方国梁莫名挑起矛盾,反而叫别人与她比试,自己旁观就算了,还这么冷嘲热讽,叶长歌最是讨厌这样的小人,不知怎么就招惹上,仿佛地间的青苔,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湿哒哒黏糊糊,惹人讨厌。
叶长歌目光中带着警告,方国梁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箭尾的羽毛刚才擦过,应该是留下了红痕,看着叶长歌转过身,他想要用弓箭以牙还牙的手,却迟迟没有举起。
要与叶长歌比试的人见方国梁受伤,立刻上前献殷勤,这里嘟嘟囔囔的抱怨,“这女子这般凶悍,幸亏我堂兄没有娶她,不然……”
“你堂兄?”方国梁原本阴郁的面孔突然听到就那一句话,“你堂兄是谁?”
“纪箫啊,之前在猎场上,叶长歌差点儿便赐婚给我堂兄了,还真是好险好险。”
方国梁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姓纪,单名一个白字,若有所思的说,“那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纪白捏了捏弓,信誓旦旦的承诺。
军营中有特别划分,如今射箭的那一块,边缘围满了人,都十分兴奋的张望着,刚才叶长歌给方国梁一个下马威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军营,不少人虽然高兴军中恶霸方国梁竟然吃瘪,但是却对叶长歌没什么好感,一个女子,在男子的主场中这么耀武扬威,这些酒囊饭袋怎么坐得住,喊打喊杀自然不可,但也要给这女子一点教训。
“纪白!把这娘们打出去!”
“纪白!让这女的长长教训!”
这些声音淹没在人群中,没人敢直接坦露对叶长歌的不满,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宣泄,叶长歌不以为意,弱者才会这样,这点叫嚣对她来说没有什么。%(
只是周边的呐喊声,总是会出现纪白这个名字,叶长歌对这个姓氏觉得莫名熟悉,有些迟疑的看向清扬,看到对方点点头,“这是纪箫的堂弟。”
叶长歌又看了几眼纪白,没眼睛确实与那个混蛋堂哥有那么些许相似,纪家也不全都是混蛋,就凭周遭人对他的支持,想必纪白应该是有些真本事在的。
记得前不久她在猎场上发生的种种,之前还是一个看客,如今真的在场上比试,旁观者从娇滴滴只会挥舞着手帕的女子,变成群情激愤的将士,这个跨越还是有些大。
听到一重击鼓声,叶长歌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乱思绪排出去,集中在眼前百步开外的靶子上,这个距离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再远一些,就不一定了,手臂力量跟不上可能会吃亏。
叶长歌将弓抬起拉满,却听到一阵阵惊呼。
叶长歌没有在意,平时也没有疏于锻炼,这样的重弓拉满,已经是这几日勤加练习的结果,叶长歌甚至能感觉到大臂肌肉有一种撕裂感。一旁的纪白看着却不由得佩服,叶长歌虽然性格凶悍了一些,但是力量也不容小觑,这一把弓,料想军中的一些士兵也拉不开,叶长歌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不错了。只是心中这样赞赏,但是面上并表露不出分毫,
又是一击鼓声,叶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周遭呐喊声逐渐朦胧,似乎一呼一吸都放慢了速度,面对着远处的红心,叶长歌手中的箭离弓而出,正中红心。
欢呼声突然平息,众人人确实没想到,叶长歌真的能射中,
这种比试不可能一轮结束,只见靶子后移,距离还在叶长歌的可控范围之内。
纪白看叶长歌用手在比划着什么,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刚才那一箭只是侥幸吧,现在距离拉远,如果是输了……”
叶长歌皱了皱眉头,偏头看他,“纪家的人都这么啰里啰嗦的吗?”
纪白愤恨转头,等着再下一场让叶长歌吃吃苦头。
叶长歌心中自然是有把握,清扬教了她不少技巧,她也能感受到自己每日进步飞快。似乎真的和清扬所说的一样,是有些天赋在的,只是屈与后院,没有机会展现。
一重鼓声响起,只见两只箭一前一后,却皆是射在了红心。
叶长歌猜想的下一局把子又要后移,距离便不可控,正想着应对之策,没想到纪白却是主动认输。
叶长歌有些呆呆的,“不比了?”
纪白本想着一击必胜,但是叶长歌的实力却比他想的要强,再比下去,就算是赢了,也只是险胜,和输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