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叶长歌这次醒来,总觉得胸闷气短,单是坐在床上,都能感受到阵阵的窒息,把身边的小桃吓得总是跑到城郊去找沈太医。
因为叶长歌这边要养伤清毒,也只能是沈丘忙前忙后,一边要照料患有疫病的百姓,另一边还要看顾叶长歌,可谓是分身乏术,在小桃急促的呼喊中,沈丘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中倒数的三个数,最后一声落定,果然看到冒冒失失的小桃冲进了帐篷,“我家小姐还是喘气困难……”
一旁被把脉的老伯,在这帐篷里也待了半个月之久,身上的疫病症状已经好了大半,这小桃也是相熟,这小丫头成日里为了自家主子的病,城内城外的跑,也算是辛苦了,“叶小姐的伤怎么样了?”他之前还托家人,加入请愿的队伍,想着能为叶长歌出一份力,却没想到后来,门口静坐的百姓们都被驱逐,给出的答复便是,叶长歌已经服下解药。
沈丘看着一旁急不可耐想要拉走他的小桃,还有一边关心叶长歌的老伯,心中更是哀叹,“她现在身子骨是越来越好了,你们这样折腾,我可就要倒下了。”
在去叶府的马车上,沈丘又再三的重复,“叶长歌肺部的问题,是因为之前的旧伤,这次的毒药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及时服药,不会伤及根本,喘息困难是一时的,慢慢调养就好……”
小桃哪听得下这些,她学着叶长歌刚才的样子,重重的呼吸了几下,然后郑重其事的问沈丘,“这样难道还不严重吗?”
“……”沈丘内心无比痛苦,在一个忠仆面前,他在座的安慰也是鸡同鸭讲。
叶长歌阻止不了小桃,看到沈丘又气喘吁吁的,有点不好意思,“麻烦沈太医了。”
面前这位可是大功臣,沈丘面不改色,按照惯例把完脉以后,“按时吃药,静心调养,还有安抚好你这个小丫头。”他说着看了一眼小桃,后者并没有察觉,反而十分殷勤地端来药碗。
也不怪小桃大惊小怪,那日叶长歌醒来,小桃在房内哭天抢地,惊动了门口的卫炎景,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冲进门,却发现主仆二人抱在一起,这才放心,这次死里逃生,连叶长歌自己的心有余悸,好像因为这一次的刺激,她身子更弱了一些,被小桃三令五申,成日里下不了床,每天像浇花一样被呵护着,叶长歌觉得有些不适应。
等沈丘走了以后,叶长歌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无聊,“小桃,我想出去走走,只不过是手臂上划了个口子,现在余毒已清,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再这样躺下去,她这一双腿都要废掉了。
小桃看出小姐苦闷,也只好松了口,但是规定了时间,“只能出去走走,一个时辰,必须得回来。”
总算是能出去了,叶长歌简单梳洗了一番,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似乎在这几天的调养之下,皮肤都变得细腻了许多。
叶长歌的容貌只需要稍加装饰,便可一展清丽之态,刚出了房门,叶长歌便隐隐的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一转身却发现人不见,想来应该是血月跟在身后。
那日她醒来以后,卫炎景便告知叶长歌百姓们对她的爱戴,得知成交的百姓并没有受伤,叶长歌这才安心下来,这次的刺杀是指针对她一人,倘若波及到别人,那便不好了。
游走在繁华的街市,叶长歌眼前总是浮现方才沈丘疲惫的面容,想来没了叶长歌,沈丘已经不眠不休的工作几日了几日,叶长歌于心不忍,便要往着城外方向走。
隐匿在暗处的血月按捺不住,现身阻止叶长歌,“小姐,你现在身体虚弱,在京城里随意走走便好,若是在操劳过度倒下……”
叶长歌双手合十举在面前,这是一副恳求的模样,“拜托啦,我就是去看看,我保证不插手……”她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些病人。
血月心中挣扎了一番,突然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白胖胖的鸽子向他们飞来,
叶长歌看着血月用随身的纸笔不知写了什么,系在鸽子腿上,又重新放飞。“这是什么意思?”
“得向公子请示。”
同在京城,消息往来十分快速,这次跟随鸽子一起来的,还有一小队人马。
鸽子上的回信只有一个准字,卫炎景还是不放心叶长歌一人前去,又增派了防卫,这次是明面上的保护,已经向暗中窥视的人再提出警告,别想靠近叶长歌。
就在这一队人马慢慢的驶向城外时,有人似乎看到了叶长歌,欢欣鼓舞的跟上,“叶大夫!身体怎么样?可大好了?”
像是十分相熟人的问候,这些亲切的问话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往叶长歌车厢里扔鲜花,表示谢意。
叶长歌还从未这样得到过旁人的感谢,心中感动,那群百姓跟着叶长歌一直到城外,还未停歇。
直到叶长歌下车,“多谢你们,快回去吧,前面就是疫区,很危险。”接着上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才发现口罩没有戴。
此时一帐篷不过十步之远,叶长歌心中一惊,突然帐篷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看到叶长歌,更是激动。
小桃看到叶长歌面上惊慌失措,便意识到是口罩的缘故,立刻从身上拿出,可一翻开,却发现口罩似乎被人人为剪坏,“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你现在身体弱,倘若感染了……”说完连忙将叶长歌拉上马车。
一语中的,叶长歌虽然只是在帐篷外转了一圈,可是因为没戴口罩,再加上,中毒所带来的肺部脆弱,回去,叶长歌便发起了高烧。
考虑可能是疫病,叶长歌立刻将照顾自己的人全部屏退。
高烧时,叶长歌脑子昏昏沉沉,依稀感觉到房间里仿佛有进来,她还以为是小桃,“我方才已经吃过药了,没别的事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