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叶家人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虽然平日里嘴上不饶人,但是从未对人下过手,最起码的教养还在。看到如此简单粗暴的场景,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夫人手疾眼快,连忙将叶长歌拉到身后,也显出了泼妇的特性,十分护犊子,“谁给你的胆子在叶家撒泼?来人!把这人给我拖出去。”
叶长歌只感到右脸一阵刺痛,王夫人喊过一声,连忙回身看叶长歌,看到她小脸肿了起来,“真是个毒妇,下手这样狠。”
“我骂她是狐狸精怎么了?”此时有侍卫围了过来,立刻上前拉住了那位夫人,此刻她行动受限,却挡不住她口中的污言秽语,听得周边的人退避三舍。
卫炎景从床上站起身来,“娘,别闹了。”此刻他身体虚弱,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这下众人皆是震惊,没想到高门出身的卫炎景却有这样泼辣的母亲。
卫炎景的母亲,景夫人确实出身不高,嫁的高门,仍改不了以前的那些粗鄙习惯,也是因为这一点,卫炎景的父亲倒是冷落了这位夫人许久。
景夫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才知晓卫炎景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子,便喊打喊杀的上了要讨个说法。
“我闹?你已经几日没有回家了?这里的红白喜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那些店铺的掌柜告诉我,我竟不知你这几日一直待在叶家!”夫人看着儿子虚弱面相,有些心疼,又怒目瞪着叶长歌,
“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不过是个落魄户,你可怜她,让他做个账房先生也就罢了,如今怎么忙前忙后只为也叶家做事!身体累垮了,他们陪得起吗?”
夫人这一席话,听着在场的叶家人心中不舒服,他们虽然内斗,但是有人侮辱叶家,倒是十分团结,一致对外,此刻的纷纷站起来,要和这位夫人好好理论一番。
“什么赔得起赔不起?还不是你儿子上赶着要来帮忙,这本就是我们家事,你才该好好管管你儿子。”王夫人则是心直口快,抢先说了。
“我们叶家怎么了?好歹是书香门第,虽然现在落魄,但是之前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卫家就算再得势,也不过是个商贾,可是低贱的很……”又有一位老者听不下去,紧跟在王夫人后继续说道。
商贾确实处于末流,这一席话确实击中了那位夫人的痛处,此刻也顾不得体面,“那也比你们家姑娘上赶着勾引人要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叶长歌做账房先生时卫炎景特意请了过去的。”二叔大手一挥,眼神示意侍卫,“跟她废话些什么?赶出去。”行事雷厉果决。原先他们一家还对卫炎景尊敬有加,现在看来倒像是多此一举,商人骨子里的追名逐利,是文人最厌恶的。
一旁的侍卫拿着棍子,便要驱逐他们。“出去!都出去!”
那夫人还要再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若不是身上的绫罗绸缎和保养得当的容颜,和那些市井泼妇真的没什么两样。
卫炎景却低声呵斥,如今闹到这个份上,双方面子都有些过不去,现在只能及时止损,不要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快跟我走,还留在这里做甚。”再回过头想要看一眼叶长歌,却发现对方始终低着头,
卫炎景只得先向二叔赔礼,“今日是家母鲁莽,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别再来了,我们叶家不欢迎你。”二叔摆了摆手,确是不想再多说,“快些走,不要扰了老夫人的清静。”在别人丧葬结束,就跑来闹事,这位夫人真的是找了个好时间,现在惹的叶家人人厌恶。
现在都在气头上,卫炎景不会自找没趣,只得先回去安抚母亲,至于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眼见两人就要走了,叶长歌突然出声,“夫人,请留步,我还想再说两句。”
景夫人回过头来。“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叶长歌周到行了一礼,“家中事忙,招待不周,至于您的担心,大可不必,我对卫公子,没有那种想法。”
被人侮辱,此刻却只能先自证清白,叶长歌只觉得心中十分憋屈。但是那毕竟时卫炎景的母亲,还是要敬上三分的。
景夫人冷哼了一声,想再说些什么时,被卫炎景果决拉走。
这样一闹,叶家原本聚起来想要商讨分家的事就先暂且搁置,一时间倒是众志成城的指责起景夫人,无非是些无礼,泼妇这些字眼,也没什么新意。
“这些人难登大雅之堂。”王夫人不知为何生出了些优越感,看着叶长歌一脸失落,“不必在意,那贼妇人也不过是个眼界短浅的,只不过她说的倒也对,卫炎景……确实现在身份要高些,若是你真的……怕确实不相配。”
叶长歌有些累,不知道为什么,周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在问她,和卫炎景的关系怎样,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叶长歌门不当户不对。
景夫人的那句卫炎景可怜她才让叶长歌做的账房先生,才是真正戳痛叶长歌的一句话。
她之前做出的种种努力,却在这般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叶……”王夫人一个转身的功夫,再回来时却发现人不见了,问身边的小桃,“你家姑娘呢?”
小桃指了指院门,“姑娘说心烦,就先出去散散心。”
叶长歌走出了叶家,此时巷尾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卫炎景正在那里等着他。
叶长歌此时不想与他说话,牵了牵马绳,往另一个方向走。
卫炎景见状便追了上来,“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
叶长歌甩开他的手,“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我先谢过前几日你来帮忙……”此刻她言语神情变得异样冷漠。
卫炎景还想再解释,有小厮追上来,“公子,夫人那边正在催……”
叶长歌也不在原地停留,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