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在花鸟市场下车，买了一束白菊花。
来到柳星福利院的时候，
谭阳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还没进门，便闻到了一股烧过纸钱的味道。
而在大门两侧，都有着烧过的香烛。
显然，李婆婆的葬礼，
是在她最熟悉的地方举行。
而福利院，也几乎是她一生的心血。
放眼望去，看到几个小朋友路过。
大家仿佛都没有了往日的开心，
哪怕是走路，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打扰了那位他们最敬重的长辈长眠。
或许是因为放学的时间就在傍晚，
谭阳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昏沉沉的。
情不自禁的，他叹出一口气来。
尽管他和李婆婆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见过两面，
对这位已经故世的老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但是从内心，谭阳却无比敬重这么一位老人。
毕竟开福利院的人，
都是内心伟大博爱之人，
这种跟赚钱几乎扯不上关系的事业，
很少有人会将所有的心血投入。
要么，是赚到钱后回报社会，
要么，是各路明星做慈善获得流量，
而李婆婆，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照顾失去家庭的小孩这一事业当中……
深吸一口气后，
谭阳缓缓走进去。
“哎哟！”
一进门，就有一个小男孩撞到了谭阳。
“小宇？”
谭阳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小男孩。
前两次来，他和郁清清总能碰到这个叫做小宇的男孩。
“啊，是姐夫呀！”
小宇说出这么一个称呼。
谭阳笑着揉了揉他脑袋说道：“干嘛呢，这么着急？”
“清清姐……他让我将门口的香烛收拾收拾。”
小宇指了指大门。
“收拾？”
谭阳愣：“好像还没有到守夜结束的时间吧？”
“清清姐说……这是规定，没办法。”
小宇摇了摇头后说道：“有个警察叔叔刚来，就是催促清清姐快点将院子打扫了……”
“这样么？”
谭阳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知道，在城市里举办葬礼肯定不如乡下那样方便，
并且还得顺应每个城市的规定，该几天结束就几天结束。
但是如果连七天守夜都没有待够的话，
小姑娘的心情可能不会太好……
“你清清姐在哪儿？”
谭阳立刻朝小宇问道。
“在……就在院长婆婆的房间里……”
小宇转头指了指李婆婆原来所住的方向。
而提及李婆婆的时候，小宇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
脑袋也稍微埋低了一些。
毕竟李婆婆对于小宇这些小朋友，
也跟小姑娘一样。
她是这帮孩子，唯一的家长和长辈……
“行，小宇你注意点安全，别风风火火的，我去看看你清清姐。”
轻轻拍了拍小宇的后脑勺后，
谭阳朝李婆婆的屋子里走了过去。
毕竟警员来催促郁清清，
而郁清清因为李婆婆的事情心情肯定不好，
在这样的前提下，双方很可能会发生争执……
来到门口，
路过的工作人员和小朋友越来越多。
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
脸上都是挂着一丝沉重和一份悲凉。
“谭阳？”
不少人，认出了谭阳。
而谭阳也和大家点点头打了招呼。
房门并没有关，
谭阳捧着花朝屋子里走去。
结果刚跨进门槛，就看见郁清清拎着一些收拾好的垃圾从里边出来。
比起星期天的时候，
郁清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不过仍然是黑色的体恤和裙子。
“谭阳哥哥，你过来了？”
郁清清停住脚步。
谭阳好奇的看了看周围：“李婆婆呢？不是说……有位警察过来了？”
他说的李婆婆，当然不是李婆婆本人。
而郁清清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他之前所想的冲突。
“在那边……那位警察叔叔就在里边拜访。”
郁清清指了指李婆婆的里屋。
谭阳点头：“那我也去看看李婆婆。”
“我跟你一起。”
郁清清将手中的垃圾暂时放到门口，和谭阳一起走进屋子里。
来到里屋，
只见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员正在李婆婆的灵位前上香。
谭阳和郁清清站在身后，没有动。
几秒钟后，
这位警员才转过身来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也只是按照规定办事，希望理解。”
警员的语气非常客气，
而郁清清也表示理解：“没什么，说起来还是我们没有注意规定……今天我们肯定会收拾好的。”
“嗯，毕竟这里也算是居民区，葬礼举办太久对大家生活也影响不好。”
警员点点头说道：“今天慢慢收拾就好了，不着急。”
“谢谢。”
谭阳在旁边说道。
“呵，你是小清清的男朋友吧？”
忽然，警员朝谭阳问道。
“嗯？”
谭阳不由有些，转头看向郁清清。
“他是周叔叔……之前我父母把我抛弃了……就是他把我带到李婆婆这里来的。”
郁清清小声说道。
“原来这样！”
谭阳恍然。
“自我介绍一下，周光，警队的一个小队长。”
周光主动朝谭阳自我介绍。
“周叔叔好，我是清清的男朋友谭阳。”
谭阳也礼貌回应。
既然是熟人，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冲突了。
更何况，周光在某种意义上，还算是郁清清的救命恩人。
“不客气不客气，说起来啊，老人家真是好人，收留了这么多孩子，一个老婆婆也不太容易。”
说着，周光看了看灵位的遗像。
“我也来上柱香吧。”
说着，谭阳将花放到灵位旁边。
点了三炷香，拜了拜后，立在香炉中。
“对了小谭。”
在谭阳上完香走过来时，
周光朝他说道：“看样子……你似乎不像是小清清的同学吧？”
“我……是她学长，大学的。”谭阳说道。
“清清上大学了？”周光诧异。
“嗯……被清华学院保送了……”
郁清清低声解释道。
“了不起了不起，比我家那胖小子出息多了！果然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周光朝郁清清竖起大拇指，不由一声感慨。
“周叔，那我们去打扫一下院子，就不麻烦你了。”
知道了周光和郁清清的关系，谭阳也客气的朝他说道。
“不急不急。”
周光摆了摆手，看了一眼郁清清说道：“其实说起来，我还有件关于小清清家人的事情跟你们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