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佛祖从阿修罗界出来,刚回佛界灵山。
便一朵精致黑莲虚空中飞出来,在无天面前滴溜溜的转。
无天神色一凝,伸手摘下黑莲,稍作品味,眼睛猛的睁开,皱眉:“黑莲圣使露了破绽...”
正是那唐僧道场之中,先扮作唐僧,后扮作沙弥的妖魔被孙悟空逼死之后,飞出的那朵黑莲。
元神黑莲乃无天至宝,是无天控制麾下妖魔的关键之物。于关键处差遣的妖魔,皆种了元神黑莲的分身。
一是控制,二是监督,三是搜集信息。
那化作沙弥的妖魔被元神黑莲的分身所制,孙悟空的逼问,就像导火索,妖魔有心开口,却因黑莲开不了口,神魂与黑莲冲突,以至于炸开了脑门。
这朵飞回无天手中的黑莲分身,将沙弥所见所闻所经历的种种信息,传递给了无天。
由是无天知晓,黑莲圣使为防被孙悟空看出破绽,亲自扮演唐僧,更知道了孙悟空与唐僧的对话,知道了打死大鹏的人是谁,知道了大云山胡村刘家和昆仑山这两个地方。
更从这些信息之中,看出了黑莲圣使六耳猕猴的心意。
“朽木不可雕也!”
无天心中恼怒:“本尊愿予那陆千钧四御帝君之位的良苦用心,他竟不能理解。分明是要坏了本尊的事,凭空竖起一个敌手!”
无天心下连连转动:“那陆千钧来历模糊,以其神通,如那孙悟空所言,背后必定有人。若与陆千钧为敌,打了小的来老的,破坏了本尊与他们之间的平衡,到时候如何收场?!真是愚蠢至极!”
无天思忖片刻,喝道:“黑袍。”
护法黑袍忙拜道:“佛祖。”
无天道:“九头现在何处?”
黑袍回道:“正寻古佛舍利,似已于雾隐山中有了线索。”
无天微微颔首:“古佛舍利事关重大,九头既有线索,不能分心,你便走一趟。去那大云山,将黑莲圣使给本尊带回来。”
黑袍心下暗喜,躬身合十:“是,佛祖。”
无天弹指打出一道黑芒,落在黑袍掌心:“此乃本尊法术,你遇着黑莲圣使,但施掌心法术,黑莲圣使自当乖乖与你回来。”
黑袍道:“是,佛祖!”
走了黑袍,无天从莲座上起身,稍作沉吟,身影消失在莲座之上。
...
西昆仑,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山石前,陆恒与碧游、昙花三人面石而立。
陆恒居中,碧游居左,昙花居右。
居昆仑已逾两载,陆恒转遍了小半个西昆仑。山中灵药、妖物,为其祸害。不说刮地三尺,却也搞的精怪们心惶惶。
今日便到了曾经金母道场之外,便是这山石之前。
碧游道:“当初我们姊妹寻着金母道场,是机缘巧合的偶然。我还记得,是芍药和牡丹嬉戏至此,一不小心闯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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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纤玉指指着山石:“这便是门户。”
陆恒哈哈一笑:“金母大名,我早闻之。既然到了此处,若不一观,岂不遗憾?”
当下一手抓了一个,投身撞山石,但觉宇空倒转、流光陆离,眼前已是豁然开朗。
只见峰峦聚聚云蒸霞蔚,浩荡云海之中仙光四射。大大小小座座殿宇鳞次栉比、相互拥趸,就在这仙光云霞之间,若隐若现。
只这一眼,便知仙境。
“果不亏金母道场,气象万千,令人神往。”
这分明是个洞天世界!
壶天之术的终极演化,创造的便是洞天世界。
惜乎这金母洞天仙气虽盛,却清冷无声。虫豸、飞鸟也无一只。想象中的珍禽异兽更是一根毛都没看见。
便若只是个坟墓,寂寥冷清。
便闻碧游道:“还是当初模样呢...”
当初碧游姊妹在山中嬉戏,偶然闯进金母道场,见着的,便是这般景致。多少年过后,还是这般景致,一如既往,一尘不变。
“我们曾游览过每一座宫殿。”碧游说:“可皆空空如也,连一个坐墩、一条板凳都没有。只纤尘不染,别无他物。”
言说间,三人穿过仙光云霞,走进第一座宫殿。
唤作是芳华殿的,看样子应当为仙女、宫娥所居,却里头果然空空如也,一间间雕梁画栋的房间里,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令人颇为扫兴。
昙花一旁嘀咕:“扫兴就对了...”
陆恒听了,反手一记暴栗,敲在她光洁额头上;啊哟一声,昙花忙躲了碧游身后,愤愤而视。
“怎的?我不高兴,你便高兴?”
陆恒道:“再阴阳怪气,小心关你黑屋!”
昙花一颤,连忙摇头,愤愤之色立消:“我闭嘴!”
碧游掩嘴轻笑。
这金母道场之中,宫殿与宫殿之间,所连接的,并非寻常路;是一条条彩虹般的拱桥——是真彩虹。
陆恒看得出来,这是捕光捉影的道道。
捕光捉影,顾名思义,便是捕捉光线、捉拿光影的法儿。
连光线都能捕捉到手中,以此法玄妙,实则不过尔尔。只是陆恒不大会而已。
就碧游所说,天宫中的宫女,穿的霓裳,便是捕捉各色天光织就而成。
那彩虹般的拱桥为光线所造,却十分坚固,还雕梁画栋,铭刻许多云纹、图案,十分精美。
穿过一座座彩虹拱桥,走过一幢幢仙气飘渺的宫殿,三人最后来到那最大、最宏伟,也最精致美丽的主殿前。
只见那主殿大门上,空出了一块,想必是曾经悬挂牌匾之处。只是牌匾无踪,留下一块空白。却隐隐在那片方方正正的空白中,有两个若隐若现的云纹。
看一眼,便知其意。
金母。
这主殿,是金母居处。
轻轻推开大门,不曾有任何反击之类,三人踏足其中,却忽觉天旋地转,再看,已是一片星河!
碧游啊呀一声,面露惊奇犹疑:“怎是星河?”
原来,她们曾经闯入这里,也来过这主殿。只平平无奇,与其他殿宇并无差别。可眼下一进来,竟一片星河,与当初截然不同。
陆恒道:“怎的?”
碧游于是说了当初见闻。
陆恒微微耸了耸眉头:“主人家这是在欢迎我们呢,还是不欢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