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认识那些小孩子,盯上他们,就能找到那些孩子!这是韩组长特别交待的!
所以,姜子牙紧跟在粗壮大汉的后面飞跑。
他远远看见前面逃命的孩子!他也认出来了,那个孩子曾经给几个报社送过稿件!他应该叫麻子!他妈的,这就全对上了!
11-23
这条逃命的路,是麻子精心选择的!
晓烟就叮嘱他:“先看好退路噢!不能出事!”
所以,麻子跑起来就很快,这条路就在他心里!
他拐了好几个弯!后面的大汉还在紧追不舍!再往后就是姜子牙等人!
麻子最后沿着小街跑到底的时候,迎面出现一堵高墙,完全挡住他的路!
但墙边有一根电线杆,几乎紧贴着墙。麻子冲过来,在高墙和电线杆之间来回蹬了几下,就窜上了墙头!他骑在墙头上喘息着,看着追过来的大汉们。
姜子牙看到这种情况就有些意外。逃跑的人爬上墙头,怎么就不跑了!
他到底是有经验的特工,中统特工,知道这种情况后面,可能还会有别的事!他停下来,闪身在墙角后面,谨慎看着!
那些大汉向两侧跑过去,准备从后面绕过去。但还有两个大汉站在墙下盯着麻子!
其中一个向麻子喊叫,“小子,你跑不掉了!老老实实下来!咱们什么都好说噻!”
麻子看了看向两侧跑过去的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在膝盖上展开,又掏出一小截铅笔。他要尽量让下面的人看清他的动作。
麻子其实不识字。纸片上早已写好了一句话!但他必须做出写字的样子!
大叔昨夜说:“就得这样噢,你得让他们相信,你只想找一条活路!”
昨夜那个时候,晓烟就站在旁边,目光冷峻地向他点头!
现在,麻子比划着,在纸片上写了一行字,扔下去,然后就跳下墙头跑掉了!
姜子牙在远处看出来了,那张小纸片一定很重要!他必须尽快回去,向韩组长报告!
不过,谁都没想到,姜子牙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梁茂!
他也是追着那些粗壮大汉来的!他也看见墙头上的那个人,扔下来的小纸片!
11-24
傍晚,杜万财把这张小纸片放在赵时甫的面前,眼神狡黠地看着他。
赵时甫低下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几个歪歪斜斜的铅笔字:“放过我们,给你银子”!
他抬头瞪着杜万财,“银子!他们真有银子!我怎么就不相信噻!”
杜万财笑嘻嘻地,开始一个一个扳起自己的手指头,说:“先生,我也想了一路,才想明白!你要听我一件一件说!等我说完了,你就明白喽!”
“你说噻!我听着好喽!”
“第一,这个麻子,是在仁术医院南门菜市场出现,他在那里买菜!第二,他被我们的人发现后,也是往东跑!这两点,都和前几天那个叫二菊的女孩子一样!所以,他们就藏在东庆街那一带!我们判断的完全对!”
“你还要在那一带找喽!”赵时甫歪着嘴说。
“是!所以,第三点,那些孩子,恐怕也感觉自己跑不掉喽!您莫忘噢,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小孩子!他们想跑也跑不掉!”
“你的意思,他们要和老子作交易?”
“先生,这就是第四点,这张纸条,是麻子爬上围墙临时写的!他们就是想逃出一条活命来!他们想用银子换命!”
“他们偷了老子那么多钱!老子绝不会放过他们!想逃活命,不可能!”
“先生,先生,我也是这个想法!绝不能放过他们!但你要好好看看这个小纸片!这上面说了,银子!他们有可能给我们银子!”
“他们就是想活命!你还真相信他们的鬼话!”
“先生,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五点!他们可能真知道哪里有银子!告诉你,我听到一个消息,这批银子,可不是小数,有好几十万两呢!东庆国术馆的人,在理问街上挖来挖去,就是在找这批银子!那个涂馆主对咱们有戒心,其实就是怕我们插手那些银子!”
“万财,我可听说了,军队把那个地方占了!谁也别想在那里找银子!”
“先生,我感觉,涂馆主那些人,可能把这件事想简单了!我也找人问过,湖南省银行就没有地下室!那个废墟下面,不会有银子!”
“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军队给占了!下面又没有地下室!哪里有什么银子!”
“我猜,可能是这样。长沙确实有银子,但银行下面肯定没有!涂馆主的人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就是因为这个!但地下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否则,军队为什么要把那个地方占了!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的意思,银子有,但在旁边!”
“就是不知道这个旁边,有多旁边!如果不远,咱们也许还有机会!”
赵时甫把杜万财说的五点反复考虑一下,也感觉他说的有道理!
“那么,对那些孩子呢?”
“该怎么找,还得怎么找!好几万元钱呢!能找回来,当然要找回来!”
“好嘞,这个事就这么办!你要给老子办好!”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悄悄进来,小声说:“先生,长沙市党部的人来了,要见您!”
11-25
房门一开,韩丹面容冰冷,傲气十足的出现在门口,盯着赵时甫!
她一身乳白色的长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浅绿色的丝围巾。她左臂弯上挂着一只精致的女式皮包,右手里则拿着一副雪白手套。
她走进门来的时候,下巴扬得高高的,根本没把赵时甫放在眼睛里!
在她身后,姜子牙双臂抱在胸前,恶狠狠站在门口,瞪着屋里的人!
“赵时甫,赵老板!”韩丹声音冰冷地说。
“你啷个?先报名来!”赵时甫恼怒地瞪着她。
“重庆市党部调查科,韩丹,就是我!”
“你重庆地,管不到长沙来!”
“你从重庆来,我就管得到你!你不服气吗!”韩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
赵时甫可以赌气,但杜万财却不能赌!重庆市党部调查科!那是能管到他们的!他们管起人来,比军统那边的人也不手软!
“韩小姐,您请坐,您请坐,咱们有话慢慢说噻!”杜万财向桌边的椅子伸出手。
“不客气!”她的声音相当凶!但她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韩小姐,您……您……您想做么噻……”
“我到这里来收取证据!就是一个叫麻子的孩子,今天下午从墙头上扔下来的纸条!现在就交给我!我很忙,还要去别的地方!快一点,现在!”
赵时甫到底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叫道:“老子找到的东西,凭么交把你!”
韩丹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一动不动,却藏着杀气!
她说:“很好,我告诉你,我凭的是什么!”
她摘下皮包,从容不迫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支大手枪!她一拉枪机,子弹上膛!之后,她就那么随意的,仿佛玩似的,把枪口顶在赵时甫的额头上!
她说:“赵老板,接下来的事很简单,你说不交,我扣下扳机!说!快说!”
赵时甫已被脑门上的枪口吓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不是当了多年的重庆堂舵把子,他早就瘫到地上了!
杜万财慌忙抓住赵时甫的手,终于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把小纸条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韩丹面前,小声说:“小姐,这个给您了!其实……其实它也没什么用!”
韩丹低头扫了一眼,已看清小纸条上的字!说句老实话,她也有点失望!
她说:“胡子,收起来!”之后,她才关上手枪保险,慢慢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她盯了赵时甫一眼,说:“赵老板,也许我们还会见面!不送!”她转身就走了!
11-26
这天夜里,战区司令部招待所。
陈子峰打开房门,意外看见门外的韩丹,随口说:“哟,是韩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韩丹淡淡地笑着,“怎么,不欢迎吗!还是你们正在说什么重要的事!”
陈子峰急忙让开房门,嘎嘎地笑着,“怎么会,怎么会,请进,快请进!”
跟在韩丹身后进来的,仍然是大胡子姜子牙!他一进门,就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萧安城、乔艳芳和姜玉凤,都惊愕地看着韩丹。有一点他们都看出来了,韩丹此时来,一定有特别重要的事!
韩丹放下皮包,脱下乳白色的长风衣,扯下围巾,都扔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紫红色细条纹长旗袍,显露出不可一世的尊贵之气!
她这一身服饰,还有那一股不可一世的气概,首先让姜玉凤睁大了眼睛!
老实说,她这一辈子,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这一身精美服饰和她不可一世的尊贵之气!
此时,韩丹那么随意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回头笑着说:“子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