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流言
陆朝歌呵呵一笑，收回右手。
甄天只觉肩膀一松，压力骤然消失。
但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声冷笑，便犹如寒风般吹进心间：“酒楼是这样就算了，那赌坊呢？这两年，你在赌坊里捞了多少钱？要不要我一笔一笔的说出来？”
啪嗒！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 直接砸在了甄天的膝盖上！
他当场就跪了！
面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心中的慌乱和恐惧，再也掩饰不住，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两年做的任何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陆朝歌！
“是老奴利欲熏心……”
他拜倒在地，整个人瘫软如泥，后悔的眼泪横流：“早该知道，以公子的慧眼如炬，我的这点小心思, 怎么可能瞒的住……”
对于他的样子，陆朝歌没有半点怜悯。
厅中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公子放心，规矩老奴都懂！”
甄天哭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于心如死灰。
他颤抖着身躯，哆嗦着道：“只希望公子念在老奴的些许功劳上，能放过老奴的家人……”
“我若要杀你，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陆朝歌居高临下，见甄天没有夺门而逃的意思，这才终于开口：“你应该庆幸，自己还不是那么贪婪，这两年虽然捞了点钱，却不算太过分。”
像甄天这样外派京城的管事，就相当于后世大公司的分公司老总。
要说手底下干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那才是见鬼了。
所以陆朝歌作为甄家的掌权者，对于这些事情，是可以适度容忍的。
当然，只是适度！
更重要的是，他的商业帝国正值高速发展期, 对于人才的需求量极大，甄天作为四大金筹管事之一，非但有能力，而且很强。
这样的人，他的容忍限度更高。
就和曹操用人，论才不论德一样。
“公子的意思是……”
甄天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绽放出抑制不住的错愕。
更多的是惊喜。
“这两年捞的钱，一个铜钱都不能少，全部吐出来。”
陆朝歌轻描淡写的，宣布着甄天的命运：“另外，降为木筹管事，逐出甄家……”
甄天连连点头。
紧接着却又满脸不解。
既然都逐出甄家了，又如何降级？
“京城生意盘出去的事情，我会交给庭叔处理，你留在这里，消弭甄家即将开平价书店这个消息，带来的负面影响。”
陆朝歌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道：“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做好了，你便还有机会，做上金筹管事的位子。”
甄天彻底拜服：“请公子吩咐，老奴赴汤蹈火也一定完成！”
“很简单，我要你接手王越的武馆。”
陆朝歌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双管齐下恩威并施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早在资助王越建立武馆的时候，他就下了重金，对武馆进行过改造。
保守估计，武馆之中，可以容纳三千人！
还有配备的兵器铠甲！
虽然选择去幽州发展，但陆朝歌并不会对洛阳不管不顾，恰恰相反，他要在董卓入主洛阳之前，在城中藏下一柄利剑！
武馆来来往往的游侠，就是最好的掩护！
甄家要开平价书店的生意，确实在洛阳城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却并未引起众多名门世家的注意。
原因在于，这个消息还没流传开来，就被更新的传言覆盖了。
“什么？甄家要花大价钱找人抄录书籍，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售卖，连寻常百姓之家都能买得起？”
“这种消息都有人信，不会是傻子吧？”
“商人逐利，亏本的买卖会有人做？”
“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这是河东卫氏，对那甄家赘婿的污蔑！”
“都是争风吃醋惹的祸，听说卫家的卫仲道，跟那甄家赘婿为了争夺蔡议郎的女儿，当街斗书，结果被虐的体无完肤！”
“那卫仲道争不过，回家的路上便吐血三升，一病不起了！”
“这怎可能？才子与商贾相争，竟是一介商贾赢了？”
“什么商贾啊，那甄家赘婿可是新任的幽州牧！”
“听说蔡议郎对他极为满意，非但将他收为学生，还跟着他去了幽州，好像还真想把女儿嫁过去呢！”
“天啊，那不就是做妾？堂堂才女，竟至于此？”
……
短短数日，洛阳城中各种人流汇聚之地，但凡有人议论此事，旁边就会冒出一个人来，放出更多的猛料。
百姓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才子佳人、争风吃醋的八卦了。
流言越传越离谱。
传着传着，风向甚至自然发生了变化。
从陆朝歌与蔡琰的事情，转移到了其他京城名人的身上。
什么典军校尉曹操，曾与中军校尉袁绍一起，趁着某户人家成亲时，新郎在外招待客人，偷偷摸进新娘的房间，将新娘掳走，在野外来了一场三人行……
什么袁术与袁绍兄弟不和，其实是因为袁术私通大嫂……
甚至还有传言，说曹操与袁绍有龙阳之好的！
随着流言风暴愈演愈烈，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很自然的被人遗忘了，而流言涉及的人收到消息后，大怒之余，第一反应也是上书朝廷，下诏禁止百姓瞎传流言。
很快，流言就被平息。
甄家要开书店的事情，也没人再提起。
暗中操控这一切的甄天，对陆朝歌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钱财还可以这样用，只需要花钱雇人散播更离谱的谣言，某种程度上，就能将无论操控于股掌之间！
“只有流言，才能解决流言。”
自此之后，他将陆朝歌临走前交代的这句话，奉若至理。
……
而另一边。
三个人因此名声大噪。
“龙阳之好”袁本初、“嫂子真甜”袁公路、“尤好人妻”曹孟德。
流言平息之后，袁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立刻派人去查流言的源头。
然而此时，流言覆盖的范围太大，根本无从查起。
相比之下，袁绍和曹操，竟没什么动静。
袁府之中，袁隗的书房。
“叔父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袁绍跪坐在袁隗对面，面色阴沉如水：“我总觉得与那甄家赘婿有关，莫非他真想开什么书店，怕惹怒了我们，便以流言将水彻底搅浑？”
他说着说着，自己便摇了摇头：“找人抄书拿出去卖，除非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是甄家的豪富，怕是也要亏的底朝天！”
袁隗年纪大了，精神不比从前。
他不动如山，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本初啊，你对那陆朝歌，过于关注了。”
袁绍一怔。
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眸光一闪道：“此人进京之后，接连闹出好几件大事，现在竟然连蔡邕都被他请去了幽州，风头之盛、一时无俩！”
“那又如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