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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好笑

作者:梦筱二字数:6415更新:2022-03-20 03:39

斛律偃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当时画面。

然而芈陆说过每句话、每个字都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里钻、在他脑海里浮现。

一遍遍。

一次次。

好像有一个巨大梵钟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把他和无边痛苦一起罩住。

他多么想要质问芈陆——

为何他梦到人是芈陆,可芈陆梦到人却是仰容?

明明芈陆不喜欢那个仰容!

就不能不做那种梦吗?

为何要做那种梦?

为何要梦到和仰容做那种事!

斛律偃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疼,他知道自己还是非常在意这件事,虽然这一年来他尽量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但是一旦想起来就会特别痛苦。

可他也知道自己怪不了芈陆。

他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做那种梦,芈陆又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呢?

要怪只能怪仰容。

都怪仰容从小就在芈陆眼前转悠,都怪仰容对芈陆存有非分之想,都怪仰容那个女人……

就在斛律偃快要压不住身体里沸腾酸意时,嘴上冷不丁传来软软触感,他凝神看去,便看见了芈陆近在咫尺白净脸庞。

芈陆亲完他,表情复杂地用食指点了下他额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压根没有说过那些话。”

斛律偃一脸怀疑。

他不可能记错那么重要事,即便他不愿回想,也时常在午夜梦回时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来。

每次回想起来,都像是自虐一般。

他全身各处都在隐隐抽痛。

“斛律偃。”芈陆再次打断他思绪,轻轻喊着他名字,语气听起来很无奈,“你真记错了。”

斛律偃难受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记错。”

“我应该只对你说过我做过那种梦,并且梦到了我身边人。”这么说着,芈陆想起来了当时对话,越发肯定道,“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个人就是仰容。”

斛律偃深吸口气,把已经窜上喉管情绪压下去:“是,你确没有说过那个人就是仰容,可你说那个人是你们家里丫鬟,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伺候你日子最长,那个人不是仰容是谁?”

“……”芈陆真没想到斛律偃思维能发散到这一步。

“就算真不是仰容,那也是琉璃或者翡翠,反正总有那么一个人……”窒息感觉重新包裹住了斛律偃,他脸色极为难看。

“没有!”芈陆重重叹了口气,“没有那个人!”

斛律偃一时愣住。

芈陆看着他道:“那个人既不是仰容,也不是琉璃,更也不是翡翠,因为根本没有那个人。”

斛律偃整个人都被这个回答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说……”

“我骗你。”芈陆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做春/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事,无论男女都有可能做春/梦,梦到对象也千奇百怪,可能是喜欢人,可能是有过一面之缘人,甚至可能是仇人,所以我才胡编乱造那么一个人出来,实际上我没有梦到过谁。”

斛律偃怔怔望着芈陆,迟钝地消化完芈陆话后,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不对——”芈陆想了想,纠正道,“其实我没有做过那种梦,我以前是个病秧子,每日和药罐为伍,哪儿有精力做那种梦。”

说着,芈陆眯了眯眼,笑盈盈地抬手捏了下斛律偃鼻子,“要梦也是梦你呀。”

就是那个时候斛律偃太小了,才十四岁呢,他哪儿敢梦。

显然这句话成功哄到了斛律偃,只见斛律偃脸颊一下子烧得通红。

但芈陆不知道是,这句话究竟在斛律偃内心造成了多大轰动。

刹那间,说是天旋地转也不为过。

斛律偃被滔天惊喜冲倒。

他好幸福。

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仿佛整颗心都泡进了装满蜜糖罐子里,每呼吸一口气都能尝到满满甜味。

哪怕被溺死也心甘情愿了。

听说倪文慧要去京城后,景桃和禹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和倪文慧一起去。

谁知倪文慧动作比她们想象中快得多,等她们赶到倪文慧住处时,倪文慧已经离开了鄂城县。

这次倪文慧没让任何人跟着她。

倪文慧乔装成了一个赶路普通妇人,在鄂城县找了个要去京城附近马车队伍,便跟着队伍一起摇摇晃晃地往京城方向赶去。

坐马车速度远远比不上坐飞行法器速度,可坐飞行法器太显眼了,倪文慧不敢冒险。

为了避免被人识破身份,一路上,倪文慧都没和任何人说话。

倒是那个人趁着所有人下车休息时,好几次随意附到一个人身上来找她说话。

那个人问她:“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倪文慧茫然地摇头。

“这么多天了,你什么都没想出来?”那个人颇为恨铁不成钢。

“我并不了解京城那边情况,即便想了也是空想。”倪文慧看了眼正在咬牙切齿那个人,尽管有些气恼,却还是客客气气地强调道,“你别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让你得到想要结果。”

闻言,那个人反应突然激烈起来:“什么叫尽力而为?难道我要你做事很难吗?让你除掉一个人而已,哪怕你和他同归于尽,我也有能力让你复活,只要你让他顺理成章地死去。”

“可是我……”

“有什么好可是?”那个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它从未在倪文慧面前表现得如此暴躁过,此时此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它看着倪文慧赶了一路犹豫了一路,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早知道它就找其他人了!

要不是闻人正那边进度跟蜗牛爬行一样,它也不会急不可待地找上倪文慧,它哪儿知道倪文慧比闻人正还不中用!

这一个个……

行动力还比不上芈陆那个外来者!

它真是气死了。

很多次它都想亲自上场除掉芈陆,可事实上除了上次外,它都没敢轻举妄动过。

俗话说牵一发则动全身,倘若芈陆毫无缘由意外死亡在这个世界引发蝴蝶效应,那么它将会面临比穿书者在自己这本书里逗留更不好下场。

也许世界直接崩盘。

而它彻底化为虚无。

它想了一堆事,终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看倪文慧,那个姑娘不知何时发起呆来了。

“我也不说别了,若是你达不到我要求,你就等着给你娘和你师姐师妹们收尸吧,她们和闻人家为伍,你觉得斛律偃会放过她们吗?”

它森然一笑,眉眼中全是幸灾乐祸意思。

眨了眨眼,那个人眼中恶毒骤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迷茫。

“奇怪,我怎么跑这里来了?”那个人挠了挠脑袋,怎么想都觉得诡异,连一句话都没跟倪文慧说,便赶紧跑上马车了。

倪文慧神情凝重地看着远方埋没在夜色中树林。

冬日夜里看不到一点月色,只有寒冷夜风像刀子似地刮在脸上。

倪文慧衣服和头发都被吹得凌乱不堪。

她心里也很乱。

它说她只有除掉芈陆这一条路可走。

可凭她本事,如何能在斛律偃眼皮子底下除掉芈陆?

倪文慧在马车上度过了小半个月,等她跟随马车抵达京城附近时,已经临近年关了。

许是京城那边安定下来了缘故,京城附近村庄里居然有不少人家挂上了红灯笼庆祝新年。

同行人瞧见这一幕幕,也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我还以为今年出了这么大事,大家都别想过个好年,没想到上面那些位置易了主,并未波及到百姓这里。”

旁边有人道:“还不是那个人太厉害了,但凡四大世家和四宗两派有一点反抗能力,你说咱们老百姓还能过太平日子吗?”

之前人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越靠近京城,挂红灯人家就越多,俨然一派庆祝新年到来景象。

京城这边降雪量不多,却也连着好几天下了小雪,积雪覆盖了大地,宛若一层薄薄白色地毯。

不过各家各户门前和通往京城主道上积雪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主道上车来车往,城门两旁还有支着棚子茶摊,看上去竟然比以往还热闹了。

倪文慧惊讶于这些变化。

她原以为斛律偃占领京城后,会短时间内在京城里造成巨大恐慌,可眼下看着貌似和以往并无不同。

不……

应该说更热闹了。

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盼着新年。

虽然马车从京城城门外经过,但是它并不会驶入京城,倪文慧和两个要进京城人一同下了马车,告完别后便分道扬镳了。

她暂时没有想到除掉芈陆法子,连怎么接近斛律偃都没有想好,只能先找家客栈落脚,明后两日去打听一下京城情况。

倪文慧找了家看着不起眼客栈,开了间最靠里房。

连着十多天奔波劳碌,她几乎没有休息好过,这会儿有了张床,她躺上去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倪文慧自然不会睡得太沉。

休息同时,她也分出了小部分神识留意房间里动静,一旦有任何异样,她就会立马惊醒。

结果她中途丝毫没醒,就这么一觉睡到了深夜。

她意识逐渐回笼,眼皮下眼珠晃动两圈。

随后慢慢睁开眼。

倪文慧没有休息时用夜明珠习惯,房里一片漆黑。

但以她修为,能清楚看见房里任何摆件。

于是在她睁开眼下一瞬,就看见一道高大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自己床头。

记忆中那张怎么都抹不掉面容甩掉了原先稚气,变得成熟了许多,不过堆积在眼角眉梢间阴郁仍旧那么明显。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倪文慧,眼中没有一点情感起伏。

仿佛他们从未见过一样。

即便上次见面已是数年之前,再次见到他,倪文慧表情中依然浮现出了掩饰不住惊艳。

无论多少年过去,他还是这么好看。

好看到几近完美程度。

因为来时做了充分心理准备,所以被斛律偃突袭倪文慧并未感受多少害怕。

有只是诧异。

没想到斛律偃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得知她到来,还找到她这里来了。

倪文慧莫名地感到些许庆幸。

比起如今和过街老鼠没两样闻人家,或许投奔斛律偃才是比较正确选择。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斛律偃确是整个修真界里最厉害存在。

倪文慧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出斟酌了十多天话:“斛律偃,我们五年前见过一面,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记得。”斛律偃冷淡地打断了她话,“你是云烟教教主女儿。”

斛律偃语气很沉、声线很冷,听着让人手心冒汗、倍感紧张,实际上并无太多压迫感。

这让倪文慧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脑海里紧绷弦也稍微松了松。

看来接近斛律偃这件事没有她以为那么艰难。

也是……

尽管她是云烟教教主女儿,可她曾和斛律偃有过一面之缘,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斛律偃事。

不知斛律偃会不会看在这些份上对她产生些许好感。

至少不把她当成敌人。

倪文慧扯着嘴角笑了笑:“是我,我叫倪文慧。”

她刚说完,斛律偃忽然弯腰凑近,在黑暗中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她长相来。

倪文慧被斛律偃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避了些。

如此近距离地和那张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面容对视,她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激烈跳动声音。

有那么一瞬,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夜里。

斛律偃徒手撕开了扑向她八目鸡,时明时灭火光从被一分为二八目鸡中间渗透而来。

斛律偃逆光而立。

他那头乌黑茂密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下巴很尖,看上去很瘦,纵使闭着眼,也不影响他当时那种惊为天人美。

从那一刻起。

倪文慧整颗心都被斛律偃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他。

思绪回笼,再看眼前脸,她心跳速度不减反增。

她已然失去了说话能力。

她呆呆看着斛律偃越凑越近脸。

在距离她咫尺之遥时,斛律偃停了下来,嘴角翘起一抹带着恶意弧度,直白地问道:“你喜欢我?”

倪文慧大脑空白了一瞬,她险些没能明白过来“喜欢”两个字含义。

明白过来后,她脸颊一下子滚烫起来。

她从未如此直白地和异性说起这方面话题,就算是她和斛律兰之间,也从未说过“喜欢”两个字。

这两个字太私密了,哪儿能随随便便地挂在嘴上?

因此倪文慧被斛律偃问懵了,她本能地想要否认,可脑海中出现画面硬生生劫住了她否认话。

她……

并非完全对斛律偃无感。

这一点她无法欺骗自己,不然她也不会怀着侥幸心理瞒过她娘千里迢迢地跑来了。

可要她承认自己对斛律偃那点心思,她也点不下这个头。

就在她纠结不定时候,冷不丁听见噗嗤笑声。

只见斛律偃猛地拉远了和她之间距离。

“你还真喜欢我啊?”斛律偃笑得大声,又惊讶又开心,几种不同情绪从他脸上闪过。

仿佛这是一件很好笑、很滑稽事。

倪文慧当场愣住。

斛律偃笑得太突然,她甚至不知道斛律偃为何要笑。

“你……”倪文慧呐呐,“为何要笑?”

斛律偃收住笑声,可脸上笑容依旧,他歪了歪脑袋,似是真疑惑:“你为什么喜欢我?”

倪文慧咬唇不语。

“说。”随着斛律偃话音落下,一把锋利短刀横在了倪文慧白皙纤细脖颈前,短刀后面是斛律偃明艳笑脸,“你理由让我满意了,我就放过你。”

倪文慧浑身一僵,完全没料到事态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说啊。”脖颈上传来尖锐刺痛。

“……”倪文慧声音发颤,“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倪文慧顿了一下,双手攥紧,闭了闭眼,“我一直记得五年前你救了我事。”

“就这?”

“就这。”

“哈。”斛律偃笑道,“这么容易就喜欢上了,你喜欢还真容易得到呢。”

倪文慧猛地睁开眼,眼神微恼地看向斛律偃:“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斛律偃似笑非笑:“所以你带着你一厢情愿喜欢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感化我?让我放过云烟教?还是自以为可以拯救我?把我深渊中拉出来?”

倪文慧瞪圆眼睛,又惊又诧。

斛律偃怎么会这么说?

关键是——

斛律偃说对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有过这些想法。

她在想,斛律偃残忍都是受到了童年经历影响,要是她对斛律偃好一些,斛律偃能否回到正常人生活?

她相信自己有足够耐心对待斛律偃,只要她得到一次机会。

再说了,当初只有她主动放弃了斛律偃半颗心脏。

芈陆跟着斛律偃再久,不是也拿走了斛律偃半颗心脏吗?

“若你愿意,我可以……”

剩下话还没从倪文慧嘴里说出来,她脖颈上疼痛骤然加剧。

倪文慧撕了一声,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惨白无比。

斛律偃云淡风轻地笑道:“继续说,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疼痛再次加剧,倪文慧整个人都抖个不停,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面带恐惧地望着斛律偃。

斛律偃还在笑:“可以什么?不怎么说了?”

倪文慧脸上惧意渗进眼里,层层叠叠,堆满瞳孔。

疯子。

斛律偃就是个疯子。

“不想说了吗?”斛律偃语气冷了下来,眼睫低垂,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真廉价啊。”

倪文慧僵硬片刻,唰一下抽出长剑,便要从旁逃走。

谁知斛律偃预判到了她动作,短刀抽离,冰凉五指狠狠地掐住了她流血不止脖颈。

倪文慧从喉管里挤出痛苦声音,窒息感淹没而来,她一张漂亮脸涨得通红。

“你说我五年前救了你,正好如今你还上这一命。”斛律偃从百锦囊里摸出化尸珠。

倪文慧看见化尸珠,眼中惧意瞬间爬上巅峰,她拼命挣扎:“不……不要……”

斛律偃欣赏着她扭曲表情,开心地笑道:“谢谢你喜欢,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他有芈陆喜欢。

这就够了。

想到芈陆,斛律偃才发现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于是他直接把倪文慧装进化尸珠里。

芈陆睡觉从未没有半夜醒来习惯,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可能是最近被斛律偃缠得紧了,没被缠时就浑身不自在,居然硬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旁摸去。

什么都没摸到。

芈陆愣了下,正要睁眼看去,伸出去那只手就被一只冰凉手抓住,紧接着,一具带着凉气身体靠了过来。

斛律偃习以为常地像只八爪鱼似用手脚把芈陆缠得结结实实。

芈陆困顿得没有睁眼,只是用手在斛律偃身上摸来摸去。

“你出去了?”

斛律偃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吸口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还真出去了?

芈陆连忙睁开眼,无奈斛律偃把他缠得很紧,即使他睁着眼也无法看见斛律偃模样。

他只好问:“你去哪里了?”

“就在外面。”斛律偃说,“透了透气。”

芈陆才不信。

哪有人大晚上睡得好好跑出去透气?

可斛律偃摆明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问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便放弃浪费这些口舌。

“下次出去记得多穿件衣服,夜里容易着凉。”芈陆拉着斛律偃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试图用肚皮温度替斛律偃暖一暖手,“看你手凉。”

结果才放上去一会儿,斛律偃就嗖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芈陆疑惑:“嗯?”

斛律偃说:“别凉着你了。”

“这被窝暖烘烘,我一直睡在被窝里,不怕凉。”芈陆一边说着一边摸索斛律偃手。

他刚摸索到,就被斛律偃反手抓住。

“芈陆。”斛律偃和他面对面,黑黢黢眼眸在黑暗里定定望着芈陆,他小声且小心翼翼地问,“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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